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潛知道這次突圍定然是凶多吉少,他將部隊中抽出一股精銳,大約五六百人的樣子組成一個團,由他的副將帶領沿著另一邊的小道秘密潛行。
他自己帶著剩下的數千將士沿著大路朝著風陵渡方向走去。副將死死拉住他的衣袖跪在他的馬前道:“將軍,讓屬下帶兵走大路吧,只要有您在,我們這支軍隊就還在!”
鮮於潛下馬拉起副將說道:“我戰敗失地還損失了數萬將士,按我大夏軍律已經是死罪一條,而且大周軍隊早已盯死了我,沒有發現我定然會四處尋找,這樣一來,我們這支軍隊最後的火種都要沒有了。”
他將手重重地按在副將的手上道:“不論我是否突圍成功,你一定要帶著這些兄弟安全到達風陵渡,為我苛鹽部落留下一些根苗!”
然後他跨步上了另一匹戰馬,左手牽起韁繩朝副將說道:“保重!拜托了!”然後一騎絕塵,帶著數千殘兵飛蛾撲火般朝甘遠布下的口袋衝鋒。
這些跟隨鮮於潛的苛鹽部巫族將士朝身後那些兄弟揮手告別。
“好好活著,替兄弟們一起活!活他個雙份!”
這些人知道此行定然凶多吉少,在這個關頭卻不見有人退卻不前,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副將和後方眾將士早已淚流滿面,將軍帶著那些部隊為的就是吸引大周將士的注意力,好讓他們從小道逃生。
此時天依然尚未大明,加上一些晨霧的遮擋和山上樹木的掩護,這支數百人的巫族將士步行前進,在山林間秘密穿行,悄無聲息。
副將帶著這些將士走出大約五六裡路的時候,聽到外面山谷中傳來激烈的廝殺聲,還有鮮於潛發出的怒吼聲。
鮮於潛不愧是一員猛將,即使右手受傷,僅靠左手一柄大錘,就將大周將士打得血肉橫飛筋斷骨折,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他變身之後的力量更加恐怖,數百斤的大錘在他手中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將甘遠的一對地品銅鐧砸成一堆廢疙瘩。而且他的肉身防禦能力實在太過強悍,埋伏在這裡的這些大周將士,手中的那些武器很多的都是宇品宙品靈兵,可是竟然無法在他身上留下傷口。
仗著他的勇猛,鮮於潛幾乎就要衝出甘遠的埋伏圈!
只是,他身後的那些巫族將士沒有他這般實力,跟在他身後的如今就只有百十人左右,其余的都已經成為這些大周將士的戰功。
他殺紅了眼,帶著這些人就要返回去再次衝殺一回,被那些將士死死勸住,用身體替他擋住射來的弩箭,催促鮮於潛盡快逃離此地。
一名巫族將士用手中的短刀用力刺在鮮於潛的坐騎後面,戰馬吃痛猛地跳將起來,朝著前方盡力狂奔起來。它似乎也意識到面臨的危機,此時再不拚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甘遠帶著手下將剩余的這些巫族將士全部消滅。
“都是漢子啊,寧死不降的硬漢子!”甘遠看著地上一地的巫族屍體,不由得感歎道。
這些突圍的苛鹽部巫族將士無人退卻,人人拚死抵抗,戰鬥意志之強悍出乎了甘遠的意料,倒給黑旗軍將士造成了一些傷亡。
“將軍,我們追不追?”
眼看鮮於潛就要跑出他們的視線,甘遠的親兵不禁有些著急,再不追的話就要被這條大魚給跑了!
“放心,伍將軍自有安排!”甘遠沒有再去理會漸漸跑遠的鮮於潛,朝黑旗軍將士吼了一嗓子道:“趕緊收拾戰場,太陽出來之前我們就要退入皸山城,小心孔溫窟老小子帶兵前來反撲。”
這些黑旗軍將士早已是戰場上的兵油子,對於打掃戰場這類事情都是行家,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那些巫族將士身上個個比狗舔了還乾淨,藏得再隱秘的東西都逃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
“這幫兔崽子!抓緊點!”
甘遠看著手下那麻利的手腳,也不禁笑罵了一句。不過,他的眼睛卻依然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一旦有誰敢貪墨他人的軍功,他手裡的馬鞭頓時就會落在那人的頭上。
就在這些黑旗軍將士開始打掃戰場的工夫,鮮於潛騎著戰馬拐過一個彎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鮮於潛經過兩個多時辰的連續戰鬥,此時又累又餓疲憊不堪。
他的變身狀態也已經過去,如今恢復了平時的模樣。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渾身刺骨的疼痛,那些黑旗軍將士的靈兵雖然沒有刺破他的皮膚,可是依然對他皮膚下的肌肉造成了一些損傷。
蟻多咬死象,那麽多的靈兵對他造成的傷害積累起來,讓他此時隻覺得被大錘反覆捶打過好幾遍一般,加上體內靈力此時也已經耗盡,無法用靈力消除體內的傷痛,只能咬牙強忍著。
他不知道孔溫窟會對他的戰敗如何處置,就算是殺他的頭他也無話可說,只是希望副將能帶著那些將士順利逃走,這樣一來他的苛鹽部也算是留下了一些火種。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從一個樹蔭下忽然冒出一柄短刀,戰馬毫不知情地依然朝前奔跑,帶著背上的鮮於潛正面迎上那柄短刀的刀刃。
鮮於潛見到這突然出現的短刀臉色劇變,又是那個該死的刺客!
他此時想要讓戰馬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急忙將身體朝後一仰,一個鐵板橋,刀鋒從他的鼻尖劃過,帶起幾滴鮮血。
他沒有著急起身, 後背貼著馬背就要朝馬肚子下鑽,想要來個鐙裡藏身躲過刺客接下來的攻擊。然而刺客對他的這個反應早已有了準備,數道風刃連出,將戰馬瞬間分割成無數塊。
鮮於潛急忙放手,就地一滾就要朝路邊的樹叢逃去。但是他的行動因為受傷的緣故,已經不如平時那麽敏捷,他的防守出現一個很大的漏洞!
只見寒光一閃,刺客的右手揮出一道殘影,然後站在鮮於潛不遠處,將手中的短刀擦乾淨血跡,收入刀鞘之中。
鮮於潛滿臉驚駭,雙眼透著絕望的神色。他喉嚨微動想要說些什麽,可是除了一些“磕磕”的聲響之外,他說不出一個字來。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接著是他的脖頸,一道血線漸漸擴大開來,然後如同噴泉一般瞬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他徒勞地想要用手掌堵住血液的流出,可是很快,他的手便無力地放下,腦袋一歪,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依舊不肯瞑目。
“總算是死了,讓小爺我刺殺了三次,你該值得驕傲了,有什麽難以瞑目的?”
王志掏出一個布袋子,將鮮於潛的腦袋裝了進去,然後朝著皸山城的方向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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