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機械是一家專門生產建築機械的株式會社。

　　李虎城到這裡，就是奔著這家公司來的。

　　之所以到這裡來，是因為去年從深川那家項目部買的挖掘機，就是這家公司生產的。

　　在建築機械領域，小川的產品沒有多大名聲。

　　即使在東洋，它也是一家小公司，跟那幾家大公司相比。無論是在規模還是名氣上，都無法相比。

　　不過，那台挖掘機的質量卻很不錯。一年來幾乎是連續高強度使用，也沒出過任何毛病。

　　李虎城想空手套白狼，那些知名的大公司未必搭理他，所以他只有找這種小公司。

　　接頭的借口，就是以客戶的身份前來接觸。

　　在挖掘機的用戶手冊上，有關於小川機械的介紹，說自己是一家集成式株式會社。

　　這句話在外行聽起來，似乎高大上。但是對於內行來說，卻是另一番含義、

　　所謂的集成式，其實就是組裝式。

　　也就是說，設計可能是自己的，但是主要的零部件都是外購，然後拿回來組裝。自己生產的零部件很少。

　　比如汽車吊，底盤是從汽車製造廠那裡外購的，駕駛室是跟著底盤一起來的。

　　吊車部件，也是外購的。

　　總之就是個組裝廠。

　　也正因為是個組裝廠，所以不大的公司，才能有這麽多的產品。

　　這樣的公司雖然沒有自己的獨門技術，零部件都是外購的。

　　但是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外購的零部件質量過關，成品價格也比較低。

　　鑒於東洋工業水平比較高，所以在技術上也不會落後。

　　只要設計合理，整機的質量和技術水準還是有保障的。

　　這大概就是挖掘機質量比較好的原因。

　　李虎城滿懷著希望而來，沒想到竟然停產了。

　　現在東洋的樓市泡沫破滅，建築市場必然萎縮。

　　隨之而來的，就是建築機械需求量減少，產品滯銷。

　　所以，小川機械表面上看來是停產，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破產。

　　在市場萎縮的情況下，大公司的抗壓能力強，比較容易挺過寒冬。先倒下的，往往就是這種小公司。

　　如果真的破產，自己能不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呢?

　　李虎城沒有輕易放棄，點著一支煙，坐在欄杆上，琢磨起來。

　　抽了兩隻煙之後，李虎城站起來，臉上出現笑容。

　　所謂的危機，危機，危中有機。或許這就反而是我的機會。

　　等加藤的資料來了，好好研究一番再說。

　　想通了這一層，李虎城打了一輛車，前往前田給水。

　　這是一家生產給排水設備的株式會社，不僅有各種供水設備，還有汙水處理設備。

　　這家工廠位於遠郊區，比較巧合的是，出租車正好從加藤的事務所前面路過。

　　李虎城叫出租車等候，自己在邊上觀察這家工廠。

　　前田給水的佔地規模，足有小川機械的三個大，廠房也很密集。

　　大門敞開，有車輛進出，院子裡面時常有人往來，廠房裡也傳出來機器的聲響。

　　這家公司目前還在生產，這讓李虎城稍微松了口氣。

　　李虎城不想現在就驚擾對方，就上車回到了酒店。

　　他想看看別人回來了沒有，敲了於丹寧的房間，沒有反應。馮輪和宋偉的房間，也沒有反應。

　　正要敲曾老道的房間，門開了。原來曾老道回來了。

　　“二大爺，你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哼，我能走丟?你們能誰走丟，我也不會走丟，沒有人比我熟悉這裡。”

　　“二大爺淨吹牛，難道你來過這裡?”

　　“你管我來沒來過的，進來坐吧，你去哪裡了?”

　　李虎城也沒有隱瞞，就如實說了自己的行程。

　　“現在就等著加藤的信息，得到資料之後，我就去小川機械。”

　　“你這招能行麽?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在騙人?”

　　“二大爺，這怎麽能叫騙人呢?這就是正常的做生意。”

　　“哼，哪有做生意還算命的?”

　　李虎城之所以叫曾老道來，就是利用他的算命本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有了解對手，才能對症下藥。咱們在這裡也沒有間諜，只有靠你老人家算命這一招。”

　　“照你這麽說，我這個算命的，還跟間諜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你就是個命理間諜。總之，到時候你聽我指揮就行，我叫你怎麽算，你就怎麽算，保證成功。”

　　“要我算命行，不能白算。”

　　“二大爺，咱們不是外人，你難道還有什麽條件?”

　　“廢話，我幫你賺大錢，自然不能白乾。”

　　“喂，曾老道，你這就不講理了吧?你的機票錢，一路上吃吃喝喝，可都是我出錢啊。”

　　“哼，你個小王八犢子，忽悠別人行，想忽悠我，你還嫩了點兒。你花這麽大力氣和本錢，買賣一定不小，我可不能白白給你出力。”

　　“好，你不出力也行，我不用你，明天你就買機票回去。”

　　“嘿嘿，小王八犢子，你以為我不敢回去啊，我走了，你的買賣也做不成。”

　　嘿，這個老東西，忽悠不了他。

　　“好吧，你要什麽條件?”

　　“飛雲寺的流通處承包期，減少十年。”

　　“不行，原來說好的，不能改，換個條件。”

　　減少的十年，正好是後十年， 正是賺大錢的時候。我的損失大了。

　　“你個傻小子，你的錢全家幾輩子都花不完，要那麽多有什麽用?”

　　“我跟你說，道觀、寺院的錢，不是你們俗家人能賺的。道士叫貧道，和尚叫貧僧，你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讓我們有錢，不允許利用道場斂財。”

　　“出家人了無牽掛，都是如此。你個俗家人更不能利用道場賺錢，我這是為了你好。”

　　“給你留下十年，就是為了讓你把維修飛雲寺的本錢拿回去。你如果賺的太多，必有災禍。”

　　“還有，我在這裡有些關系，或許能幫上你。減少十年承包期，你不僅沒有損失，還能得到更多好處。”

　　“你在這裡有關系?你認識誰啊?”

　　“哼，你知道什麽。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來過這裡。整個東洋，參不多走遍了。”

　　“真的假的?”

　　“愛信不信。減少十年承包期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行行行。”

　　“哼，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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