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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棟梁》第24章 意圖
寒山堰,排水渠處河水激蕩,一張特製的竹柵欄,迎著水流方向,斜插在水中,如同斜坡,將水渠完全擋住。

 隨著河水衝來的魚兒被柵欄攔截,因為衝勁的帶動,便不斷在柵欄上翻滾著,仿佛被衝上坡。

 離開水面的魚,在柵欄上活蹦亂跳,守在一旁的兵卒,趕緊走上柵欄,將這些‘上坡’的河魚撿起,放進魚簍裡。

 至於那些小魚,只要不大過柵欄縫隙,就會從縫隙裡穿過,隨著河水繼續前進。

 水流湍急,不斷有河魚衝上柵欄,所以‘守柵待魚’的人們收獲頗豐,岸上大量圍觀的兵卒看著此情此景,不由得喜上眉梢。

 每天都有魚吃,太好了!

 有人沒見過如此捕魚設施,便有解釋起來。

 這種捕魚設施名為“魚梁”,就是攔河築堰,留個缺口讓水流,然後在缺口處放魚簍或者柵欄,將順水而出的魚攔下。

 魚梁,是很常見的捕魚設施,所以梁國許多地方負責捕魚的小吏,被稱為“魚梁吏”。

 只是誰也沒想到,用於蓄水攻城的寒山堰,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魚梁,每日提供大量鮮活河魚,讓梁軍將士每日吃魚吃到飽。

 岸上營地一座箭樓裡,李笠看著寒山“魚梁堰”發揮著功效,很滿意,可還是覺得可惜:堰壩排水渠的水力資源這麽豐富,不能加以利用,太浪費了。

 若在這裡建起一個水力作場,裝上十幾台“雷迪奇”全自動製針機,在原材料管夠的情況下,生產能力必然很客觀。

 這個作場製作的“李三郎”牌鐵針,在兩淮大規模傾銷,不會有競爭對手,絕對不愁賣。

 即便是靠薄利多銷,作場也一樣能做到日進鬥金。

 然後再開“分店”,把“李三郎”牌鐵針銷往河南、河北,還有河東、關中。

 如此過得二三十年,“鐵針李”的名號,怕不是要譽滿中原....

 李笠收回思緒,看向營地一隅。

 那裡的灶台上架著許多大釜,夥夫們忙著加柴禾、燒開水,以此確保全軍將士有乾淨的水飲用。

 喝開水,是後世才出現的生活習慣,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沒這麽多講究。

 而對於平民而言,也講究不起來:燒開水需要柴禾,這對於家境拮據的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居家生活都做不到喝開水,行軍打仗時條件惡劣,更做不到。

 但只要有條件,李笠就要確保自己和部下能喝上燒開過的‘熟水’,確保戰鬥力。

 別的將領,會覺得他多此一舉,但李笠寧願‘多此一舉’,也不想出意外。

 然而,行軍打仗條件確實艱苦,很多時候,他真的沒辦法給將士們提供開水,所以,只能和將士們同甘共苦,一起喝‘生水’。

 所幸,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工業汙染,青山綠水到處都是,在確保水源乾淨的前提下,直接喝井水、河水,還是沒問題的。

 無非有不同程度的水土不服,克服一下即可。

 但是,一條看起來水質清澈的河流,若其上遊有大量死去的牲畜,那麽下遊不明真相的人喝了河水,就容易染病。

 歷史上有名的一個例子,那就是西漢名將霍去病,據說是因為追擊匈奴之時,喝了被匈奴人故意用死馬汙染的河水,才因此染病,英年早逝。

 由此可見,用汙染水源的方式,來讓敵軍不戰自潰,這種創意,很久以前便存在了。

 所以,他在淨淨溝水上遊動手腳,並不算是‘原創’。

 敵軍主帥段韶,是齊國‘首席大將’,想來對於水源的問題會很注意,所以李笠派人去汙染河水時,特地作了掩飾。

 把腐爛之物製作成‘汙染源’,沉入水底,‘量大管夠’,並適當處理,不讓異味那麽明顯,那麽探查上遊河段水質的斥候們,就不會察覺河水有問題。

 於是,‘汙染源’釋放出的大量病菌,被不知情的齊軍將士連同河水一起喝進肚子裡,持續多日,遲早要生病。

 如今天氣炎熱,高溫多雨,生病的將士,一開始很容易被判斷為水土不服,等得情況不對,想救也來不及了。

 數萬兵馬聚集的大營,一旦爆發‘瘟疫’,非戰鬥減員將會很驚人。

 李笠想著想著,再次看向堰壩,此時,大量青壯在堰壩上忙碌,繼續施工。

 正面交鋒沒把握打贏,就得劍走偏鋒,而此計策想要成功,關鍵在於確定齊軍會以淨淨溝水為水源,然後才能提前‘投毒’。

 他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卻可以根據現有條件,穩穩的讓齊軍在淨淨溝水畔扎營。

 五年多以前,梁軍在這裡築寒山堰,回水灌彭城,增援彭城的魏軍(當時是東魏),曾在彭城西南郊外扎營。

 這是因為彭城周圍變成一個大湖,而援軍要攻寒山梁軍就得在彭城南邊扎營,那麽地勢較高之處,便是彭城西南、淨淨溝水東面地勢較高處。

 在‘湖邊’扎營,營地汙水、排泄物會汙染‘湖水’,所以當時魏軍是以營地西面的淨淨溝水為水源。

 現在,李笠‘複刻’寒山堰,用意之一,就是讓齊軍依舊在‘故址’扎營,依舊以淨淨溝水為水源。

 所以,即便齊軍來勢洶洶,都是精兵強將,戰鬥力一流,梁軍上下都沒把握在野戰中擊敗對方,那又如何?

 想到這裡,李笠不由笑了笑,轉身走下箭樓。

 李笠不僅派人汙染水源,還在旁邊的同孝山上潛伏了斥候,斥候配備望遠鏡,就近居高臨下觀察敵營。

 齊軍大營內一舉一動都被斥候們看得清清楚楚,通過“哨位中轉”的辦法,將敵情傳遞到主將李笠這裡。

 所以,段韶率領的大軍抵達彭城近郊,在當年故址扎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一半。

 現在,彭城易主,對方被‘驚雷破城’震懾,必然依托大營,來個‘以不變,應萬變’,那麽接下來的仗不用打,就已經分出勝負了。

 。。。。。。

 彭城西南、同孝山東,齊軍大營,南側空地上,堆積著大量乾柴堆,每一座乾柴堆上,都堆疊著一具具屍體。

 連日降雨,好不容易等到天晴,所以得把病死的人盡快‘處理’。

 不一會,有火光在各乾柴堆上閃爍,漸漸燃成大火。

 陸續點燃的乾柴堆,變成一座座巨大的篝火堆。

 每一座篝火堆旁,都有許多兵卒圍觀,他們看著死者遺體被大火吞噬,都默不作聲。

 按說該挖坑埋了,但連日降雨,地面一片泥濘,埋在營地外的話,就怕瘟疫依舊會傳到營中,還不如燒了好。

 一想到瘟疫,許多人面色凝重。

 一開始,軍營裡有人肚子不舒服,大夥都認為是水土不服。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身子不舒服,大夥雖然有些擔心,卻覺得不是個事:水土不服,熬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但是,當越來越多的人病倒、痛苦的死去後,將士們才驚覺,軍營裡爆發了瘟疫。

 就連隨軍醫吏,也紛紛病倒。

 行軍打仗,軍營裡發瘟疫,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於是應對措施很快就付諸實施:把病人轉移到單獨的營區安置,避免傳染給別人。

 然而這種措施收效甚微,因為疫情已經失控,不止是人,連拉車的馬匹也大量病倒、病死。

 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專門用於安置病人的營地已經人滿為患,哀嚎聲晝夜不息,讓其他將士聽了,心慌不已。

 乾柴堆燃燒著,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而遺體燒焦的聲音,以及圍觀人群裡漸漸明顯的抽泣聲、議論聲,讓現場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主帥段韶看著眼前一片愁雲慘淡,眉頭緊鎖。

 軍中爆發瘟疫,導致軍心大亂,這種事他經歷過許多次,所以不覺得有什麽。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亂,因為亂了的話,就會被敵人有機可乘。

 梁軍以‘天雷’破彭城,段韶判斷這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兵器,所以這段時間沒有主動進攻寒山梁軍,也未輕易挪動己方大營。

 與此同時派出騎兵四處查探敵情,想要找出對方破綻。

 然而,時不時地的降雨,限制了騎兵的活動,所幸連日降雨後‘湖水’並未上漲,所以營地安然無恙,卻沒想到出現了瘟疫。

 瘟疫是怎麽鬧起來的?段韶不由得思索起來。

 軍中瘟疫的起因,或許是水土不服,或許是水源有問題。他已經派人往淨淨溝水上遊查看,看能否找到原因。

 截止今日為止,上遊河段並未發現有什麽腐爛屍體,似乎,水沒問題。

 但軍中爆發瘟疫是事實,若確系敵軍故意所為,那麽,對方可真是夠毒的。

 他的對手,如同一頭狡詐的狼,躲在草叢中,慢慢接近獵物,等到時機成熟,便露出獠牙,進行致命一擊。

 不,不是狼,是一條毒蛇!

 清河王就是被這條毒蛇算計的,現在莫非算計到我了?

 段韶想到這裡,有些失神,他打了幾十年仗,不是沒有身處險境,但比起當年自己面對的敵人,此次的對手,真的不太一樣。

 他率軍抵達彭城附近後,雖然派出的騎兵和梁軍騎兵打了不少小仗,但雙方並沒有正面交手。

 但戰局卻在不經意間急轉直下,不知不覺間,己方已經處於劣勢。

 如果這是對方的算計,那說明

 是麽?段韶可不這麽認為,越強的對手,越能激起他的鬥志,而他麾下一部分騎兵,其實實力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因為這些騎兵可沒閑著, 時常出擊,所以營地在別處。

 正思索間,忽然號角聲傳來,那是營地東北面箭樓上哨兵吹響示警號角。

 段韶趕緊登上一座箭樓,舉目遠眺,卻見東北方向‘湖面上’,有大量戰船不近不遠的遊弋。

 仿佛是要靠岸、放下兵卒,但船隻數量又不算很多。

 又像是抵近偵察,卻不敢靠太近,就這麽遊弋著。

 段韶看向岸邊,只見岸邊已被己方打了很多木樁,宛若一道長長的木柵欄。

 梁軍若真打算乘船靠岸、登陸來襲,根本就施展不開。

 所以,梁軍有何意圖?

 片刻,他冷笑一聲:想牽製我軍依舊在此不走,最後病死大半,你們趁機一戰殲滅?

 好大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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