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情緒在軍中蔓延,只有那些娃娃兵早已被洗腦,此時全然不知戰爭的殘酷和恐怖,臉上依然掛著茫然和好奇的神色。
無知,有時也是一種福啊!
吳文德大軍來到夕峰關後的第三天,上官晴雪帶著蒙廣甘堯他們也來到了夕峰關外。
“多謝老將軍仗義相救,晴雪有禮了!”上官晴雪見到早早在大路上迎接的吳文德,急忙從疾風獸背上下來,快步上前就要朝吳文德行禮,只是被吳文德一把扶住沒有讓她身體往下彎曲。
“老夫與柱國將軍相交甚篤,只是天不作美令帝國痛失英才,老夫每次想起都是老淚縱橫痛心不已呀!”吳文德托住上官晴雪的手臂道:“幸虧上官老弟生了你這個好女兒,巾幗不讓須眉,泉下有知也當無憾了!”
上官晴雪聽到吳文德提起父親,心中也是一陣傷感。父親的死對上官晴雪來說打擊是極大的,父親不僅是她的依靠更是她的偶像。
她每次遇到什麽難題,只要找到父親求援,都能得到完美的解決。所以,在上官晴雪眼中,父親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也正是因此,她處處以父親為榜樣向他學習,也把他當做心中的偶像來崇拜。
可是,夕峰關一役,父親被小人重傷身死,甚至都來不及和家人道別就匆匆離世,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上官晴雪這樣一個弱女子幾乎無法承受。
只是,當她知道戰局危急母親病重的時候,她不得不將這些傷感情緒埋藏在心裡,她不想不願不忍去觸碰這道傷口,強自忍著悲傷將家國天下放在心頭。
也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能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嬤嬤溫暖的懷裡,如同一隻受盡創傷的小貓,暗自舔舐傷口流淚道天明。
今天忽然被吳文德提及往事,想到這段時間的煎熬,想到無數的百姓和將士死在冥鴉和巫族大軍的手中,頓時百感交集,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
吳文德和蒙廣甘堯他們也都是虎目含淚,當初送別柱國將軍的時候萬人空巷,至今想起依然痛心不已。
不過,上官晴雪如今也剛強了許多,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擦乾眼淚道:“今日又是在這夕峰關,這回輪到我們來打他們了,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定要讓這些狼崽子們血債血償!”
“說得好!”吳文德大聲說道:“如今我大周軍隊十萬大軍,城中巫族將士充其量也就四五萬人,這群人如今士氣全無不足為懼。”
然後他用伸手朝遠處夕峰關的城牆上指了指說道:“如今在城上守城之人你可知道是何人?”
“侄女不知。”
上官文池與吳文德相交多年,兩人是至交好友,兩家也多有往來,所以之前吳文德提及了她的父親,雖然從官職品級上二人是平級,然而她此時也隻好以晚輩自稱。
吳文德對她說道:“城上都是些娃娃兵,最多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有一些人從身形體貌上來看似乎是婦人!”
上官晴雪身後的蒙廣和甘堯聽後都不由得驚聲說道:“婦孺上戰場!”
雖然上官晴雪也是一個女子,可是她的情況特殊,她帶兵打仗不是因為大周無人,而是因緣際會才成為甘州首將的,和如今那些巫族婦孺不同。
大周建國之前,太祖趙無極與巫族對抗的時候,也曾經帶領無數婦孺上戰場,那個時候是因為人族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幾乎全民皆兵,不一起反抗的話就真的要滅種了!
如今,這一幕在大夏國重演,可見穆巴真也是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了,這個仗要是再打下去,他大夏國也將要無人可戰了!難怪甘堯和蒙廣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之前在河郡的時候,蒙廣可是吃了穆巴真的一個大虧,被他一個反埋伏殺死了他大量將士,那些巫族將士之凶悍勇猛,令他記憶尤深。
就算是在河郡城外交戰,兩軍近距離糾纏的時候,也往往是大周將士吃虧,那些巫族將士非常勇猛。
可是,這才多久時間?巫族忽然就不行了?
其實他們心中也都隱約知道,巫族在這幾年的征戰中損失了大量的將士,他們本就人口不多,這麽消耗下去哪裡耗得贏大周人族。
盡管大周將士的犧牲人數遠遠超過巫族將士的戰死人數,可是大周人族人口眾多國力強盛,而且是主場作戰佔據了地利優勢且補給方便,硬生生將一個強大的大夏國給拖垮了!
吳文德聽到他們二人的驚歎,也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於是笑道:“依老夫看,這個夕峰關不需要打,他穆巴真定然會主動放棄,到時候我們跟在後面追擊便可。”
上官晴雪略一思索,也點了點頭道:“孔溫窟戰死,伍峰的十萬騎兵直撲烏龍關,他穆巴真不敢不去守住烏龍關, 所以這個夕峰關他是守不住的。他也知道守不住,想來不會強行守城,最多就是留些人做最後的頑抗好讓更多的人前往烏龍關支援。”
吳文德從衣袖中抽出一道密函交給上官晴雪道:“據密報稱,盤踞在錦繡關外的黎木樺此時也已經帶著大軍北上,隻留下數千人馬駐守在京都意圖攔住隆刻和胡有才的軍隊尾隨追擊。”
上官晴雪看完密函交還給吳文德,這種密件是大周暗線傳遞過來的,巫族如今焦頭爛額,對這些暗線的控制早已力不從心,所以各種信息的傳遞又逐漸通暢了起來。
這個密函上說的就是寧州的軍事情報。穆巴真將駐守在寧州的黎木樺大軍調往烏龍關,他是打算放棄已經到手的寧州了,如今隻好在定州境內做最後的頑抗。
如果真的不敵,他還可以帶著殘余部隊退入大夏國內,否則的話,真要被伍峰給佔據了烏龍關,那可就真的是要亡國了!
見到伍峰一路勢如破竹的消息,上官晴雪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心道:這個臭家夥還是那個樣子,所到之處諸邪退避,那些巫族將士如今聽到他的名字都嚇得腿打哆嗦,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長成了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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