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先為自己這段不中聽的話又自罰了第二杯,然後給小米糾正說剛才說話有誤,不是蘇劍鋒和米依蘭沒這20萬漲薪的價值,而是新老板不了解。
“這麽說更準確些,剛才是口誤。”李三先說。
小米倒沒怪李三先,如果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李三先的說法不能說沒有道理。
“來,謝謝李總賜教,我陪你喝一杯。”小米給自己少倒了一點酒,想順便嘗嘗這1800的鬼東西是什麽味道。
“別李總,叫我三先就好,親切。”
盡管小米對李三先的印象有所改觀,但怎麽看他這滿臉的笑容都像奸笑,白麗燕也不知道是怎麽看上他的。
圖他的錢?好像不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應該還是很深厚的。
“你別惡心了,讓人家小姑娘叫你三先,小米別聽他的,就叫他李三先就行!”白麗燕在一旁損道。
“好好,直呼名字更合適。”李三先說著和小米碰了一下杯。
哇……
一口酒下去,五味雜陳,既嗆鼻子又辣嗓子。
這什麽鬼味道,甜中帶苦、苦中透酸,辛辣中還帶著一股子煙熏味兒,還有……小米也說不清這裡面有多少種怪味了。
小米捂住喉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三先你怎麽回事,知道她有病還讓她喝酒?”朱新福訓起了李三先。
“你才有病呢!”小米一句話給頂了回去,看著朱新福一時發愣的表情就笑了,原來自己這麽不講理,人家明明是好意。
朱新福停了一下告訴小米,以後有機會和朋友再來這裡的話,千萬不能喝酒,女孩子萬一喝多了容易被撿屍。
“二豬你咒我啊,喝多了那麽容易死嗎?”
小米剛罵完,白麗燕就給她解釋了,撿屍不是撿屍體的意思,在後海、三裡屯的酒吧一條街或是其它夜店集中的地方,有些壞人專找喝多落單的女孩子下手,這就叫撿屍。
“搶錢啊?”小米問。
朱新福一拍桌子,指著小米說:“你說你個傻妞,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你腦子沒問題呢。”
小米頓時明白了:“嘿嘿,傻你還喜歡我呢。”
此話一出,全場愕然。
連小米也不知道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句來。
馬上又改口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傻你還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呢,說明你也不怎麽樣。”
仍很尷尬。
“就是嘛,本來是你一直在暗戀我,哈哈哈……”隨著朱新福一句貧嘴,這事總算過去了,但小米卻為這句話後悔了一晚上。
朱新福這人沒有陽光還燦爛呢,這給了點陽光還不得稀爛?
……
盡興過後,從酒吧出來已經將近一點了,朱新福讓二蛋負責打車把小米和陳文靜送回去。
後海裡面是打不到車的,要步行幾分鍾到東面的地安門外大街。
酒吧還在營業,小美到了下班時間,一聽她們住北五環,和自己一路,便邀請小米和陳文靜坐自己的車,她家住在亞運村附近,多走一段路把二人送回家。
小米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看後海水面,這個二豬頭又騙人,說半夜劃船別有情調,現在水面上連個鬼都見不著。
“二哥說話哪能信啊,他今天沒和你們說我追了他十幾年嗎?”小美給二人講,在朱新福嘴裡,全年級漂亮一點的女同學要不就是追過他,要不就是暗戀他。
“那你……追過他沒?”小米剛問完就被陳文靜拍了一下手,一吐舌頭,又冒傻氣了。
“我沒追過,但就他那一天到晚滿嘴不正經的樣,當時還真有幾個女生喜歡他,可惜都沒結果,好像是他不願意。”小美打開車門把二人讓進車。
陳文靜說朱新福這樣的性格有些人可能不習慣,但喜歡的人還是有的。
小米沒敢說出來,你當初不是也對朱新福動過心思嗎?
……
在一家普通公司裡完全封鎖消息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隨著市場部和銷售部人員的大量出走,新四集團也露出水面。
最後連公司高層也不得不宣布公司兩個月後會由新四集團接管,當然免不了說些新起點、新希望之類的話。
集體跳槽過後,銷售部的人仍在不斷流失中,因為又有一個消息傳來,新四集團接手後會以門店專賣和加盟為主,銷售部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多人,就算留下也十有八九會被派到門店當售貨員或導購。
大家開始紛紛找出路了。
中午和米依蘭在食堂吃飯時,小米再次領略到了新四集團掌門人的心黑。
米依蘭聽周越說,馬董事長是因為之前就和新四集團有過資金方面的來往,再加上設計方案泄露對公司聲望的影響,不得以才低價賣給新四集團的。
米依蘭甚至懷疑最近的幾次放風是李首銘故意而為,目的就是癱瘓現在的銷售系統,讓馬尚東的存貨賣不出去,將來他以半價接手。
“這可不是零售或批發價的半價,是成本的半價。”
“啊,這麽黑啊。”小米差點叫出聲來。
“那個李首銘可能和周總談了很多,她應該知道得更多一些,她的觀點是有這樣一位精明的老板公司才有希望。 ”
“這……這不太道德吧?”小米不同意這樣的看法,周越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看法讓她沒想到。
“商業講的規則,大家按合同辦事,沒偷沒騙的有什麽不道德的?”米依蘭的反問讓小米也著實說不出什麽來,但就是心裡覺著別扭。
米依蘭又告訴小米,馬尚東這人被坑也活該,要不是自己母親當時收了人家的禮替自己答應了馬尚東的話,她是絕不可能來雲縷的。
“你不來這兒怎麽可能認識我這麽好的一個妹呢?”小米嘴貧道。
“你怎麽說話有點像朱新福了呢?近墨者黑!”
“嘻嘻……”
米依蘭告訴小米,馬尚東這人名聲一向不好,年輕時是賣熟肉的,後來搞糖酒批發,他把進回來的水果罐頭賣掉一多半,剩下全部拆箱,擺在外面暴曬幾天后,雇用黑窯廠街這些沒事的大叔大媽們不停地搖這些罐頭,把桔頭罐頭搖得和沒榨乾淨的桔子汁似的。
“這是為啥?”不米不解。
“找廠家索賠啊。”
賣出去錢他拿著,剩下還要廠家賠錢。
小米真是長了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