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黃芪,首先將帶回來的糧食、布匹、棉花、香料和各種天竺的土特產交給黃芪,然後讓他自己規劃下一次去天竺將要采購哪些東西。
接著,又向他交代了一路行來遇到的種種事端,讓他日後組織船隊出海時需要注意什麽,需要提前與船員說清楚。
下一次出海,就是萬溪或者陳天的冰魄珠化身隨著出海了,至於三次之後,他們都不會出海了,就需要金丹修士壓船出海。
接著,陳天拿出了海圖,告訴他,沿途有哪些地方可以開墾,尤其是靠近海岸線的大陸,那裡受到平天潮和望海潮的影響較低,可以開墾土地、營建港口,將這條航線徹底穩固下來。
對這些,黃芪極為有興趣,因為這些沿海的土地都很肥沃,對於緩解武陵府人多地少的矛盾極有用處,而且,宋廷治下現在也出現了大批流民,將他們組織過去開荒,於人於己都是大好事。
黃芪看了看,第一個要征服的就是交趾,這原本是漢唐故地,只是隨著宋廷孱弱,又有妖族隔絕,這裡的土著自立了。
既然如此有好處,那當然是再度征服,成為外出的第一個港口。
想明白這些,他大為興奮,更不用說陳天帶回來的那些物資,足夠武陵府的府庫再度充實了,讓他也有信心做一些大動作。
對此,陳天並未打算插手,這是黃芪樹立自身威信的好時候,陳天插手的話,人人都服的是辰漏觀的是陳天,而不是武陵府府主黃芪。
陳天將一切都交代清楚後就返回了辰漏觀,這次將太玄珠放到這後,他打算未來至少沒有大戰起來前不會再將它拿出去了,必須放在這裡讓裡面的靈脈成型。
除此之外,他沒打算再出山了,其余的事,他準備放手給黃芪去做,讓武陵府樹立起自己的微信。
目前他所做的,已經足夠了,打通了海路,墊實了基礎,開路、築城、開墾土地,這些基本有了規劃,接下來的,就讓武陵府運轉起來,而辰漏觀將要慢慢淡出世人的目光。
他準備花幾年甚至十多年的時間來潛修,甚至教導蘇越的事情也要納上日程了,他已經快14歲了,再過兩年,就可以築基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整理了一下出海一趟的收獲,收獲最大的自然是那根陰陽二氣鞭,可是這東西他拿回來後放在辰漏觀地底的密室中時,一轉眼,就不見了。
在陳天注意力消失的刹那,那十二個翡翠玉怪飛快地解除了陰陽二氣鞭的形態,化為了玉怪本體,鑽入了地脈之中。
當然,陳天還能感應到他們的存在,只要一動念頭,他們就會飛出來重新組成陰陽二氣鞭。
接下來,就是那些玄冥真水了,這東西至陰至純,陳天將九滴滴入了辰漏觀地下靈脈的那條河中。
這麽多年以來的靈氣浸染,這條地下河已經化為了一條蘊含豐富靈氣的靈河,在上一筆調整陣法時,陳天將這條河與周圍水系全部連通了起來,無數修士沿著這條靈河開鑿洞府。
如今再滴入九滴真水,這條河的靈氣愈發繁盛,成為溝通整個武陵府的一條地下暗河。
還有就是釋道給他地那六枚寶石,地火水風光暗各一枚,都是元神期的東西,不過他也沒辦法煉器,也沒什麽思路,想了想,就丟在一邊,準備下次見到萬溪,送給她算了。
再其它的,不過是幾個金丹級的玉怪,陳天將他們放入太玄珠中,原本以為他們會不自在,畢竟現在太玄珠中的地脈太微弱了,哪知道陳天一放開限制,他們就潛入了地脈中的萬載空青石上去了。
它們還想將萬載空青石也啃下來當外殼,可是這東西的外殼堅硬到陳天都無可奈何,哪是他們能啃動的,他們也只能嘗試一陣後就放棄,抱在空青石上沉眠去了。
再就是鮫綃城交的贖金,幾匹元神級的鮫綃,一大瓶一元重水和一些金丹級靈物,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他都沒什麽大用,大部分都丟給了武陵府的府庫,僅留了一些準備給蘇越和鐵牛。
而此時的蘇越和鐵牛在幹什麽呢?
兩人正在準備給梯田中的水稻施肥,此時已經是夏初,水稻栽秧不久,正是需要施肥的時候。
上一季種的油菜收成還可以,雖然比不上熟地,但在他們精心侍弄下,他們這狹小曲折的三畝地,總共也產了500斤油菜籽,算是很不錯了。
今年只要水稻產量也不錯,他們這條路子就是對的,他們就可以將這座山上向陽的地方都開辟成梯田,然後就可以號召家裡有空余勞動力的家庭也開墾梯田了。
這裡乾完,他們也算完成了那位前輩布置的一項任務了,幹了這麽久,他們也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觀主為什麽讓他們乾這些?就為了磨礪他們?
不過,不解歸不解,該乾的事還是要乾的,就在他們勤勤懇懇地施肥的時候,陳天再度關注起他們。
陳天現在的修行主要在感悟各種規則,完善太玄珠,但實際上,這都不需要全神貫注,讓他有了精力關注蘇越。
他們這播撒的是堆肥,就是用將各種草木堆積起來,每蓋一層草木就在上面覆上一層薄土,幾層之後再點火燃燒,燃燒後澆上農家肥,發酵一個月左右。
這樣的肥料富含草木灰,糞肥和土壤,比單純使用糞肥的效果要好,多用於農作物生長過程中。
肥料的正確使用也是武陵府能提高糧食產量的主要因素之一。
兩個大小夥子施完了肥,又到旁邊的溪流中洗了又洗,將身上的味道洗去了後才上岸回家。
回到家,他們的桃園雖然還只有一株桃樹,但也算鬱鬱蔥蔥了啊兩人從周圍找到了不少草藥、鮮花種在桃園中,將整個桃園點綴的生機勃勃。
回到家,李氏已經做好了飯,自從蘇越和鐵牛來了之後,李氏就不再下田勞作了,每天就隻給兩個少年做飯洗衣。
至於金錢,他們家其實一點都不缺了,蘇越和鐵牛自從去了一趟西域,別的不說,至少狩獵的本事練出來了,時不時去武陵山脈深處采集草藥,獵殺一些野物是毫無問題的。
再加上鐵牛的父親偶爾的饋贈,這一家三口的生活至少在武陵府算得上可以了,兩個修煉的孩子頓頓有肉吃,只是他們家旁邊的野味遭了殃。
第二日,當蘇越依舊坐在那塊大石頭上打坐,做完早課之後,他忽然心有所感,真氣汩汩而動,如沸水一般在經脈中亂竄起來。
他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他突破先天的機緣到了。
於是,他也不起身,自然而然地端坐在大石上,面向東方,一遍一遍的開始吐納、精心,放松心情,讓真氣沿著《養生訣》的路線來回運轉,嘗試著打通天地玄關。
在運轉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終於,蘇越抓住了那一絲靈感,真氣往頭頂一衝,直接衝開了一個似虛似實的關隘,與外界天地元氣交通起來。
這種感覺陳天經歷過一次,自從蘇越進階時他就一直盯著,或許是本身積累比陳天好得多,蘇越的突破也更容易,幾乎沒什麽阻礙。
不過在蘇越衝開先天,下意識地就要吸收外界天地元氣之時,陳天及時製止了他,在他耳邊道:“收攝心神,不要外放,不要吸收外界元氣,你們老師沒教你們嘛?”
蘇越此時才回過神,照做了,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如果吸收外界元氣就會自然而然地以外界元氣築基,那樣的結果就是根基不純,需要花費數倍的精力去洗練根基。
而且他現在年齡也不大,根本不用急著築基,反而應該繼續夯實根基,打通更多的細微穴竅,與他見過的那些一起去西域的同伴一樣。
於是,他慢慢停下運轉真氣,將其納入經脈穴竅中自然流轉,然後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發現鐵牛和李氏站在不遠處擔心地望著他,他心裡一暖,笑著說:“娘,鐵牛,我已經先天了。”
聽到他這話,李氏才松了一口氣,快步走上來摸摸蘇越比他還高的頭,笑眯眯的說:“我家越兒終於出息了,要不要娘給你物色一個媳婦?”
蘇越臉紅了紅,沒有回答,只是道:“孩兒剛剛入門,哪裡就能考慮這些事。”
這時,陳天在他耳邊提點道:“最近好好學一下我給你的那兩塊玉簡,督促鐵牛練功,完成開墾梯田的任務,爭取開春前讓鐵牛也進階先天,然後你們兩人一起來辰漏觀,趁我最近有空,在我這好好學習一段時間。”
“是”,蘇越應了一聲。
接著,他對鐵牛說:“鐵牛,我已經先天了,你也要快點啊,那位前輩承諾,只要我們到了先天,就可以去他那裡學習一段時間,你可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好”,鐵牛憨憨的答了一聲,抓了抓腦袋。
先天以後,蘇越再看這天地,顯得煥然一新,天地元氣活潑,整個天地間到處都是淡淡的元氣,尤其是自家山頂的那株桃樹和那眼靈泉,一陰一陽,互相糾結,組成了一條極細微的靈脈。
蘇越走上山,走到那株桃樹下,這株桃樹種下去已經有一年多了,長到了一丈多高,碗口粗細,除頂端有三根橫枝外,再無其他橫枝,看著異常靈秀。
蘇越摸摸這株桃樹,感受了下它渾身上下散發的靈氣,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他又看向樹上方一點的那眼靈泉,泉水一刻不停的汩汩冒出,這些靈泉首先滋潤的就是這株桃樹,然後是後面栽種的草藥,再就是那些花花草草。
也正是這些靈水滋養,那些藥草和花花草草才長得極好,連帶雜草也茂盛起來,搞得李氏沒事就在桃園之中除草。
當繞過了幾圈,流出桃園後,這些靈水之中的靈氣也差不多散盡了,旁人只是覺得這水清涼甘甜,水質極好而已。
蘇越上上下下轉了幾圈,先天之後他才發覺,當年按照那位前輩的圖紙布置桃園,實質上也是一個小小的留存元氣的陣法,讓靈泉之中散發的靈氣就存在桃園之中。
再對照陳天給的陣法玉簡上面的知識,他覺得,這一個小小的陣法卻極為精巧,處處契合陣法玉簡上的理論。
不過也是結合玉簡,他推演出整個小小的陣法升級的可能,頓時眼光就不一樣了。
又轉了一轉,他都有大致思路了,不過沒有物資也是白搭, 搞不成任何事。
轉了半天,將小小的桃園轉了好幾圈,他才下去吃午飯。
第二日,一大早,鐵牛就起床鍛煉了,他的《力士篇》就是個不斷積累、突破人身極限的過程。
這玩意要進階先天,也同樣是不斷挑戰極限,突破人身極限,最後靈感一來,直接破開天地玄關,直接築基。
陳天看了幾眼,知道這家夥的突破還需要幾個月,不過距離第二年春天時間還早的很,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
做完早課,蘇越就需要去桃花寨了,他已經進階先天后就需要找武陵府登記備案,而且每位還提供一些免費指導、修行秘聞這些東西。
而且,如果他沒有築基的話,武陵府會提供一塊靈物供其築基,顯然要比自己感應靈氣就直接築基了來的好得多。
另外,還有功法,只要有意繼續修行的,就需要挑一本功法,進行後續的修行,哪怕是不打算在武陵府這個地方繼續修行,也需要去備案,防止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一趟是免不了的,蘇越和鐵牛做完早課就出發了。
他們到達桃花寨是,正好趕上趕集日,附近十裡八村的都會來桃花寨趕集,熙熙攘攘地,熱鬧異常。
蘇越沒有多耽擱,直接去了坐鎮的築基修士陳果那裡報備了。
陳果看到蘇越已經先天,一陣感慨,他初見這孩子時,他還只是個後天中期的小孩子,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要追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