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發而動全身!
王綰說的沒有錯,這件事之上是嬴政有些心急了,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近乎於恐怖的政治藍圖,想要兼並天下的志向,這讓嬴政一直覺得時不我待,想要速度再快。
這種心態,必然會影響嬴政的決策。
這也是在王綰一番話後,嬴政苦笑一聲,退了一步,而不是直接強勢推行的原因,因為他知進退。
更加清楚,王綰是為了大秦。
這是一個為了大秦帝國嘔心瀝血的臣子,他作為大秦之主,自然不會與之為難,他更希望有更多這樣的臣子,與他建設這個帝國。
只要志同道合,他其實可以容易一個臣子身上的其余毛病,比如李斯的狡猾,趙高的野心勃勃。
他從李康的記憶裡,曾看到了一句話,長江的水灌溉了兩岸數省的田地,黃河之水也灌溉了兩岸數省的田地。
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只因水濁而偏廢。
在這個世界上,特別是依法治國的大秦,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同樣的巍巍大秦,除了蒙氏之外,也沒有絕對的忠臣。
但是那又如何,自古以來,帝王用人,忠奸並用,而他嬴政有無敵自信,在用人之上更是葷腥不忌。
只要是對大秦有用的人他都用,這也是雖然大秦帝國依法治國,但是諸子百家依舊能夠存在的原因。
更何況,王綰一階儒家,都已經成為了帝國第一重臣。
人總是會成長的。
也許嬴政在一開始,有過這樣那樣的疑惑,走入過迷途,以為秦法秦法,就是要讓法家在大秦興盛。
但是,他成為帝王數十載,鎮壓巍巍大秦,嬴政算是徹底的明白了,其實帝王根本沒有信仰,亦或者帝王的信仰是帝國。
大興秦法,並不是讓法家大興,秦法已經是一種制度,大秦帝國依法治國,也不是讓人人學法,成為法家信徒。
而是以秦法構建一個規則,將法律明確化,讓天下人有法可依,違法必究,讓大秦官吏執法必嚴。
正因為這個原因,嬴政一直對於扶蘇看不上,對於儒家耿耿於懷。
將大秦帝國最有希望繼承地位的皇子,教導成為了儒家信徒,在嬴政看來,儒家之人該殺。
若不是時機不成熟,他當時都有心思鎮壓了儒家,徹底問罪孔夫子,在大秦帝國之上,鏟除儒家傳承。
這些孔夫子的後輩,早已經走入了歧途,嬴政曾經想過要拯救,但是時至今日,他發現,自己好像在這件事上無能為力。
他曾經張開了懷抱,但是以淳於越為首的儒家士子,卻想要竊取天下,讓大秦帝國毀滅,從而讓天下再一次恢復到戰國之世。
這是嬴政絕對不允許的。
戰國之世,這根本就是在開歷史的倒車,不利於中原大地的未來,戰國之世,唯一的好處便是會催生燦爛的文化,一如春秋戰國數百年的亂世,孕育了諸子百家一樣。
可以說,嬴政是為了天下,為了大秦,而淳於越等人則是為了儒家,彼此的堅持本就是背道而馳,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共事。
嬴政需要的是讓大秦帝國變得更加強盛的志同道合的合作者,而不是一群為了自己,吸血大秦,恬不知恥的人。
當王綰與尉繚離去,嬴政便一直在書房之中沉默著,他心裡清楚,現在的李斯反而是一切的重點。
土地改革成為了一切的基礎。
大秦帝國終究是不同於後世,嬴政這個時候也是想清楚了,一步一步來,短時間之內將土地改革以及六國遺族的反叛鎮壓,
至於未來的事情,只需要在心裡有數便是了。現在他要做的便是立足於當下!
只有將當下的事情一步一步完成,只能讓未來變得清晰起來,變得有跡可循。
對於大秦帝國的未來,嬴政心中有一個大致的盤算,但是這需要不斷地驗證不斷地去校對,只是大秦帝國之中,沒有人能夠給他啟迪,這是一條注定孤獨的路。
他終究一個在肩抗著大秦帝國在前行。
一念至此,嬴政沉吟了半響,朝著門廊下的趙高吩咐,道:“趙高,備車,朕要去大秦尚工坊!”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高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大秦尚工坊,將會成為接下來大秦帝國之中的風暴中心。
畢竟大秦尚工坊與大秦少府的功能類似,只不過唯一的明面上的區別就是大秦尚工坊其實是為嬴姓皇族服務的, 而大秦少府則是為了大秦帝國服務的。
但是這種區別其實很小。
畢竟,由於皇帝化家為天下,大秦尚工坊與大秦少府的就有些重合了,如此,嬴政刻意抬升大秦尚工坊的地位,必然會讓大秦尚工坊成為一個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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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軺車隆隆,嬴政與趙高以及一隊鐵鷹銳士,向著尚工坊而去,早已經被通知的公輸仇在門口列隊迎接。
“臣公輸仇率領尚工坊上下,見過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在公輸仇下拜之後,尚工坊上下官吏紛紛朝著嬴政肅然一躬,道:“我等見過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都平身!”
嬴政示意公輸仇等人起身:“朕此行大秦尚工坊,是為了見識一下,我大秦尚工坊,也是想和諸位大匠,官吏探討一下大秦尚工坊的未來以及職責!”
聞言,公輸仇看了一眼嬴政,心中大喜,這段時間尚工坊的變化,他可是看在眼中,雖然因為嬴政的一道詔書,讓他忙碌了起來,但是他喜歡這樣的忙碌。
一想到這一次嬴政前來是帶了目的來的,公輸仇便心中止不住歡喜,他清楚,一個小小的尚工坊根本沒有必要讓嬴政親至,既然是嬴政親至,必然是有大事發生。
而且若是一般的事情,嬴政必然是讓他前往鹹陽宮書房,而不是親自前來尚工坊,一念至此,公輸仇連忙伸手,道。
“此地不是說話之地,陛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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