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媽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是你的好兒子嘛。”

　“這就對了。她們開不開，你也不用管。實在不行，她們就賣了，不也能得個幾十萬?對了，你打算給她們什麽車?”

　“一人一台藍鳥兒，檔次也足夠。就是賣掉，也值個三十來萬。”

　“行，就藍鳥吧。我估計你二姐得留著自己顯擺，你大姐八成會賣了換錢，想自己做買賣。”

　“大姐想做買賣?”

　“是啊，頭兩天我去了，他們商店效益越來越不好。你姐夫那廠子也不行，他們琢磨著做點兒什麽買賣。我可是答應了，需要本錢的時候，就從你這裡拿。”

　“行行行，你就拿，也不用再跟我說。他們想做什麽買賣?”

　“想開個飯店，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我看古城大街上，到處都是飯店，也沒幾個人吃飯。還想開個服裝店，我看那些衣服也不好賣。”

　飯店和服裝店門檻兒低，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不用多少資金，也不需要複雜的管理，所以成為很多低技術人員創業的首選。

　店開的多了，但市場有限，為了競爭，就采取簡單的降價競爭，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不斷有新人湧入行業，不斷有人關門倒閉，除非經營的特別好，其實賺不了幾個錢。

　“媽，你給大姐打個電話，叫她別開什麽飯店，也別開什麽服裝店，賺不著什麽錢。我在關山給他找個買賣乾，保證賺錢。”

　“他們兩口子來倒是行，我外孫子怎麽辦?”

　“關山也有幼兒班啊，將來在這裡上學不一樣麽?”

　“也是啊，在這裡咱們還能照顧他們，沒人給他們氣受。就這麽定了，我這就去打電話告訴你大姐。”

　“二舅買車的錢給了麽?”

　何青山的客運線路早就辦好。就等著特產城和服裝廠投產，客流上來，就投入運營，現在時機已經成熟。

　“還沒拿呢，你二舅和二舅媽正琢磨著買新車還是買舊車呢。新車太貴，舊車能便宜不少。”

　“舊車毛病多，不知道根底買不著好車，就買新車吧。汽修廠的大客車就是全國最好的，雖然貴一些，但是質量有保證。叫二舅提車的時候去找任廠長，叫任廠長幫著挑一挑。”

　“也好，反正買一回，就買個好的。你和丹寧聊吧，我去打電話，再告訴你二舅一聲。”

　何巧雲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

　“這回去港島，見到你大舅了?”

　“見了，他還在長壽，合同期滿，就到咱家的公司去。何燦和何君也挺好的，工作開展的還行。”

　何巧雲這才放心，進屋打電話。

　天氣熱，窗戶開著，在外面都能聽到何巧雲說話。

　“老大，虎子回來了，又弄回來一大堆車。他答應給你們一人一台藍鳥。你和老二快點兒回來把車提走。”

　“虎子手散，別人灌他點兒酒，一忽悠他，興許就把車忽悠走了。回來晚了你們就撈不著了……。”

　見於丹寧笑呵呵瞅著自己，李虎城不禁有些尷尬。

　“你看看，這老太太，我至於那麽傻麽?”

　“我看你媽說的沒錯，左一台車右一台車捐出去，不是你乾的麽?就你大方。”

　也是啊，是有點兒太大方，不過一台車也就不到兩萬塊錢嘛。

　“對了，這台麵包車誰的?怎麽有點兒面熟?”

　門前停著一台麵包車，很象他捐給鄉裡和派出所的車。

　“就是派出所那台麽，是這麽回事兒……。”

　原來胡大力把麵包車弄回去之後，很快就叫他們局裡知道。

　即使是麵包車，那也是好車。局裡就想拿一台邊三輪跟胡大力換，說他一個小小的鄉所，用這麽好的車不合適。

　邊三輪再好，也就一萬幾千元，哪裡能比得上二十來萬麵包?再說了，真的把麵包車給出去，也不好跟李虎城交代，覺得枉費了李虎城的一片心意，似乎有拿李虎城的心意自己送人情的嫌疑。

　正好此時把總公司的那台212吉普修好，胡大力靈機一動，就拿麵包車換了吉普車。

　這台麵包車轉了一圈兒，又回到李虎城手中。

　“也好，就留著當公務車，還能多拉幾個人。總公司哪天來的?”

　“走，進屋裡詳細跟你說。”

　進了於丹寧辦公室，羅菲菲給沏了茶出去，於丹寧就把跟總公司談判的經過說了一遍。

　“手續都已經辦好，苗圃和林場都劃在你媽名下。你們總公司解體，人員各奔東西，有的安置到了別的企業，有的在家待業，你和化蝶的人事關系和檔案，在市人才中心保管，交了五年的保管費……。”

　什麽待業?失業就失業，非要說的好聽。

　“六十萬，很便宜嘛。”

　“也說不上便宜不便宜，他們也很滿意，其實也就是這行情，基本上就是個公平交易。他們現在確實很困難，別的下屬企業，或者資產流失嚴重，或者落井下石，見死不救，咱們這買下來，也算對得起總公司。”

　“唉，我早就知道他們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現在很多企業都不好過，他們這樣的結果，也很正常。象咱們這樣，還能鋪這麽大攤子的很少見。”

　“對了，任廠長他們來幹什麽?”

　“想來辦廠，我剛才帶他們到團灣子那裡去看了一下，我想把團灣子拿下來，那裡辦一個標準件產業園，苗圃這裡辦一個標準件商城……。”

　李虎城就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他的打算，跟別人還有些保密，但是跟於丹寧沒有必要保密。包括瓊島那邊的事情，於丹寧全都清楚。

　“產業園如果初期效果好，就能發揮帶頭作用，幾年時間應該能形成一定的規模。不過標準件商城，按照你說的，又是一個巨大的項目，想搞起來並不容易。”

　“我想找他們合作。”

　李虎城指了指特產城一期那邊。

　“海德集團?他們很精明，看到前景，應該會合作，不過利潤就要分給他們一大塊。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什麽意思?”

　“你現在的錢，已經夠幾輩子花了。錢在你的眼裡，只是個數字，你的錢已經不是自己的錢，是社會的錢，是這個城市的錢。只要能建成這個城市，分給別人一些利潤，又有何不可呢?”

　“你相信我能建成這個城市?”

　“相信不相信，你不是都在做麽。特產城、服裝廠、超級學校、產業園，商城，葫蘆溝林場，飛雲寺，東大坡，誰知道你今後還會鼓搗出來什麽大項目，這些不都是為了建設一座城市準備的麽?”

　“還是丹寧懂我，吾道不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