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酸言酸語,小米沒理會白麗燕表面冒充成熟實則帶著一絲嫉妒的說法。
沒想到回家後,何玉珍的說法與白麗燕居然差不多。
可能是家庭環境不同產生的看法差異吧,小米拿出陳文靜曾經教自己的包容二字來說母親,不管怎麽說,李家玉這次一來就給放下一萬,心意最起碼是盡到了。
“人家說傑瑞在家裡寵著不懂事那是客氣,你們怎麽還當真了?不懂事能把我的檢查費將近兩萬塊錢給悄悄交了?”
“不是給你錢了嘛,你自己沒交?”何玉珍問。
“卡不是還給你了嗎,上面有多少錢你自己不知道啊?”
“不許對你媽這樣說話!”田國力訓小米。
小米舒緩了口氣給何玉珍解釋,前一陣子這遝檢查單子誰都拿著看一下,自己去交錢的時候才發現蘇劍鋒已經付過了。
“這錢得還給人家,你們現在還沒結婚,他也沒多少錢。”田國力說。
“那就下個月再還吧,我下一步又要花一萬多,就當借他的錢先用一下啦。”小米清楚父母的卡上沒幾個錢了。
“不能,我們回了重慶從你舅舅那兒也不愁拿幾萬塊過來,還是先還了吧。”何玉珍說。
“一家人非要分這麽清幹什麽,不是一代人這代溝就是深,傑瑞這是想給我一個驚喜你們懂不懂?”
“驚喜?小蘇沒告訴你他把錢交了的事?”何玉珍臉上的表情都不對了,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告訴還叫驚喜嗎?”
“那你也沒問他?”何玉珍又問。
“沒啊,這還用問?”
“當然不用問,”田國力站了起來:“依我看,這錢應該是朱新福或白麗燕替你交的。”
“要不然就是陳文靜,但一定不是蘇劍鋒。”何玉珍補充道。
“天呐,你們這是什麽腦回路啊,憑啥就不是傑瑞?朱新福他們和我只是好朋友,憑啥替我一下交這麽多錢?你了解他們還是我了解,你們不知道朱新福有多小氣,從來出去吃飯都沒結過帳!”小米大聲叫了起來。
“別和你媽發火!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田國力也厲聲起來。
“媽不是說小蘇不好,是覺得這套人情世故他不懂,所以你爸才確定不是他交的,打個電話吧,別管欠了誰咱們都得還的。”
“打就打!”小米拿著手機一邊撥給白麗燕一邊出了家門。
一個不願意聽到的結果,如父母所料,錢就是朱新福替交的。
小米馬上就火了:“誰讓他替我交的,憑啥替我交?”
白麗燕一聽這話更火,滿嘴粗話就來了:“田小米,你特麽是不是人揍的,還有點人味沒?狗還有良心呢,你有嗎?”
這通極盡所能的惡罵把小米罵的腿一軟差點坐地上,也罵醒了小米。
是啊,自己有什麽資格對人家發火,非親非故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自己,難怪弟弟都說自己不知好歹呢。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突然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再次拿起手機準備給白麗燕發個信息時,發現自己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了。
小米木木地回到屋裡和父母告別:“明天我就回來和你們住,今天最後一晚住酒店了。”
“去吧,早點休息。”田國力看著女兒呆滯的表情,連到底是誰替小米交了錢都沒問,他已經猜到了結果。
沒想到剛回酒店不久,就接到了朱新福的電話。
從自己開始檢查這家夥就一直沒露面,還以為他愛惜生命故意躲著自己呢,沒想到他已經幫自己約了明天王主任的號。
這次小米沒怪他又替自己做主,只是輕聲地問他檢查結果還要兩天才能出來,明天看王主任合適嗎?
朱新福告訴他,檢查的片子當天就出來了,只是要附檢查報告而已,王主任根本不需要看報告,直接看片子就行,他已經讓耗子幫著溝通好了。
“那我明天自己去吧,謝謝二哥。”
“呀?怎麽又叫起二哥了,讓燕兒給罵傻了?”
原來這家夥也知道了,小米忙說不怪燕兒,是自己不好。
“嗯,知道自己不好就行,以後乖乖聽話,先給你記著,以觀後效。”
小米感覺自己的臉又綠了,雖說自己挨罵也是活該,但總歸是受了些委屈吧,大男人家的不說幾句安慰的話,還來個以觀後效,我有罪嗎,還用你從輕發落?
但小米這次卻完全沒有火氣了,問朱新福燕兒怎麽樣了,還生不生自己的氣。
“放心吧,她現在生我的氣呢,顧不上你啦!”
“你……罵她了?”
“唉,也怪我,”朱新福歎聲道:“沒忍住我這暴脾氣就推了她一把,從樓梯上滾下去摔骨折啦,現在已經住院了。”
小米聽完就笑了,這家夥又在騙自己。
朱新福表面詐詐唬唬滿嘴放炮,可動真格的發火小米還沒見過。
小米故意問燕兒在哪住院,自己好去看她。
“就在北大醫院住著呢,你要是想見她,明天就用輪椅把她推出來。”
……
第二天一早,小米先來到酒店外的一家早點店,豬哥愛吃肉,特意給他買了肉包子,給白麗燕買了豆漿和油條。
到了醫院門前,小米先給朱新福打了個電話,這家夥已經在樓上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拿著早點,還有雙拐,上扶梯有點不太方便,我在等直梯。”
“雙拐?拿雙拐幹什麽?”朱新福問。
“燕兒姐不是骨折了嘛,我特意給她買的鈦合金雙拐,又輕巧又結實,花了兩千多呢。”
“田小米!你腦子有病吧,燕兒好好的根本就沒事,昨天我開玩笑你當真啦?”朱新福這口氣是真有點火了。
“你說得那麽真,誰知道你在開玩笑,反正已經買了,那留著你自己慢慢玩兒吧。”沒等朱新福再說話,小米就壓了電話。
讓你騙我,看咱倆誰騙誰。
好長時間都沒像今天這麽開心地笑了,直笑得回頭率狂飆,周圍別管是好人還是病人,都以為小米是個病人,而且是精神科的病人。
上了樓看見朱新福,就該他傻眼了。
愣是盯著小米半天沒說出話來,稍頓了一下拿過包子就吃,邊吃還邊說:“告訴你田大虎,居然敢騙我,這副雙拐你必須得給我買,我以後就玩兒它啦!”
“田大虎?這是給我起的外號?”小米問。
“恩,對啊,虎,猛獸也,哈哈,以後就管你叫田大虎!”
“你要死啊?!”小米拍了朱新福的肩膀一下。
“還有另一層意思,東北人說虎就是傻了吧唧的意思,哈哈,這個名字起得太有創意,太恰如其分,我快佩服死自己了,哈哈!”
小米看見白麗燕從裡面走了出來,忙把正欲抬腿踢朱新福的腳收了回來。
白麗燕走過來拉住小米的手:“誰也別給誰道歉。”
小米使勁地點了點頭。
“你是屬雷公的啊,怎麽說哭就哭?”白麗燕問小米。
“沒哭。”
“眼裡都有淚花兒啦,非得流出來才叫哭?”
朱新福向前一步,仔細看了眼小米後說:“唉,這已經是這個月被我感動哭的第100個人啦!”
“沒見過你這麽臉大的。”小米擦著眼淚又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