陳天沒想到睚眥的神通竟然是這個,由生靈化為器物的神通他還是第一次見,更關鍵的是,這玩意殺傷力不可小覷,五行陣都被他一洞而穿。
來不及想其他的,五行陣中五件法寶瞬間回到手中一重重展開,可依舊絲毫作用也無,到最後,陳天手持霜雪劍,施展凡間劍術,才格開這柄劍。
可是一格開之後,這柄劍劍身湧現出無數殺氣、煞氣,和空氣中的元氣結合起來,形成一柄柄小劍,鋪天蓋地地朝陳天射來。
這些小劍都是煞氣、殺氣為主體凝聚的,一般的五行防護根本無用,陳天不得不繼續舞動霜雪劍以其本體來抵擋。
可是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只能抵擋面門、胸腹等少數幾個地方,其它地方根本防護不到,瞬間就被洞穿無數傷口。
見如此,陳天乾脆將衍翠峰一扔,化作本體山峰阻擋這鋪天蓋地地劍雨,而霜雪劍則專門防禦那柄主劍。
而那衍翠峰,被那些小劍射在上面,本體上瞬間就染上了一層黑灰之氣,留下了一個個小洞,而且那些黑灰之氣連成一片,就開始腐蝕禁製。
知道如果任憑這玩意這麽下去,衍翠峰可能撐不了多久就會崩潰,但目前他也沒什麽辦法,只能苦苦支撐。
那睚眥所化神劍見一時不能建功,往空中一躍,重新將所有小劍齊聚,又不限量的吸收起周圍元氣。
陳天一見,知道它又要憋大招了,連忙將霜雪劍迎上,不斷斬擊。可以也只能斬下煞氣和碎屑,相比不斷膨脹的神劍本體來說,微乎其微。
慌不擇路之下,他拿出了神霄雷令,辟邪金雷劈上去頓時湮滅了一大片黑霧,可是仍比不上它凝聚元氣、煞氣的速度。
突然,他想到,神霄雷令中的紫霄清雷不是對付煞氣的最佳方法嗎?
想到就做,手上所掐法決一變,就換為了紫霄清雷的法訣。可是這道雷術他平時用到的地方屈指可數,用出的速度奇慢無比。
等那神劍聚集起了周圍無數煞氣、元氣,聚無可聚,直接朝陳天斬來時,陳天仿佛聽到了冥冥中響起了一個聲音:斬形。
這個聲音,不但他聽到了,周圍千裡所有的生靈都聽到了,一般人還懵懵懂懂,可是懂行的修士卻神色一震,往這邊看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種聲音是天地之音,表明現在有人施展出了上合天心的法術或神通,這樣的神通之下,元神真君都難以抵擋。當然,代價也是巨大,每施展一次,神魂就會湮滅一部分,如果多次施展,就會神魂俱滅。
看著那劍影,陳天駭得三魂出竅,下意識地,手上法訣就快了三分,終於在劍影斬到身上之前,神霄清雷放了出去,依附在了劍影表面,將那些黑氣煞氣融化了大半部分。
又不管有用沒用,將五行法寶通通化為原形,擋在了那劍影面前。
那劍影如砍瓜切菜般,將青木杖斬為兩段,將衍翠峰崩開一個大口子,將霜雪劍遠遠挑開,將洞庭袍割開一個大洞,最後還是陳天拿起天蛇弓,連射三箭,前後六隻箭都射出去了,才將這柄劍方向打斜,威力消到最小,從陳天大腿削過,將他一條腿削了下來。
終於抗過了這一擊,如果不是他練體小成了的話,這一劍很可能就將他腰斬了。陳天以為完了的時候,那神劍又躍上天空。
只是這一次沒有再聚集元氣,而是直接又想起了一道聲音:斬神。
聽到這道聲音,陳天再也忍不住,罵了起來:“臥槽,睚眥,我又沒挖你家祖墳,你至於嗎?再斬一道,我不一定死,
你卻死定了。”那神劍理也不理,依然一劍斬了下來,這次,陳天匆忙布置的各種法術,重新喚回的霜雪劍如碰到了幻影一般,交錯而過,劍影直接斬入了陳天心神之中。
那劍影一入心神之中,就直奔陽神而去。
陳天這才肯定了斬神的含義,心思電轉,首先就想到了守心玄雷,這雷既有守心之能,對這種傷害心神的術法應該也有作用,想到做到,無數雷光從陽神中傾瀉而出。
守心玄雷主要力量在於神魂力量,只要這個法術的符篆構建成功之後,就能以神魂力量直接驅動了。之所以前期施展非常慢,根本原因在於他當時的神魂力量不足。
如今的陽神修為,已經能支撐他快速施展這個法術了。
果然,這介於虛實之間的雷光傾瀉而出之後,瞬間就將那道斬入神魂的劍影打得虛弱黯淡了不少,從充斥整個神魂到最後雷光停歇時只有寸許長短了。
但是以他傾盡全力,仍只能作到這地步,連神魂力量都快枯竭了。
那寸許長劍影一閃而至,瞬間就要斬在神魂上。陳天無法,隻得立起觀想圖,正襟危坐,硬抗這一斬。
那道劍影果如所料般斬在了神魂上,其上所帶的陰氣煞氣還待汙染神魂,陳天觀想圖一轉,化為玄天上帝的模樣,頭戴冠冕、身穿帝袍,身上陰陽道韻流轉,手一指,那些開始遭到汙染的神魂化為陰陽之氣,朝那劍絞殺過去,互相抵消。
最後,當那劍影被消磨完時,陳天的陽神也縮水了四分之一,這還是經過那麽多守心玄雷先攻擊的前提下才做到的。
經過這一斬,他基本上所有的功法、法術都消耗殆盡,法寶除了霜雪劍外盡數被毀,神魂被重創,連觀想圖都差點倒退回不能時時觀想的境界了。
而外界,經過這一斬,那劍影已經非常虛弱,搖搖晃晃,馬上就要掉下來。
陳天笑了笑,拿起霜雪劍,指著那劍道:“睚眥,怎麽樣,我說過,這一斬,我不一定死,你卻死定了,我將天蛇的屍體煉成了天蛇弓,你的屍體,正好給我的霜雪劍添一添底蘊。”
可是那劍好像毫無所覺,只見之中一頭睚眥虛影跳了出來,昂天怒吼,化為一串流光流入了那劍之中:“斬道!”
這一下,睚眥的氣息完全消失,那劍化為一柄貨真價實的神劍,朝陳天頭上斬來。
原本還志得意滿的陳天目瞪口呆,只能看著那一劍斬來,毫無辦法。
本來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只要這一劍的威力有前面兩斬的三成,他就死定了。
哪知,這一劍,卻是虛斬到他頭上三寸之處,一斬而過,然後就掉了下來。
這突然的變化讓陳天從心如死灰突然進入了劫後余生的慶幸之中,他以為是睚眥的法力或神魂不濟,這一斬才沒有成功的。
可是又感到有點不對勁,盤坐調息,接連往嘴裡丟了那粒剩下的祛煞丹,祛除身上被這柄劍留下的各種煞氣,又吞了幾粒這些年積攢的幾粒丹藥療傷。
然後,神魂入定,希望能找出這最後一劍的玄機,他總覺得這不可能只是睚眥法力神魂不濟才虎頭蛇尾的,論道理,這一劍應該比前兩劍更加厲害才是。
就在他入定的時候,前方本來被烤乾涸,剛才才又重新有水流流過來的黃河中,忽然爬上來一個形似猿猴、白頭青身的家夥。
只見它手指了指,妄圖以法力將地上的幾件法寶都卷走,豈知這裡經過一番元神級別的大戰,元氣散亂、法則衝突,他那粗淺的法術根本使不出來,更不要說卷起那幾件法寶了。
可是讓他上岸又不敢,只是站在水中, 但是看到那幾件法寶,他又不甘心,這些法寶的威力他剛才可是看見了的,任何一件都不是它能纓其鋒的,只要得到一件,說不定就能脫出那道士的鉗製,自此自由自在。
看了看陳天,發覺他還沉浸在定境中,似乎毫無所覺。
又小心翼翼的往前移了數步,陳天還是沒有動靜。
他一咬牙,化為一陣水霧,就往最近的衍翠峰卷去。
結果他剛接近衍翠峰,忽然覺得身形一沉,身上仿佛被套了一層枷鎖似的。
情知上當,就要回頭,忽然之間,四野卷起大火,七隻火鴉分布四方,團團圍住了他,不斷噴吐烈焰靈火,燒得它吱吱慘叫,上躥下跳。
他隻得蜷縮身形,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誰知它一不抵抗,那些火鳥就不再噴吐靈火,只是圍著他。但是它一旦作勢要走,那些火鳥就又燒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被那法寶主人盯上了,就如先前那道人馴服它一樣,聽話就好,不聽話有的苦頭吃。
他也是個光棍的,乾脆往地上一躺,撥著身上被燒焦的毛,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起來,時不時還往陳天那瞟幾眼。
陳天現在卻沒心情搭理它,他對斬道這一劍有了幾分模糊的猜測。
又靜坐了兩個時辰,他終於搞明白了這一劍的蘊意。
這一劍,顧名思義,斬的是他的“道”,他的未來元神之道。
本來他修習《五行訣》又轉修《太玄經》,未來極大概率會以《太玄經》中的陰陽之道進階元神,真正意義上的承接真武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