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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棟梁》第123章 驚喜
湘東王府,寢室,湘東王蕭繹獨坐房中,獨眼圓瞪,瞪著一面銅鏡。

 鏡中的湘東王披頭撒發,只有獨眼,一臉怒容,身子一半沐浴在光明裡,一半為陰暗遮掩,看上去不人不鬼。

 而蕭繹的心情,此時仿佛夜空,沒有一縷陽光。

 他已經上表,請太后命人搜查湘東王府,但凡有可疑之人,便可帶走,協助查案。

 為的是表明問心無愧,以應對就是湘東王妃徐昭佩的指控:指控他妾兄王珣為謀逆元凶。

 蕭繹沒有辦法反駁指控,但可以判定這是徐昭佩誣告。

 徐昭佩恨王家兄妹二十年,現在如同瘋狗一般亂咬,要把王家兄妹置於死地,並以此來羞辱他。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著徐昭佩那可憎的面容,幾乎要破口大罵。

 我前世到底做了什麽孽,竟然與你這蛇蠍婦人做夫婦!!

 蕭繹覺得自己腦子疼得厲害,胸口發悶,氣都快喘不上來。

 他不相信王珣是什麽謀逆真凶,也不相信徐昭佩被囚禁期間,真的聽賊人口誤,說出王珣名字。

 即便真的是賊人口誤,一定是故意誘導。

 而且,按照有司詢問的結果,徐昭佩之前,被逆賊帶去徐州寒山,蒙騙溧陽公主,要刺殺徐州刺史李笠。

 只是李笠識破詭計,將計就計擊殺刺客,並救出徐昭佩。

 想到這裡,蕭繹無名怒火瞬間燒起來:莫非是李笠這小子搞鬼搞怪?把徐昭佩這瘋狗送回建康來咬王氏兄妹?順帶著咬我!

 但轉念一想,李笠做這種事至少沒有明顯的好處,且據說李笠和王琳關系不錯。

 蕭繹又想到,護送徐昭佩回京的是駙馬都尉王?。

 所以,是王衝父子針對我?

 又一想,按照王?的說法,溧陽公主被徐昭佩蠱惑,意圖刺殺李笠,後來驚醒,便提前告知李笠,設下圈套,引刺客入套。

 這可能是一面之詞,因為王?護送徐昭佩來建康,詳細說明李笠險些遇刺一案案情,此舉有些‘欲蓋彌彰’。

 蕭繹認為一定是溧陽那個傻孩子真的被徐昭佩騙了,引刺客去殺李笠,結果被心眼多的李笠識破。

 李笠為了王?夫婦的臉面,才賣王家父子一個好處,讓王?隨著徐昭佩來京,把溧陽公主在此案中的表現,從‘被刺客利用’掩飾為‘協助捉拿刺客’。

 對,一定是這樣,你們這點小伎倆,休想瞞過我!

 蕭繹想得很明白,但怒火依舊燒個不停:王?!你小子在半路上對徐賤人說了什麽話,讓這賤人到了京城,如同瘋狗一樣咬人!

 蕭繹自幼瞎了一隻眼,從那以後,變得極度敏感,總認為有人嘲笑他、看不起他。

 所以,被徐昭佩激起的怒火,順帶著燒到王?那裡。

 但理智告訴他,王?沒道理這麽做。

 王?之父王衝,是蕭繹的表兄,出身琅琊王氏,蕭繹在荊州刺史任上,和時任荊州長史的王衝共事,兩人相處融洽,並無利害衝突。

 所以王?沒道理針對他。

 若是李笠派人送徐昭佩回來,他倒是有理由懷疑李笠別有用心。

 畢竟李笠現在有可能已被鄱陽王蕭范收買。

 蕭繹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大病初愈,病情可不能有反覆,然而如今徐昭佩一口咬定,就是聽到賊人口誤,說出王珣名字。

 她這麽咬定,王家兄妹都不知該如何自辯,除非立刻抓到真凶,否則...

 想到這裡,蕭繹又覺得頭開始疼、胸口發悶。

 他也想抓到真凶,可真凶到底是誰?

 不僅要抓到真凶,還得提防有人渾水摸魚,蕭繹越想越覺得頭疼,隻覺心力憔悴。

 又回到一開始的怨念。

 我前世到底做了什麽孽,竟然與你這蛇蠍婦人做夫婦!!

 。。。。。。

 街道上,廬陵王的儀仗隊伍正在行進,目的地是前方不遠處的建安侯府。

 車內,廬陵王蕭應“嘿嘿”傻笑著,臉上滿是期待。

 他聽說,王妃今日要給他一個驚喜,而驚喜在建安侯府,由王妃的妹妹、建安侯夫人保管,所以王妃特意去拿。

 對此,蕭應很高興,所以也想給王妃一個驚喜:我也來建安侯府,你一定想不到吧?

 他很期盼,想知道驚喜是什麽,也想看看,王妃見他突然出現後,驚訝的表情。

 王妃總是悶悶不樂,蕭應經常想辦法逗王妃開心,但效果不好,今日若能逗王妃高興,蕭應自己也會很高興。

 想著想著,車停下,蕭應掀開窗簾一看,已然到了建安侯府外。

 有侍衛上前向門僮說明來意,蕭應卻想下車立刻入府,被左右勸住,不一會侍衛來報,說王妃已經離開侯府了。

 “哦...”蕭應有些失望,看來沒法給王妃驚喜了,不過不死心,“那,寡人還得進去,去拿禮物。”

 左右聞言腹誹:你夠蠢的。

 但明面上不能這麽說,只能勸:“大王,王妃一定帶著禮物回王府了。”

 “喔...”蕭應點點頭,又說:“那寡人也得進去問候一聲,來都來了。”

 那侍衛趕緊回復,說聽侯府門僮所述,建安侯身體不適,夫人照顧建安侯,所以王妃才離去。

 “建安侯病了?那寡人可得問候。”

 蕭應的想法很單純,來都來了,正好碰到建安侯生病,不問候一下就走,不好。

 左右也不好勸,便向侯府門僮說明,等了一會,侯府後宅管家趕過來,向廬陵王告罪:“多謝大王關心,君侯生病,醫師說需要靜養...”

 “改日,君侯定攜夫人,到王府親自道謝。”

 蕭應想了想,點點頭:“這樣啊...那走吧。”

 車隊離去,管家松了口氣,轉回後宅,稟報夫人,廬陵王已走。

 夏侯夫人聞言也松了口氣。

 她姊姊今日出來,依舊在王府裡留有耳目,盯著廬陵王的動靜。

 後來見廬陵王要出門,而且是要來建安侯府,耳目趕緊跑來通風報信。

 所以,廬陵王這傻子白走一趟。

 轉入寢室,卻見裝病的蕭賁躺在床上,床頭邊,一座熏香爐正冒著絲絲輕煙。

 匆忙收拾的地面, 已經看不出之前蕭賁和王妃“嬉戲”時衣物凌亂的模樣,只有營造氛圍的熏香爐依舊點著。

 “那傻子走了?”蕭賁問,見夫人點點頭,便有些意興闌珊。

 “正在興頭上,真是掃興。”

 蕭賁回味著王妃的風情,看著不遠處的熏香爐,忽然笑起來。

 這造型別致的熏香爐,底座有銅製花朵環繞,可謂花團錦簇,很漂亮,是廬陵王前不久送的。

 想想自己點著廬陵王送的熏香爐,享受著自己送上門的廬陵王妃,那感覺真是刺激,讓人興奮。

 “失算了。”蕭賁歎了口氣,見夫人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便笑著說:

 “應當讓那傻子進來,到這來探病。”

 “來看看他寶貝王妃剛暖過的地方,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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