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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正午。

　克拉克一個人坐在肯特農場的圍欄上，遠遠眺望著。

　臉上充滿著迷茫和悲傷，透出複雜的情緒。

　就在一個小時以前，他和父親喬納森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起因在於，之前克拉克救下墜河的萊克斯-盧瑟。

　對方為了略表謝意，送來一輛全新的跑車。

　年紀輕輕的高中生，擁有一輛拉風、昂貴、炫酷的跑車，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禮物。

　即使是克拉克，也不由地感到心動。

　品性完美的超人，處在幼稚、迷茫的青春期，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麽兩樣。

　渴望別人的認可，想要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贏得暗戀對象的傾心……

　一輛跑車，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但喬納森不這樣想。

　兒子見義勇為，擁有良好的品格，這是值得讚賞的地方。

　可做好事不應該索取回報，哪怕是對方主動給予。

　喬納森是個道德水平相當之高，足以稱得上楷模的人物。

　可也正因如此，作為他的兒子，克拉克有時會感到很鬱悶。

　“我不是在萊克斯墜入河裡才跳下去救人的，他的那輛車以六十英裡的時速撞到我。”

　克拉克壓抑在內心的情感，再也忍不住，終於爆發出來。

　“而我現在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你總說讓我做一個正常人，可這樣算正常嗎?”

　“我不能參加任何體育活動，我在學校裡沒有什麽朋友，我要學會隱藏自己……如果能成為一個正常人，我願意付出一切。”

　喬納森看著兒子跑到樓上的谷倉，那裡是屬於克拉克的私人領地。

　他曾經將其取名，叫做“孤獨堡壘”。

　無奈之下的喬納森意識到，已經到了告訴克拉克真相的時候。

　於是他找到兒子，把十七年前的那場隕石雨，還有墜落在肯特農場的宇宙飛船，統統說了出來。

　這讓克拉克幾乎大腦宕機。

　換成誰忽然得知自己並非父母親生，而且還是個外星人，恐怕都會像他一樣，處於難以接受的崩潰狀態。

　盡管克拉克曾經無數次，想要從父母口中得知真相。

　關於自己的超級能力，那些和常人不同的特殊之處。

　可當真相到來的時候，他反而沒有那麽開心。

　望著谷倉裡那艘充滿科技感的太空飛船，克拉克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

　當舊的問題得到回答，新的問題便隨之產生。

　他到底是誰?

　他的親生父母在哪裡?

　他來自什麽地方?

　……太多的問題，讓克拉克的思緒好似纏成一團的毛線球，根本無法梳理清楚。

　“人們害怕他們不理解的事物，所以我不能讓你表現自己的能力。”

　喬納森語重心長，對著克拉克說道:“你就是答案，孩子，‘人類是否孤獨地生存在宇宙中’的答案。”

　“我不想做這個答案！”

　克拉克表情顯得有些痛苦，眼睛裡含著淚花。

　他已經習慣了地球的一切，堪薩斯的一切，小鎮的一切。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不屬於自己。

　心理尚且脆弱，沒有得到成長的克拉克無法接受。

　他直接翻窗跳了下去，迅速地消失在喬納森的視線裡。

　……

　……

　自閉男孩克拉克坐在欄杆上，四十五度角仰頭，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夜幕籠罩而下，幾點繁星若隱若現。

　“嗯?”

　忽然間，暗紅色的布塊遮住了他的視線。

　下意識地移動目光，披風，戰靴，製服……盧克?

　對方雙腳離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背後的暗紅色披風獵獵飄揚，有如翻滾的波浪。

　相比起白天見面時的溫和親切，此時的盧克充滿壓迫感和威嚴氣息。

　“你……會飛?”

　思維仍然停留在正常人類的克拉克，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樣，露出驚異的神色。

　“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盧克已經停在上方，觀察氪星小表弟有一會兒了。

　他就住在肯特農場的旁邊，算是隔壁鄰居。

　對於超人的超級聽力，之前的父子爭吵就像隻隔了一層紙板。

　落在耳中，聽得一清二楚。

　“克拉克，你力大無窮，有著鋼鐵之軀，放開自己的感官，甚至能聽到整個小鎮的所有聲音，視線像是X光，可以透過血肉，看到人體內的血肉器官……”

　盧克緩緩降落，直視著一臉懵逼的克拉克，輕聲說道:“相比起以上那些，我會飛，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嗎?”

　克拉克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盡管他隱約感到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盧克說得好有道理啊。

　“等等！你怎麽會知道……那些?”

　有些遲鈍的克拉克，思緒轉了好幾圈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和父母長期隱瞞的秘密，似乎已經暴露了。

　“因為剛才說的那些能力，我全都有啊。”

　盧克露出那種長輩的迷之微笑，淡淡說道:“愚蠢的小表弟喲，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嗎?”

　“我們來自一個地方，屬於同一個種族，有著相似的能力。”

　“甚至你應該叫我一聲，尊敬的大表哥。”

　盧克的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落下，把克拉克弄得頭昏腦漲，兩耳嗡鳴。

　他今天得知太多難以置信的真相，猝不及防之下，再聽到更為驚人的消息。

　就如同一台老古董的奔騰電腦，企圖帶動賽博朋克2077。

　下場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隱約之間，盧克看到小表弟腦袋上飄起一縷輕煙。

　看來是本就不夠用的腦子被燒壞了。

　“……大表哥?”

　數十分鍾後，冷靜下來的克拉克面色古怪。

　他目前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感性思維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

　可理性思維卻不斷提醒，這很有可能都是事實。

　“當然，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終於相逢的大表哥。”

　盧克一臉認真地，開始胡說八道。

　“克拉克，我比你更早來到這顆星球。”

　“你應該聽說過，曾經墜落在肯特農場的神秘隕石坑，那就是我的飛船降落之地。”

　克拉克頓時更相信了幾分，在他之前，肯特農場便有過一次隕石墜落事件。

　只不過現場沒有任何殘留物，一度成為鎮上的怪談事件。

　還有人散布謠言，說是某種能寄生人體的異形胚胎潛伏在小鎮，準備獵殺所有人，引起了短暫的恐慌。

　“那我們的星球叫什麽，我是親生父母在哪裡?我叫什麽名字……”

　克拉克心裡有一大堆問題，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盧克，渴望從對方那裡得到解答。

　“不要著急，克拉克，我們一個一個來說。”

　盧克擺了擺手，示意小表弟放寬心態，不要過於急躁。

　他嘴角勾起，似乎想到某種有趣的畫面，輕聲道:“你其實是來自貝吉塔行星的賽亞人，名叫‘卡卡羅特’，以下級戰士的身份被送到地球，執行任務。”

　“卡卡羅特?下級戰士?”

　克拉克微微皺眉，複述了一遍。

　怎麽感覺有些古怪……

　“沒錯，作為賽亞人的一大標志，就是當怒氣上升時，頭髮會變化顏色。”

　盧克用力點頭，肯定地說道。

　“到時候你就會覺醒體內的強大力量——克拉克，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合格的賽亞人，就要把頭髮染成綠的，這是我們賽亞人的時尚潮流。”

　“那大表哥，為什麽你的頭髮?”

　克拉克摸了摸那一撮小卷毛，有些猶豫。

　在保守的小鎮上染發，可不是什麽好選擇。

　萬一被認成是嬉皮士怎麽辦?

　“我個人不太喜歡那顏色，不過挺適合你的。”

　盧克笑呵呵說道，眼睛裡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