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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茵天神》第6章 父母的期望
  當整個蒂爾堡還沉浸在喜悅中,並且已經開始憧憬新賽季的時候。地球另一邊的中國足球,還緊閉著外表鍍了一層金的青銅大門。房間裡,有一群人圍攏在一個還有一些余火的火爐旁,有幾個坐在中央的人身上的棉衣布滿破洞不時掉出棉絮,站在他身後的人利索地把棉絮抓住,塞進自己的衣服裡。有的人瑟瑟發抖,有的人強裝鎮定。

  終於,有人忍不住走向了門口。卻又被另一個人拉了回去。:“你做什麽?你不怕外面的怪物把你抓住吃了?”那人透過窗戶向外望去:有個穿著單薄的人死死地拍打窗戶,神情激動,嘴裡大喊著“開門,傻子!天氣轉暖了!外面有吃的!”。院牆外面很遠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一群長發碧眼的人在張望。

  “他是怪物引誘我們開門的誘餌,只要不出去就沒事。好在前人造的房子結實,他進不來。”一個坐在中間的人說到

  “那我們怎麽辦?”站著的人問道。

  “我們不出去就好了!”坐著的人一臉堅定

  “他會冷死的!”站著的人有些激動

  “死道友不死貧道!”坐著的人不再說話,順便又往中間挪了挪位置,火越來越弱了。

  站著的人也不說話了,他看了眼窗戶的外的人,那個人好像累了,不在拍打窗戶,抹著淚水騎到院牆上向遠處那撥長發碧眼的人張望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歎歎氣,又繼續張望著。

  2013年的中國足球對於球迷來說又是令人失望的一年,國家隊再次在世界杯預選賽上折戟,讓國內的球迷早早把注意力轉移到五大聯賽的身上,其實法甲已經沒落,叫四大聯賽更貼切,法甲如此,更別說國內關注度更低的荷甲了,就算有少量的荷甲球迷,也是關注阿賈克斯,埃因霍芬等幾隻豪門。

  至於威廉二世這種荷甲中下遊的球隊在中國是沒有關注的,我想能夠知道荷甲還有隻球隊叫威廉二世的球迷,一般都是荷甲幾隻豪門的忠實擁躉(dǔn),而他們對威廉二世的印象很多保留在自家球隊與威廉二世交手時這個特別的球隊名字。

  所以當威廉二世官網第一次發出郎傑加盟球隊的新聞,沒有人發現,其實在寒冬中的中國足球,已經有個十六歲的少年悄然扛起了探路的大旗。而威廉二世再次在官網公示新賽季大名單時,理所應當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叫“LANGMUJE”的十六歲少年。

  其實按照歐洲人對於亞洲人稱呼的習慣,郎傑的球衣背後應該印上:“LANG.J”但是威廉二世官方在印郎傑球衣名字時沒有想過用中文的習慣,對於他們來說郎傑的稱呼太拗口。而且郎姆傑的叫法已經很多年,再說他的父母不是也這樣叫嗎?

  在各種陰差陽錯的情況下,中國國內沒人知道歐洲國家的頂級聯賽中再次出現了中國球員的身影。雖然遙遠的東方沒有關注,但並不影響荷蘭國內的幾家負責報道青訓聯賽媒體,在威廉二世宣布郎傑正式上調一線隊時就對其進行了一番詳細報道。

  他們稱郎傑的上調為新時代的“拿破侖帶領軍隊走出法國!”

  “青訓聯賽的國王離開了,他要去更廣闊的的地方挑戰更強大的敵人。我為荷蘭青訓慶幸,因為他的離開,把籠罩在整個荷蘭青訓球員頭頂的名叫‘郎姆傑’的陰雲吹走了,同時我又為整個荷蘭青訓感到痛心,因為當這郎姆傑在荷蘭肆虐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試想一下,

少年期的郎姆傑都讓荷蘭的少年無力抵抗。幾年後,當我們面臨成熟的郎姆傑是不是應該舉手投降?”  就在友誼賽後的第二天,荷蘭阿姆斯特丹《體育綜合報》面向整個荷蘭發出了提問。

  幾年後的郎姆傑該有多風流,這沒人知道,但是現在的郎傑絕對風流不起來....

  因為昨天剛打了友誼賽,球隊宣布今天放假一天。好不容易放松地郎傑睡到臨近中午,剛走出房間就被母球叫到客廳。

  “昨天的比賽讓你很累嗎?就抓了半場,你就要睡一大早上?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是職業球員了?該享受了?我們是說了,不需要你掙好多錢,但我們不是說讓你取得一點成就,就可以享受了!”

  郎傑的父母早上起床後做好早飯,遲遲沒有看見郎傑有動靜。郎傑母親本來打算去叫醒郎傑卻被郎傑父親製止:“不要喊他!看哈他要怎子!這次你喊了,以後喃?我們不可能天天陪到他。”

  郎傑的父親文化不高,平時話也很少,但他看出了一些不好的苗頭,他要和郎傑的母親給郎傑上一堂思想課。

  “你也大了,都簽合同了,昨天的比賽,我和你阿媽都很高興,我的小狼終究能夠自己打到獵物了。”郎傑的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郎傑繼續說到;“可小狼還沒學會應對狡猾的狐狸,還不會對付最老練的蒼鷹,它還有可能被狐狸騙走食物,它還有可能被蒼鷹叼走做了食物!”

  郎傑眼中含著淚水,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表現怎麽好得不到表揚,而就因為睡了懶覺父母便小題大做的訓斥自己。

  “而你,我的兒子,你只看見了雪山安詳的樣子,你只在水草茂盛的草原奔跑。你沒有想過等雪崩的時候你怎麽辦,你沒有想過該怎樣面對凜冽的寒冬。不,你不知道,我驕傲過頭的郎姆傑,看看你,眼睛看著天上,絲毫不顧前面是沼澤還是懸崖。”郎傑聽到這裡默默低下了頭,為自己的松懈感到後悔。

  說完郎傑的父親便起身離開,他還要收拾東西,今晚他還要和郎傑的母親搭飛機回成都。

  郎傑抬起頭,對著模糊的背影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自己的確是驕傲了,他也知道,父親並不只是在指責自己的職業態度,而是在指責自己的人生態度,因為從小家境優越,想要的東西很容易得到,所以他很少珍惜。而順風順水的青訓生涯又讓他自大驕傲,難有敬畏之心。

  “你才十六,要是路走偏了,以後要想擺正就難了。郎姆傑,別怪阿爸阿媽話說的重,傷了你的臉面。阿爸阿媽都是為了你好。”郎傑的母親用手掌擦掉郎傑臉上的淚水歎了歎氣也起身離開。

  幾個小時後,旅行社的專車來接郎傑的父母去阿姆斯特丹的機場,郎傑本想一路隨行,卻被父母勸住。

  “郎姆傑,好好想想,為什麽草原上的野馬從來不會臥倒在地上。”郎傑的父親離開前語重心長的說道,隨後關上門,車子揚長而去,而郎傑聽到父親突兀的一句話,有些失神,等車子走遠後才發現自己與父母都沒有相互道別。

  郎傑有些失落地走在酒店回基地的路上,他一直住在俱樂部提供的宿舍裡。

  “嘿,恩利大叔,你知道為什麽野馬不會倒在地上?”當基地保安給他打招呼時,郎傑的問題讓恩利有些意外,“呃,我也不知道,郎姆傑,我要知道的話就不會是個小保安了。”

  隨即給郎姆傑打開了門,放他進了基地。

  郎傑走進房間後,打開了ipad,在網上搜索起了答案。“奔跑逃命是它們唯一的自保手段。但是受體力所限, 它們也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這就給了捕食者們可乘之機。因此為了種族的延續,它們的神經時刻處於高度緊張之中。為了在發現敵情之後能第一時間逃命,它們不敢臥在地上睡覺,逐漸養成了站著睡覺的習慣。”

  當郎傑看到這一段話時如醍醐灌頂,野馬站在是為了更快的逃跑,它倒下的時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它離死亡不遠了。他正如剛剛來到一片水草茂盛的野馬,經過了艱苦的跋涉後,眼前的天堂讓他放松了警惕,完全忘記了周圍的陷阱。

  一串電話鈴聲打斷了郎傑的反思—“嘿,郎姆傑,等會要一起吃晚飯嗎?吃完飯去外面玩玩,這段時間的訓練可累苦我了,我們去放松一下?”施魯爾斯是個貪玩的人,今天又耐不住性子想出去玩了。

  郎傑看了看手上的ipad還留在搜索界面上,“奔跑逃命是它們唯一的自保手段....”

  “不了,施魯,我還有事。謝謝你的邀請,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郎傑說到

  “有什麽事能比出來玩重要?”施魯爾斯有些意外。

  “我要找房子,搬出基地。”郎傑已經決定改變,那麽走出舒適區,走出去自己租房子就是第一步。

  “哦,那以後出來玩豈不是更方便了,行了,作為球隊的前輩,房子的事交給我了!你等我消息吧!”施魯爾斯興奮的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郎傑的確是有搬出去的想法,但是這時候說出來,其實只是想找個理由拒絕施魯爾斯出去的邀請。因為他一時不知道的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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