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陽君嬴傒等人已經老了,宗室這些年,被打壓的有些過於厲害了,宗室之中對於他的不滿,早已經存在。
對於這些事兒,嬴政心中一直都是知曉的,只是他並沒有在意。
宗室,皇權,相權,本身就是一種相互製約的關系,而經過了呂不韋的一系列的操作,以及宗室後來的選擇讓宗室沉寂了下來。
這些年,宗室不光是權勢小了,在朝堂之上幾乎成為了隱身人,就是一種象征意義,在這樣的情況下,宗室自然是心有怨念。
在宗室子弟看來,這是贏家的天下,他們也姓嬴。
但是他們沒有得到相應的權勢。
更何況,現在的渭陽君等人已經老了,已經逐漸壓製不住宗室子弟了。
一頭亂麻。
在嬴政看來,現在的大秦就是一團糟,很多方面都是一個新的構建,而往往越是這樣的時候,朝廷官吏需要更多的上心。
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嬴政而言,有些事情卻又必須要解決。
這一夜,章台宮燈火通明。
他是帝王,需要把控一切,自然是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是這個關鍵時刻,扶蘇雖然已經成長,但是依舊不太成熟。
“父皇,通武侯已經到了鹹陽城外,此行還有徐市等人。”扶蘇走進章台宮,朝著嬴政行禮,道。
“嗯。”
微微頷首,嬴政朝著扶蘇,道:“通武侯行事自有分寸,對於第一個五年計劃,你有何想法?“
聞言,扶蘇不由得輕笑,道:“稟父皇,兒臣以為這個想法很好,不管是朝廷還是各大官署,都應該有一個計劃以及目標。”
“有道是,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說到這裡,扶蘇遲疑了一下,朝著嬴政,道:“父皇,這些年,宗室太過於落寂,而且渭陽君年歲已經太大了........”
“宗室之首關系重大,必須要與皇帝一條心,要不然,容易出現亂局!”
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蘇:“依你之見,渭陽君之後,何人可以接替宗室宗正的位置?”
說到這裡,嬴政便端起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在他看來,宗室極為的關鍵,用的好了,便是一柄帝王手中的利劍,可若是用不好,反而是一種掣肘。
他體現過這樣的情況,自然是不希望扶蘇,亦或者嬴君度再經歷這樣事情。
“稟父皇,兒臣以為三弟可以。”
扶蘇思考了許久,隨即朝著嬴政,道:“三弟雖然文武都不強,但是他乃是皇族眾人,而且心思純正,能力也是諸國公子之間最強的人。”
“高?”
這些年,嬴政將諸國皇子都扔在在軍中,亦或者地方鍛煉,他一直都沒有關注,但是扶蘇作為監國,作為長兄,自然是有所關注。
“先不急,渭陽君雖然年邁,但是宗正也不需要衝殺,還是能堅持幾年的,這幾年,讓黑冰台將高的情況注意一下。”
“將消息送到朕以及你的那裡,若是品行端正,一心為皇族讓其擔任宗正也未嘗不可。”
將手中的茶盅放下,嬴政朝著扶蘇,道:“君度現在在何處?”
“稟父皇,根據消息,君度現在在商湯郡遊學,也算是走過了大秦的大半郡縣了。”
扶蘇自然是清楚,嬴政對於他這個嫡子的重視程度,此刻,也不敢有所隱瞞,連忙朝著嬴政稟報,道。
“君度今年,也已經十一二歲了,也到了學**王之術的年紀,這樣,你送一封書信過去,讓君度回來。”
沉思了片刻,嬴政朝著扶蘇,道:“等君度回來之後,朕讓王翦教他軍事,讓李斯教他施政,朕親自帶著他。”
“等十六歲之後,便讓其入軍中吧,在軍中歷練完,見識了軍政殺伐,便再去一個縣,擔任縣令,然後一步一步升遷。”
“等朕百年之後,你登基以後,便讓其開府,培養心腹,執掌權勢,如此一來,不至於出現君王接替出現權力真空,被亂臣賊子利用。”
“同樣的,等鹹陽的事情忙完之後,你便前往北地,朕讓蒙恬擔任你的副將,大秦儲君,不能沒有戰功。”
“朕之前一直都在忙碌兼並六國的大業,以至於對於你的教導太過於疏忽,現在教導都已經有些遲了。”
“你記住,但凡是大秦儲君,必須要文武雙全,也必須要有底層歷練的經歷,讓他知曉民間疾苦,而不是生長於深宮婦人之手。”
“後世之君,未來就一定會長壽,這就會導致出現,新君繼位極為的年幼,在這個時候,宗正極為的關鍵。”
“同樣的太后也關鍵.......”
“所以,從確立儲君開始,便要開始部署儲君的臣屬人選,讓他們與儲君形成共同的利益,維護儲君權力,便是維護他們的利益。”
.........
一時間,嬴政說的有些多了。
關鍵是,宗正這個位置看似無足輕重,但是在關鍵時刻,特別是君主年幼之際,往往是舉足輕重的。
“父皇,你.......”
嬴政的一番叮囑,將扶蘇嚇了一跳,這一番話太像是交代後事,這讓扶蘇心下驚慌不已。
以前他很頭鐵,總以為儒家思想才是正確的,但是,自從他在民間歷練之後,以及前往商湯郡擔任郡守之後,他才突然發生了轉變。
後來,他擔任監國,開始執掌大秦,扶蘇才真正的體會到了始皇帝的不容易。
“朕沒事,只是你提及了宗正人選, 朕突然想到了就給你多說一二。”
說到這裡,嬴政朝著扶蘇,道:“項羽,韓信,項他,王離等年輕一輩,你要學會去一一收服他們。”
“蒙恬等人只要是朕的詔令下達,他們自然會遵從你的命令,但是他們都是老人,自然是沒有你的心腹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只是任何事情有一個度,你要把控好,這才是關鍵.........”
對於扶蘇,嬴政是不一樣的,在他的心裡,這個天下,他死後就是扶蘇的,他之前對於扶蘇恨鐵不成鋼。
但是,對於扶蘇從未有過猜忌。
他對於扶蘇,始終都有一種望子成龍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