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輝在換衣服過程中,並無暇顧及立在一旁的張久越,一看他突然冒話,不由一愣,隨即嚴肅道:“開什麽玩笑?趕緊跟他們走!”
此時,維和隊員們已經各就各位,馬上開始撤離了。
張久越的表情一副焦慮,衝他懇求道:“首長,求您了,就帶上我吧。”
葉曉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這位同志怎這麽軸呢?我要去敵人的巢【零零看書00kxs】穴裡救人,那就是九死一生。如果再帶上一個拖累,我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張久越趕緊表示:“我可以幫您,決不會成為您的拖累。”
葉曉輝很不以為然:“憑你一個文弱書生,能幫到我嗎?簡直是無稽之談!”
張久越不服氣,跟他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葉曉輝已經換上了那個人所有的裝飾,再蒙住面,簡直一個活生生的武裝分子。他乾脆采取一種野蠻的手段驅離這位獲救的男記者,於是喊住快要進入王翔宇:“你快帶兩人過來,把這個家夥拖過去!”
王翔宇一看隊長被那位同胞記者糾纏住了,隻好招呼進入戰車裡的另一名隊員,氣勢洶洶奔張久越衝過來。
張久越一看他倆虎視眈眈,嚇得連連後退,雙手向前一張:“你們要幹什麽?不要碰我!”
這些維和軍人向來做事雷厲風行,根本不屑對方的警告,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那對方身體橫起來,托著走。
張久越就算想掙扎,也無從借力,眼看距離葉曉輝與那輛皮卡車越來越遠,只能含淚發出懇求的聲音:“首長···求您一定要救回溪溪···她就是我的命···沒有她···我也活不成···”
葉曉輝心頭一震,不由回過頭,眼看被架到裝甲車旁的張久越殷切而悲傷的眼神。
他心裡劃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問號,無暇追究,迅速鑽進那裡武裝分子搭乘的皮卡車駕駛室,並且啟動了。
被劫持的車隊也在他的隊員操作下,有序駛離了這個是非之地,還有那兩輛壓軸的鐵甲車。
葉曉輝要把自己做一位孤膽英雄,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逆行行駛——
不到五分鍾,他駕駛的皮卡車就到達村外兩公裡遠的地方。這裡岔道很多,繼續沿著公裡走,就是通往首都莫倫城。而其它幾條岔道是通往周圍幾個村鎮的。都是一些車撤印碾壓出的路。這裡是一片非洲草原,雖然不是自然公園,但也有野獸出沒。所以,任何人都要依靠交通工具通過這裡。如今是乾旱的季節,車輛經過時容易激起一路的煙塵。
葉曉輝把皮卡車停了下來,下來分辨那些車轍印。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他久經野外訓練,甚至執行任務,對追蹤痕跡很有一套,很快從幾道車輪胎的印痕判斷出恐怖分子的出處,立即上車向那條道疾馳。他清楚已經追不上那輛車了,只能冒險闖入對方的落腳點。打扮成對方的樣子,才有可能蒙混過關。他在部隊當過偵察兵,倒是有獨闖‘匪巢’的歷練。
他駕駛皮卡車在顛簸的道路上行駛,不得不放慢車速,同時還要留意前方道路上的車輪印痕。
突然,他眼睛一亮,就在他的車前進方向的四十五度角出現一股滾滾煙塵,正有一隻車隊疾馳而來。
他停下來,操起操作台上的一把望遠鏡,看清楚那是由兩輛卡車組成的運兵車,在車廂裡佔滿了蒙面持槍的武裝人員。根據目測,對方足足有五六十號人。他心裡雪亮,這一定是馳援的武裝分子。
面對來勢洶洶的武裝分子,他並沒有選擇逃避,而是一轉方向盤,迎著對方而去。在他看來,對方的後面肯定就是武裝分子的大本營,溪溪那個丫頭極有可能被那個頭目劫持到那裡。他要利用自己的偽裝,爭取蒙混過關。
此時的他早已經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為了解救處於險境的同胞,他寧願令自己之死地而後生。他早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那兩輛運兵車已經發現了這輛皮卡車。不過,他們並沒有任何過激反應,因為他們認識這是自己人的車,開車的人也是自己人的裝束,能夠與己方相向而行,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呢。只不過,坐在前面駕駛室裡的恐怖頭目很納悶。他們不是遇到麻煩了嗎?怎就這一輛車回來了?
他本想等兩車相匯時,質問對方幾句。不料,這輛皮卡車只是鳴了一下車喇叭,就與他們擦肩而過——
那位頭目有些懵了,這是什麽情況?
可是,彼此的車輛都在高速行駛,還沒給他多少反應時間,那輛皮卡車已經遠遠拋在後面了。
由於前方戰事緊急,他不能讓車輛停下來,隻好繼續前進。
葉曉輝直到把他們遠遠甩在後面,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正是利用對方這一心理,才做出上述冒險舉動。機會往往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結果,他成功了。
他現在可以通過深深的輪胎印痕不要擔心走彎路了,根據時間計算,對方增援人馬啟程應該在半個小時左右,自己只需二十分鍾就可以到敵人的巢穴。此刻,他的心情才有些緊張,多麽希望有戰友過來幫忙啊。通過剛才的一戰,驗證了他的隊伍是一支多麽精悍武裝。接下來,他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麽。
他掏出手機,想做一個導航,那周圍根本沒有標志什麽地名。這也許是恐怖分子最理想的隱匿地方。
他開車繼續行駛,終於到達了一個部落區,通過望遠鏡,可以看清楚星羅密布的帳篷的一側,豎立起一座高高的瞭望台,上面站立著持槍佩戴望眼鏡的哨兵。他心裡雪亮,這就是敵人臨時的安居點。他要搭救的人也許就在其中的哪頂帳篷裡。面對戒備森嚴的匪穴,他的的眉頭緊蹙,想打個電話,可一想還沒有什麽結果呢,要對誰說些什麽呢?
經過一番思考,他撥通了江婉蓉的號碼——
在這個時刻,也許就是生離死別。 他是為了搭救人家的女兒才冒著九死一生,就算不方便明說,但也可以給對方某些暗示。等到對方獲悉某個結果,就理解自己的苦心了。
可是,他並沒有撥通對方的手機。
她為什麽關機?難道現在是她那裡的深夜嗎?
他顧不上多想,必須要加快行動。萬一那支增援的隊伍返回來,那就麻煩了。目前,他還有成功的機會。
他收好手機,立即啟動汽車。他知道,自己既然能觀察到哨兵,那哨兵居高臨下,利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幸好自己身上有偽裝,爭取像騙那支武裝分子車隊那樣,蒙混過關。
這輛皮卡車快速接近恐怖分子的營地。哨兵並沒有異常舉動。顯然,對方被他蒙蔽了。
隨著營地的布局愈發清晰,他可以看到三三兩兩持槍的武裝分子在各個帳篷之間穿梭。令他僥幸的是沒有誰在意他。顯然,他們壓根想不到會有敵人摸上來。
他心懷僥幸,乾脆以平常的車速徑直駛入帳篷群的縱深。
那個哨兵對眼皮底下通過的皮卡車無動於衷,眼神裡僅僅露出一絲好奇的目光,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心依舊提到了嗓子眼,沒有片刻的考慮時間,必須把車停在這個巴掌大的帳篷群裡。
突然,他看到一輛熟悉顏色的轎車停靠在一頂大帳篷旁邊,不由心裡一動,順勢靠了過去。抵近一看,正是江婉蓉曾經乘坐過的,那是祖國大使館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