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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棟梁》第95章 李笠?裡吏!
鄴城,西北角,銅雀台前,涼傘下,齊帝高洋正在觀看宿衛軍選拔。

  他受禪稱帝,日理萬機,卻要抽出時間,來看看自己組建的勁旅,能選出什麽樣的勇士。

  場內,激戰正在進行,精選的鮮卑勇士,與一個個士兵進行單挑。

  贏了,就接戰下一個,輸了,換人來。

  只有連續贏了一百人的鮮卑勇士,才能稱為“以一當百”,入選宿衛軍,有優厚的待遇,而這樣的勇士,名為“百保鮮卑”。

  高洋看了一上午,覺得有些倦了,場內不時出現傷亡,隨風吹來的血腥味,卻讓他覺得精神抖擻。

  單挑,當然要用兵器,免不了死人,免不了斷手斷腳。

  後背有些癢,高洋讓人拿來“如意”,卻自己拿在手中,撓癢。

  這如意前端,為人的手掌骨所製,雖然有些滲人,但高洋卻愛不釋手。

  因為這手掌,是侯景的。

  三年前,坐鎮河南的侯景反叛,南逃入梁,結果死性不改,又叛梁主,起兵攻入建康。

  去年年底,侯景被梁軍活捉,下場當然不會好。

  今年,梁使來朝,送來侯景的一雙手,於是高洋命人將其右手(骨)製作成如意,專做撓癢之用。

  左手(骨),就做成一個酒杯(杯托),高洋與群臣宴樂時,就用這酒杯喝酒。

  當然,在此之前,高洋把侯景的一雙手,帶到太廟裡,供奉在父兄牌位面前。

  高澄英年早逝,去年八月,死於王府膳奴的刺殺,這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也讓一直被兄長瞧不起、時常羞辱的高洋,有了出頭之日。

  現在,他成了皇帝,做到了父兄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心中激動之余,又得了侯景的雙手,當然要顯擺一下。

  說話聲起,高洋轉頭一看,卻是皇后李祖娥來了,宦者及宮女們向皇后問安。

  李祖娥是高洋的正室,出身趙郡李氏,容貌出眾,因為是漢女,所以太后婁昭君連同晉陽武勳,都極力反對高洋立李祖娥做皇后。

  不過高洋力排眾議,還是立李祖娥為後,因為他要扶持河北士族,和晉陽武勳分庭抗禮。

  只有這樣,他才能穩穩拿捏晉陽武勳,兒子將來才能坐穩皇位。

  畢竟要治國,可不能光靠武夫。

  現在見著皇后飄然而來,便讓其坐在身邊,用人骨如意為他撓癢。

  李祖娥對於這滲人的如意不是很適應,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用如意給高洋撓癢。

  撓著撓著,高洋說起一個人。

  “我聽梁使說,侯景是被一個姓李的小將活捉的。”

  高洋在家人面前,不自稱“朕”,李祖娥搖搖頭:“妾沒聽說呢。”

  “那我說與你聽。”高洋笑起來,“我想起來了,梁使說過,那個南國小將,叫做李笠。”

  “如此微末人物,何以記得名字呢?”李祖娥覺得奇怪,高洋回答:“活捉侯逆之人,當然值得我記住名字,而且,他的名字很好記。”

  “李笠,裡吏,同音嘛,所以記得住。”

  “對了,他姓李,你也姓李,莫非,是你趙郡李氏以前南下的旁支末裔?”

  這說法莫名其妙,把趙郡李氏和南方武夫牽扯在一起,李祖娥心中不快,卻只能回答:“妾未曾聽說。”

  “生氣了?哈哈。”

  高洋笑起來,笑得很開心,他因為樣貌有些‘奇特’,小時候還有些反應遲鈍,所以一直不受阿娘喜歡。

  兄弟們也看不起他,於是壓抑了很多年。

  自從娶了貌美如花的李祖娥,夫婦間倒是相敬如賓,和李祖娥在一起時,高洋會覺得身心放松,所有的煩惱,遇到了李祖娥,似乎都會消失不見。

  “將來,我若抓了那李笠,一定要問問,他是不是你親戚。”

  李祖娥怕高洋又捉弄自己,不敢顯露些許不快表情:“南國一武人,何以放在心上。”

  “不不,侯逆詭計多端,能活捉他的人,要麽運氣好,要麽就是真有本事。”

  高洋說著說著,笑起來:“我看就是運氣好罷了,梁使卻特地提起此人,無非是虛張聲勢,說梁國一小將,便能對付侯逆。”

  “侯逆以區區殘兵,竟然攻入建康達數月之久,這時候拿個小將來說事,可笑,可笑!”

  李祖娥附和著,高洋拿過那‘如意’,仔細看了看,笑道:“運氣倒是不錯,將來,若捉到這李笠,我讓他在鄴城,做個裡吏吧!”

  李祖娥聽出高洋有意對梁國用兵,覺得很奇怪,因為新朝初建,西賊必然會試探,那麽應該防的是西邊,而不是對南邊用兵。

  事關國務,她不敢問,高洋也不多說,畢竟言多必失。

  他稱帝建齊,知道其實不止晉陽武勳不服,河北各地許多漢人豪強同樣不以為然,如同一個個刺頭。

  高家的江山要坐穩,就得對付這些刺頭,卻不能明著來。

  所以,他精選“百保鮮卑”,把最能打的鮮卑勇士聚集在身邊。

  與此同時,把河北豪強麾下的漢人勇士調到邊疆,戍邊或者拓邊,削弱豪強們的實力。

  南邊也是邊疆,這些人和梁國打仗,打敗仗死了,是河北豪強實力受損,贏了,那就是為朝廷開疆拓土,他得了好處。

  所以,有何不可?

  。。。。。。

  關中,同州沙苑,丞相宇文泰看著眼前成林的柳樹,唏噓不已。

  將近十三年前,他率領一萬兵,在此和高歡的十余萬大軍決戰,以少勝多,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仗。

  戰後,為了慶祝勝利,宇文泰和將士們每人都在這裡種下一株柳樹。

  同州是宇文泰的霸府所在,而東賊來犯,都要走蒲津過黃河入關中,而同州就在西岸,需要駐扎大量軍隊,正好作為霸府駐地。

  所以宇文泰及諸貴常住同州,一眨眼,十三年過去,柳樹成林,鬱鬱蔥蔥,看著眼前一片碧綠,他又想起了當年。

  “侯跛子死了,被人用水攻,然後活捉...”

  “當年在這裡,若不是侯跛子勸賀六渾活捉我,東賊便會用火攻,那一戰的結果,可就不同了。”

  “如今,卻是他被人活捉,真是...”

  宇文泰感慨著,陪在一旁的宇文導、宇文護兩兄弟,不知該說什麽。

  說死得好,是應該的;但說可惜,也沒錯,若侯景能多折騰一下梁國,說不定,朝廷就有更多的機會了。

  宇文導、宇文護是宇文泰的侄兒,如今都將近四十歲,當然認識跛子侯景。

  前不久,梁使抵達長安,為的是漢東之地,對方還特地聲明,禍亂江南的侯景去年年底已經伏誅。

  其實在此之前,已經有消息傳到長安,但許多人都不信,因為傳言有很多,甚至也有傳言說率軍攻入建康的侯景已經做了南國的皇帝。

  現在,梁使證實這一消息,意味著梁國已經平定了侯景的叛亂,接下來就能騰出手,對漢東用兵,對三王用兵。

  “叔,蕭氏兄弟鬩牆,那三王遲早要反,朝廷可不能錯失良機。”

  宇文導如是說,宇文泰看向宇文護:“薩保覺得呢?”

  薩保是宇文護的字,他回答:“叔,高氏建齊,侄兒覺得,高洋未必能服眾,那些武勳聽不聽話,未曾可知。”

  宇文護緩緩說著,見叔叔依舊看著自己,說出自己的想法:“叔,不如,我們試探一下高氏,若他們人心不穩,那可是不錯的機會。”

  “與其和蕭氏爭奪江沔,不如去攻晉陽或洛陽。”

  宇文泰把目光轉向東方:“高洋能否服眾,有未可知,而蕭氏內訌,已成事實。”

  “蕭氏藩王遲早起兵,如此良機不可錯過,至於高氏,倒是可以試探一二。”

  “若高洋鎮不住局面,便可以試著攻打洛陽,若高氏無懈可擊,至少,我們還能從蕭氏這裡,奪了天府之國。”

  “要知道,當年秦國是得了蜀地這個糧倉,才有了統一六國的底氣。”

  宇文泰緩緩說著,要讓侄兒明白自己的謀劃,畢竟宇文家兄弟、子侄幾乎傷亡殆盡,身邊就這兩個成年的侄兒可以引為左臂右膀。

  關中疲敝,要對抗坐擁河北、河南、河東之地的高氏,十分吃力,因為勢力相差太懸殊了。

  對方可以輸很多次,但己方只要輸一次,即便僥幸不死,也會元氣大傷。

  七年前的邙山之役,朝廷輸得很慘,精銳之師都差不多打光了,所以這七年來,宇文泰一直在編練府兵。

  但這需要時間,以至於先前王思政孤軍守潁川守了一年,他都沒法派援軍去支援,痛失挺進中原的大好良機。

  現在,府兵漸漸成形,但還差些火候,而梁國內亂,機會不能錯過。

  所以,宇文泰要把握機會,將蜀地拿下,得了天府之國的土地、糧食、人口,朝廷的底氣才會更足。

  若全力進攻江沔,譬如拿下襄陽、江陵,那麽會直接與梁國的嶽陽王、邵陵王、河東王發生激戰,變相的幫助梁主除內患。

  這種傻事,可不能做,所以,宇文泰拿定主意,要聲東擊西。

  漢東之地丟了不可惜,但要盡可能拖時間,讓梁主無法對三王動手, 也讓三王有充足時間做準備。

  等三王正式起兵,與建康決裂,那麽蜀地梁軍就沒了外援,屆時,就是己方出擊的最佳時機。

  不過,該派誰帶兵入蜀?

  宇文泰還沒想好人選,但必須是自家年輕一代,即侄兒或者外甥,要以此大功,提升威望。

  不然,在一群勳貴面前說話底氣都不足。

  宇文護見叔叔在沉思,便問兄長:“聽說,侯跛子是被一個小將給活捉的?”

  “是吧,梁使特地提起這事,呵呵。”宇文導笑起來,“我想,梁使是想證明,梁國人才濟濟,即便是個小將,也能把侯跛子滅了。”

  “兄長,我看是侯跛子運氣不好而已,被人水攻...據說江南多雨,說不定是一場暴雨、水位上漲,他真是夠倒霉的。”

  宇文護對‘小將活捉侯景’不以為然,宇文導卻想起自己聽來的消息:“那梁使說過的,活捉侯跛子的小將,叫做....李笠,對,李笠。”

  “兄長如何記得此人名字?”

  “活捉侯跛子的人,值得記住名字,而且也好記,李笠,裡吏,同音嘛,所以記得住。”

  “呵呵,裡吏...”宇文護也笑起來,“蕭氏內亂不止,朝廷大有可為,將來若得江南之地,尋著這李笠,那就讓他來長安,做個裡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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