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主任沒有辭退人的職權,自然也沒有批準辭職的權利,馬利群這事處理得還算不錯,剛好明天是周末,讓李晶晶先回家消消氣,一切等星期一回來再說。
李晶晶不知是故意關機怕人們打電話勸她還是手機沒了電,總之小米和王詩意都沒聯系上她。
小米悶悶不樂地回了家。
陳文靜做好了飯,她隻吃了一點。
“怎麽了,不是和男朋友鬧意見了吧?”
聽了小米的敘述後,陳文靜沉默片刻後告訴小米,她初來北京時也有過迷茫和徘徊,感覺沒有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這個將近三千萬人口的城市,每天都有很多人離開,卻有更多的人進來。
來北京的初衷是什麽?恐怕沒幾個北漂能說得清楚。
舞台大、展現的機會多,一個蒼白無力的理由被每個人都掛在嘴上。
大部份人在進京前都做好了快節奏緊張工作的心理準備,卻不知他們要面對還有更快的生活節奏,一切都變得匆忙、慌亂不堪。
有人留戀北京上海豐富的文化生活和環境,交響樂、芭蕾舞……,是一個人文化品質和素養全面提升的提現,是一種境界。
沒錯,世界頂級的藝術家們年年都會來舉辦各種交流和商業演出,可飄了10年的你會發現,你甚至一次都沒去過。
連國內炒得很熱的那些明星你都一個也沒見過,各種首映式、見面會和代言活動是可以見到的,但你卻沒時間或沒心情。
除了少部份真正成功人士外,對於普通人來說,真正能決定去留的還是愛情和家庭。
陳文靜也曾因彷徨而萌生去意,直到碰到了小力力的爸爸後才決定留下來。
離婚後,為了小力力的將來不得不再次放棄了回老家發展的想法,她告訴小米,她已經接受了朋友的邀請,下周就要重新踏上職場了。
“多少錢?”小米好奇地問,她想知道這個曾經的名企高管重新出山可以拿多少薪水。
對於小米來說這是一個參考值,自己的奮鬥目標就以陳文靜做為標尺,不是超越而是往下降,因為她認為自己永遠也達不到她的高度。
“50萬。”
“哇,你比傑瑞都高啊,他才30萬!”小米驚呼起來。
“你們是小公司,總監拿這個錢雖然不高也算正常。”說完陳文靜又拍了一下小米的腦兒:“我比你的傑瑞年薪高不服氣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誰都不如他?”
“嘿嘿,”小米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還年輕……”
“你知道我結婚前掙多少年薪嗎?”
“比50萬還多?”小米睜大了眼睛。
“發揮你的想象力吧。”
陳文靜笑著告訴有點傻眼的小米,在小米眼中傑瑞是最好的這是對的,就像在傑瑞眼中的小米一樣,沒有人比她更漂亮、更可愛、更適合自己,這就是愛情。
飄過十多年後事業平平又沒找到另一半的人,大多會無奈地離開,而小米和傑瑞就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當然,也有隨著傑瑞回他父母身邊,甚至一起到其它城市發展的選擇。
“我才不和他回老家呢,要回也是讓他跟著我回老家。”小米噘著嘴說。
“你嘴總是這麽硬。”陳文靜笑著,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蘇劍鋒的視頻邀請來了,小米連忙跑回了自己屋裡。
昨天一天蘇劍鋒太忙了,一直加班到很晚,今天白天又沒時間,兩個人只是用文字簡單問候了一下,現在終於有空了。
沒想到蘇劍鋒已經給二人想好了一個周末的初步安排,周一他又要出門了,他想把這兩天時間都留給小米。
“明天咱們上午去陶然亭,還想看你跳舞,中午吃自助餐,下午北海劃船。”
“我想去故宮!”小米說。
還是大一的時候去過一次故宮,時逢國慶,光顧著防止別人踩腳了,沒盡興,小米總想再去一次卻未能如願。
“好,那咱們下午去故宮。”
後天蘇劍鋒計劃兩人沿西線先去北京植物園,那裡的鬱金香開得正旺,然後爬香山。
“如此方案可有欠缺之處,請示下?”
“準啦!”小米隔著屏幕獎了蘇劍鋒一個吻。
“啊呀,過去娘娘對下面的人好像都不用這個做獎賞的吧?”
“多嘴!米娘娘就這麽善待手下,高興就親!”
……
第二天一早,蘇劍鋒就到了小區門口,沒開車,是一個朋友把他送來的。
和小米一起坐地鐵去陶然亭。
每當看見戀人們拉著手不放的時候,總想,拉一下就行了唄,手一直拉著不會出汗嗎?
沒錯,會出汗,但出汗也要拉,小米感受到了。
小米帶蘇劍鋒先吃早點,讓蘇劍鋒領略了一下黑窯廠街糖油餅壯觀的排隊景象。
原來蘇劍鋒真的對自己跳舞感興趣,進了陶然亭後,小米把挎著蘇劍鋒的胳膊抽下來,轉身面對著他,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對蘇劍鋒講她在陶然亭的各種趣事。
“你轉過來吧,小心摔了。”蘇劍鋒對小米說。
“沒事兒,我還能倒著跑呢。”
“千萬別,我怕。”蘇劍鋒笑著說。
“你不是膽大嗎?”
……
大叔大媽們對小米的到來一如既往的熱情,當小米正式向他們介紹了蘇劍鋒後,更是問長問短,讚不絕耳。
小米在粉絲們的熱情邀請和喝采聲中一曲接一曲地跳,蘇劍鋒把酸奶、冰淇淋和汽水買回來,每到舞曲間歇的時候,就換著樣打開了遞給小米。
“今天怎麽沒買大肉串啊?”小米問蘇劍鋒。
“想吃?那也不買,中午自助餐,我得把你的肚子空著。”
“哈哈,還是小鋒子懂我!”小米故意做出一副豪爽的樣子,狠狠地在蘇劍鋒肩上拍了一巴掌。
小鋒子?還是小瘋子?
蘇劍鋒不僅都接受,還不停地謝娘娘賜名呢。
“累了吧?”蘇劍鋒把面巾紙遞給小米,鼻尖和發際滿是小細汗。
不知不覺已經10點了。
“不累。咱們去哪兒吃飯?要是遠的話就走吧,到地方就中午了。”
“不急,我在初色訂了位子,第二場,時間還早。”
“初色?”小米立刻跳了一下腳,早就聽說這家自助餐很火,一直沒去過,主要原因是嫌貴,每客280元。
北京很多自助餐都是分場的,11點到1點一場,1點之後第二場。
上次吃的夥伴自助也一樣,導致朱新福酒沒喝完罵罵咧咧。
“娘娘還算滿意?”
“太滿意啦!多虧我沒下旨讓你去買大肉串去。”小米高興得又拍了一下手。
“娘娘請注意舉止。”
“討厭!”
蘇劍鋒提議小米歇歇,換個地方呆會兒,省得跳出一身汗來吃飯也不爽。
蘇劍鋒對陶然亭不熟,小米想了想,一指旁邊的假山:“那咱們就上窯台吧,上面還有好幾撥唱京劇的票友呢。”
蘇劍鋒估計在想,田小米真是有點兒傻,這時應該找個僻靜處呆會兒才對,她是哪熱鬧往哪兒領。
“聽你的,那咱們就聽會兒國粹去。”蘇劍鋒說著就拉起小米的手,倆人一起上了山。
山上幾撥票友正唱得熱鬧,從四十多歲到七十多都有,有男有女,特別是那個京胡,對於蘇劍鋒來說太吵了點,可小米卻沒覺得,兩人在旁邊的長條凳子上坐了下來。
一曲唱罷,一位拉京胡的大叔問小米:“你就是在下面跳舞圍了一幫子人那個姑娘吧?
小米點點頭:“是呢,叔,你見過我跳舞啊?”
“我天天在這兒票,你跳舞的地方我剛好能看見,你跳得和別人不一樣,你一來我就知道,上個禮拜你就沒來。”大叔說。
真的嗎,山上這麽多樹還能看到?小米走到這位大叔身邊,往下一看,視線從樹與樹之間穿過,剛好能看得見下面跳鬼步的地方。
“你再往下走兩步那塊平石上,樹一點都擋不住,剛才有個大小夥子就坐在那兒看,說下面人擠,不如上面看得清楚。”大叔又說。
小米和蘇劍鋒往這塊石頭上一蹲,果然像大叔說的一樣,視線更好。
沒想到跑到假山上看自己的粉絲。
“田小米!裝不認識我是不是?!”突然一聲傳來,小米一看,是另一位拉京胡的大叔,戴著一副大墨鏡。
確實有點眼熟, 一下子想不起來。
“您認識我?您是……?”
“啥叫我認識你,化成灰……,不對,這話不合適是吧?反正就這個意思!”這人又說。
小米腦瓜飛快地轉著,實在是想不起來。
“要不,您把墨鏡摘下來?”
“猜不出來吧,我早就知道,一準兒是你把我忘了,沒良心!”
一旁的蘇劍鋒懵了,這位大叔說話太沒分寸了吧?
這時,眼前這位把京胡放到了一邊,攤開手一邊搖一邊摘下了墨鏡。
“看看我是誰,看看我是誰?”還帶著唱腔。
“王……,”小米捂住了張大的嘴,差點把他的綽號喊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朱新福的那位神經質舅舅王殼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