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了,也確實是死的,可是,它卻以那雙金黃夾雜黑絲的眼瞳緊緊盯著陳天,又好像沒死透。
見狀,陳天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道友,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結果這東西沒回應,又看了片刻,突然縱身一撲,就往陳天身上撲了過來。
其速如電光火石,陳天還隻念頭轉過,來不及做任何動作,那金烏就已經撲倒陳天身上,化為一團火球,直接洞穿五行靈光罩四層光罩,眼看就要打破防禦。
情急之下,陳天直接驅動洞庭袍的本體,一層層禁製展開,真水夾雜在無邊大浪之中一齊裹向那火球。
這火球也像沒有靈智一般,直接闖入洞庭袍之中,釋放出無邊狂暴火力,直接灼燒起洞庭袍的禁製。
陳天想也不想,將洞庭袍之中那無數水汽和靈水、真水直接砸在火球之上,稍稍抑製了那勢不可擋的火力,不過洞庭袍之中的水元氣卻是極速減少,甚至禁製也一層層開始崩潰。
不得已之下,陳天馭使洞庭袍一抖,將這玩意直接抖落到了遠處。
然後,它似乎認準了陳天,依然直接撲了過來,這次陳天有了準備,將五行靈光罩的威力激發到了最大,同時不斷變換位置。
這火球似乎只有本能,沒有靈智,只知道機械地追著陳天在跑,被陳天引著這樣到處亂跑,一點也沒有規律,即使被追上了,陳天也是直接以法力將之彈開。
就這樣,陳天引著這火球在這個空間中轉了幾圈,大致看清了這裡的情況,這裡果然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只有來的山洞那個出入口。
而中間這個谷地,方圓三十余裡,不大,在谷中心還依稀能看到田畝房屋的痕跡,只是大多數都已經被靈火灼燒的不成樣子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在這谷中沒看見一個生靈,連植物都沒有,似乎都被這無邊火焰燒沒了。
而最中心就只有一株類似大樹的菊花,其根系牢牢扎入這個空間之中,將整個空間死死束縛住,不使這死鳥跑出去。
而且這空間中似乎還有點其他東西,也被這朵碩大的菊花死死封印住。
追逐了半天,陳天終於適應了這火球的節奏,這玩意雖說遁速無雙,快得陳天都反應不過來,但也正因為如此,沒有靈智的家夥只能像遛狗一樣被陳天牽著在空間中亂飛。
就這樣溜了無數圈,正當陳天還在考慮用什麽方法給這火球一下子的時候,那火球忽然像觸發了什麽機制似的,猛然一轉方向,落到了那菊花之上,收斂火氣,重又化為一隻頭顱被洞穿的金色三足烏。
然後,陳天就看見這東西將它那破腦袋往翅膀下一埋,似乎睡起了覺。
這就看的陳天懵逼了,你說這玩意都死了無數年了,怎麽還睡覺?它還需要睡覺?
不過,陳天也沒有撩撥它的打算,正好趁這段時間想想該怎麽對付它?以神霄雷令?或許有效,可以試試。
就在陳天思考的時候,隨著金烏收斂氣息和火力,天地慢慢黑了下來,然後,猛地一下,天地就忽然被什麽東西吞了一樣,陷入了純黑無光的境地,這個空間竟然有了日夜輪轉的跡象了。
這種無光,似乎帶有某些干擾神魂的功能,讓陳天的神念都不能離體,眼睛也看不到絲毫光亮,一瞬間成了瞎子。
就在陳天小心翼翼地防備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周圍多了許多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地面爬動。
下意識地,陳天往遠處聲音響起的地方釋放了一道雷霆,只見在金色的雷霆照耀下,黑暗被劈開,
一道道影子出現在了陳天面前。那是一條條龐大的黑蛇,但是腦袋是青色的,一道雷霆劈下,只要觸及到的黑蛇都被雷霆蒸發成一縷縷氣霧,沒有絲毫殘留。
但是陳天這一雷也驚動了這些蛇蟲,無數黑蛇似乎找到了目標,都向陳天這邊爬過來。
陳天思索了一下,再次一道雷霆劈了下去,這次不再是威力集中的雷霆,而是到空中分為了無數道雷網,密密麻麻的籠罩住了那些黑蛇。
然後,陳天只見到那雷網中的黑蛇如被陽光照到的黑暗一般,迅速消弭。
可是隨著那些黑蛇的死亡,那黑蛇身上也有一縷縷黑氣冒了出來,很快就彌漫在整個空間。
在陳天打算收取這些黑氣研究一下時,這些黑氣又迅速聚合了起來,陳天以為那些黑蛇會再度出現時,那些黑氣卻化為了一個碩大無匹的腦袋,充塞了整個空間。
只見這腦袋仍然是青色,不像其他蛇那樣扁平的腦袋,而是渾圓,像一個人頭,其上五官皆備。
只是時不時吐出得蛇信顯示著這仍然是一條蛇。
這蛇的腦袋中心也有一個洞,從前額透入,後腦透出,都能從這破洞中看出去了。
那些黑氣收攏,化為了蛇腦袋之後,空間也不再那麽黑暗了,就是一個正常的無光空間。
在法眼之下,這都不是問題。
這蛇腦袋出現之後,也是盯著陳天看了片刻,然後也猛然朝陳天撲過來,不過相比金烏那熊熊燃燒的烈火,這蛇表明了就是黑沉沉的煞氣,陳天甩手就是一連串的雷霆炸了過去,炸的黑氣四溢,卻隻磨滅了一點煞氣。
然後身一縱,隱遁入了空間之中。
這蛇沒有那金烏那般直覺,能一直追著陳天跑,它似乎失去了目標。
煩躁的飛了片刻,只見這蛇猛然張開大嘴,只見這嘴迅速漲大,大到了整個空間都裝不下,然後朝陳天這一塊咬了過來。
這一咬,整個次元空間仿佛都被他吞進了嘴裡,只有那株菊花和花上的金烏得以幸免。
陳天眼見的此,也顯現出元神,往頭頂一橫,道韻散開,瞬間就抵消了大嘴那吞食天地的意境。
看來這玩意就是修蛇了,古籍上記載,羿殺修蛇於洞庭,斬其軀,化為巴山。以前陳天所見的那巴山妖王就是有巴蛇血統,也就是修蛇血統的妖族。
沒想到,那修蛇的頭顱竟然在這,或許這個空間都是修蛇頭顱所化。
而那菊花上的三足金烏應該就是同樣傳說被羿射下來的金烏,只是不知道這兩個家夥生前是什麽修為,都死了幾千幾萬年了,還死而不僵,更實在空間中形成了某種平衡,一主白天,為烈日;一主黑夜,為死幽,但本質都是煞氣,只是屬性不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同樣死在后羿手中的兩個家夥,怎麽到了同一處空間,貌似還挺和諧,一個主宰白天,一個主宰黑夜。
但他們實際上都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主宰他們行動的,應該都是怨煞之氣,只是一個明顯,一個不明顯罷了。
驅散了修蛇那種吞噬天地的意境,再躲過就很簡單了,同樣是遁法,再加了一點帶著自身氣息的幻術,很簡單就讓這東西跟那金烏一樣陷入了溜圈之中。
一邊溜,他一邊觀察這中間這株菊花是何方神聖?為什麽在這裡死死鎮壓住這方空間,讓金烏和修蛇的煞氣之身都跑不出去。
也不知道那漁夫口中黃發垂髫,怡然自樂,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世外桃源怎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一邊觀察,他又一邊一道又一道雷霆劈向修蛇,可惜每次都成果寥寥,這家夥生前的修為肯定超過了元神,才讓現在自己這樣的法術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隨著修為的增高,對手的增強,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法術漸漸失去了以往的作用,他在思考,應該怎樣修行出一種更大威力的法術來。
想了半天,他突然放棄了雷劈,改用冰魄寒光神通,直接將那修蛇腦袋凍住,可惜,這玩意說到底只是一縷縷煞氣,被凍住也不能凍碎,片刻後又恢復如果。
接著,他又試了兩儀元磁神光,陰陽元磁消磨之下,那煞氣消磨得更快了一點。
而那些煞氣被消磨之後,出現的是一絲絲神念結晶,陳天將這東西收了起來,這可是元神階段都不能出現的東西,基本意味著神念已經由虛化實,連陳天也不能確定這是哪一階段修行了。
見兩儀元磁神光效果好一些,陳天將精神都花到了這個法術之上,雷系法術反而用的少了。
就這樣消消磨磨,時間飛快流逝,突然,那修蛇腦袋猛地崩散成無數股煞氣,紛紛往地面潛去。
陳天默算了一下,原來是黎明到了。
此時,太陽未出,修蛇也已經潛入地下,這片刻間,這個空間安靜無比,直如一個墳墓。
陳天趁機仔細觀察著這株菊花,越看越覺得這東西根本不像靈植,反而與元神法相極為相似。
想了想,他將神念稍稍接觸了那株菊花,結果發現,這東西竟然是元神與靈物的結合,應該是修士將自身的法寶、靈植和元神糅合到了一起,深深扎入了這空間之中,形成了一種介於法寶、靈植之間的一種特殊的存在。
說他有理智吧,他只有最基本的本能,那就是扎根入空間之中,死死封閉這空間的出口,不讓任何人出去。
說他沒有吧,他又比一般的靈植更有生命力,比法寶更堅固,能承受空間之中修蛇和金烏煞氣之身不知道多久的侵蝕,還只是花蕊被煞氣侵蝕了一點。
除此之外,找不到這位元神修士其他任何信息,連他的本體在哪,修行各種功法都不知道,沒有一絲信息留存。
就在他思量的功夫,那金烏煞身有了動作,它仿佛從沉睡中醒來,引頸啼鳴,但是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
接著,這金烏展開雙翅,騰空而起,如一顆驕陽一般,升到了空間正中,接著,化為無數靈火團,烘烤這這個空間。
這次,陳天沒有打擾他,而是悄悄施展遁光,返回了進入時的那個山洞。
陶翁正在山洞中等著陳天,連他在思考陳天將空間中的情況一一說與他聽。
當陳天說道那菊花時,陶翁再也忍不住老淚,哽咽道:“先生尋找了一輩子桃花源,最後終於找到了,可也葬身其中。沒想到桃花源最終也化為了魑魅橫行的世界,時也,命也。”
“我要到其中祭拜先生一番,解決其中那些鬼魅,還此間一個安寧。”
陳天拉住了他,道:“陶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貿然進入只是徒添困擾,我們還是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再去將這魑魅磨滅。 ”
兩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看修蛇和金烏煞身的強度,恐怕此處空間破滅都不一定能將其完全消磨,難道要在這裡面待個十年八年的,一絲絲地來?
陳天也知道這不現實,哪有那麽多時間。
這裡面的最主要的是煞氣,幽冥真火對付煞氣倒是對症,但是陳天不敢輕易使用,害怕其被金烏煞身吸收了更麻煩。
另外還有祛煞丹倒也可以,可惜也被用了。
想來想去,陳天還是覺得需要落到自己身上。
這兩種東西說白了都是死而不僵,因煞氣之故才重新出來作妖,所以要解決他們,就得想辦法解決煞氣,需要有一種能快速磨滅煞氣的辦法。
要解決煞氣,就要了解煞氣,煞氣是什麽?
天然生成的煞氣和生靈形成的煞氣,陳天都見過,甚至在天山山靈空間,他還見過龍氣形成的煞氣。
究其本質,這些煞氣的形成或多或少都與生靈有關,是生靈的意志結合天地元氣形成的一種特殊的,天地難以容納、吸收的東西。
解決煞氣最好的辦法是兩儀元磁神光,這種神光,說白需要找出一種有效的,將煞氣中蘊含的那種意志了就是兩儀元磁互相作用,將元氣還原成最基本的粒子,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元氣庇護的那些未曾消失的意識就會被析出,還原為神念結晶之類的玩意。
所以,這個問題說到底,還是需要將煞氣中蘊含的那些意識,不論是怨憤的,仇恨的,不甘的意識從他們與元氣的結合中擺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