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縱敵,數世之患!
項他的一句話,讓整個鹹陽宮中的爭論就這樣戛然而止,匈奴終究不是中原族人,他們對於大秦的威脅永遠都是存在的。
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匈奴與大秦,除非是有哪一個倒下了,才會徹底的消除戰爭。
這不光是大秦與匈奴兩國之爭,也是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之爭,更是華夏族與匈奴族之爭。
這不僅是國運之爭,更是族運之戰。
“陛下,就以李相所言,為了華夏族群,臣以為當殺——!”半響之後,王綰突然朝著嬴政開口請示,道。
這便是華夏族人,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政見與君主爭論,但是為了華夏族群,他可以放棄自己的政見。
一切都是以國家,以族群為重。
“既然諸位愛卿態度一致,那便就如此決定,縱然是長臂管轄,也要進行輿圖的探索以及邊界的界定。”
嬴政朝著王綰笑了笑,道:“這件事需要王相去負責,朕希望大秦北伐匈奴一如當年滅六國一樣,戰爭過後,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當然了,國府官署當統籌路政司官署,以及郡縣各級官署,對於各地馳道的打造,也將提升日程,也需要開始勘察路線,以及制定路線。”
“瀝青與水泥以及鋼筋的鍛造而出,將會讓這一施工難度大大減削,這一次北伐結束,將會有無數的奴隸可用。”
“在農閑之時,商賈承包的工程必須要要用我大秦國人百姓,而且待遇不得低於市面工價,至於農忙之時,當從朝廷手中租借奴隸施工,以保證工程的繼續。”
“當然了也需要建造一條通往漠北深處的馳道,要保證大秦對於漠北的掌控。”
“諾。”
點頭答應一聲,這一刻,王綰心中激動無比,他可是研究過內史的部署,若是打造這樣馳道網絡,將會讓大秦帝國四通八達。
而且,這將會大大的增加朝廷對於大秦各地的掌控,這對於大秦帝國是一件好事,王綰自然是高興的,他與大秦帝國早已經綁定。
只有大秦長盛不衰,他王氏一族就會長存,在這一點上,王綰還是看的很透的。
“同樣的蕭何負責糧草,若是戰爭處於膠著狀態,必須要保證糧道不絕,至於李斯繼續推動各級學宮的建設,以及統籌在中原各地建造學宮一事的勘查與統計。”
“同時對於同各地學室之中抽調夫子,在鹹陽建立大秦帝國夫子學宮,專門培養夫子,夫子學宮之中各科需要分類,然後專一去學習。”
“先行對於他們培訓,然後讓他們任教一方,等以後學宮學子,當學滿三年才能頒發畢業證書。”
“同時在鹹陽建立大秦帝國秦法學宮,從廷尉府官署之中抽調官吏擔任夫子,從鹹陽開始,對於朝廷的官吏開始培訓。”
“以三個月為一期,上至郡守郡尉,下至亭長等都需要培訓,只有執法者精通秦法,才能讓民眾也守法。”
.........
對於各種學宮一事,嬴政心中有一個大致的規劃,但是現在戰爭要緊,他只能挑著急用的來的安排。
雖然教育重要,但是國運之戰,族運之戰更重要,而且,關於教育問題,嬴政不敢掉以輕心,這也是他一直都在探索的原因。
“諾。”
見到李斯等人點頭答應一聲,嬴政心中松了一口氣,等這一戰結束,他會有數年的休息時間,到時候,就是他打造大秦教育體系,也是真正整頓諸子百家的時候了。
諸子百家,一直都是嬴政的一塊心病,不徹底的解決,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最後,嬴政的目光落在了廷尉畢元的身上,語氣幽幽,道:“畢元,對於被大秦帝國秦法的推廣一事,必須要持之以恆,這件事不能停下。”
“諾。”
點頭答應一聲,畢元心中泛起了一抹凝重,他心裡清楚,廷尉府官署算是大秦朝廷之中最核心的官署了。
而且秦法乃大秦立國根本,雖然大秦已經席卷整個天下,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在大秦帝國之中,尚未全面普及。
甚至於畢元曾經與嬴政也曾探討過這件事,對於此,兩人都很有共識,普及秦法一事,不可能在倉促之間完成。
這是一場持久的,連續的事業。
甚至於,大秦帝國建立數百年了,但是大秦的普法事業一直都要做下去。
正因為如此,畢元一直都很小心,此刻聽到嬴政再一次的叮囑,畢元心中的壓力更大了,他心裡清楚,就算是今日,始皇帝打算禦駕親征了,心中還是放不下此事。
當群臣都離去,嬴政眼中浮現一抹凝重,朝著一旁的扶蘇叮囑,道:“帝國最重要的兩項大業,一項是教育事業,一項是推廣秦法。”
“這一點之上,你要做到心中有數,而不是讓諸子百家亂來,這是我嬴姓一脈的天下,是我大秦的天下,而不是諸子百家的天下。”
“作為君王, 想的是如何駕馭諸子百家,而不是成為諸子百家的信徒,做任何一件事,做任何一個決定之前,想一想自己的身份。”
“然後看這件事,以及這個決定是不是自己這個身份能夠做的。”
對於扶蘇,嬴政心中多少有些擔憂,雖然扶蘇已經改變了,但是此番他不在鹹陽,留下扶蘇監國,一旦再出現幾個一如淳於越這樣的腐儒,將扶蘇忽悠瘸了,大秦的損失可就大了。
正因為如此,嬴政不得不再一次叮囑扶蘇,他希望,扶蘇有自己的主見,能夠站在帝國長公子,大秦監國的身份去考慮事情。
“諾。”
點頭應諾,扶蘇臉上浮現一抹羞愧,他自然是清楚嬴政在擔心什麽,但是,這一次他不會了,他見識到了大秦帝國底層庶民的生活,也曾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以及六國遺族對於亡秦的矢志不渝。
他此刻乃是大秦監國,大秦帝國的半君,代始皇帝決斷朝中大事,他再也不是那個跟隨著淳於越等人讀聖賢書的懵懂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