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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杯酒意氣長》第90章 韓非還昭
  昭王政二十五年七月。

  因韓王安身死而同仇敵愾的韓人拚死守城,卻絲毫未能阻擋怒火衝天的昭軍。晝夜攻城不過三日,隨著孟賁先登而上,新鄭再次被攻破。

  為了懲戒韓人的反叛以及守城之堅,昭軍入城後大屠十日,新鄭十萬余軍民除少數提前逃跑之外,無人幸存。

  在昭王暗示下行此獸行的大將白起,被列國仁人志士冠以“人屠”之名,深深仇視,即便在昭國國內也對其多有非議。

  而僭主韓非則被生擒後送往鹹陽,等待明正典刑。

  韓非入城之時,鹹陽昭人只是默默遠觀,沒有憤怒的汙言穢語,也沒有任何抱怨。

  對這位法家大才,昭人觀感複雜。

  畢竟是曾被寄予厚望,以為商君第二的大才,韓非入昭時的盛況直接仍留在鹹陽人的記憶中。

  雖其人叛昭而立,卻也是忠誠於故國,昭人分不清韓非是忠是奸,指責之語便也無從出口。

  更何況,韓非還是教出了那位“賢公子”的王長子之師,單憑這個,昭人就永遠會念他一份好。

  於是韓非便默默從當初入城所走的東門沿著同一條路進了王宮。

  只有輜車換成了囚車。

  進宮之後,據說王上與韓非密談數個時辰,至於兩人說了些什麽,旁人就無從得知了。

  隨後,作為韓國都城40年的新鄭,被徹底隳滅,一磚一瓦都未能留存,被完全從地圖上抹去了。

  此舉更是引起天下人側目。

  春秋戰國以來,滅國奪城之事多有,但奪城之後的勝利者,頂多只是劫掠甚或是屠殺,從未有過這般徹底隳滅名城的舉動。

  天下人關注的焦點都在別處,只有扶蘇的關切點在韓非一人身上。

  正在視察西魏土地的扶蘇得到老師被捕入京的消息後,將政務全權委托百裡俜代理,隻帶著少量侍衛星夜飛馳回鹹陽,希望能保住韓非的性命。

  幸而因為以工代賑,扶蘇指揮著大量流民將西魏的道路進行了大規模修整,這才在韓非問斬之期前,及時趕回了鹹陽。

  來不及更換衣物,風塵仆仆的扶蘇穿戴著一身甲胄就進了宮門,直奔建章宮而去。

  然而到了建章宮前,卻被人擋了下來。

  來人隻帶了兩個字:“不見”。

  這當然是始皇的意思。

  扶蘇扶劍而立,神色不善。

  替王上傳話的年輕中書郎愈發冷汗淋漓,彎下的腰更是不敢直起。

  深受寵信的蒙毅離職,與公子一向交好的王離也被借故支開,王上讓他這個根基不深,又與公子從未有過交往的人來傳話,目的在何處?

  一想到這個,馬先就感到眼前灰暗。

  若是王離在此,依著與公子的關系,說不定就違令放了扶蘇進去了,到時候因為其大父的關系,王上也未必會拿他如何。

  可自己呢?

  放公子進去是萬萬不敢的,事後王上追責,自個兒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可就這麽擋著如今聲望日隆的賢公子,也並非安全啊。

  瞧瞧扶蘇公子這一身戎裝,要是一怒之下現場就把自己剁了,王上還真會為自己報仇不成?

  馬先左思右想都找不到活路,兩眼發昏之際險些就要躺倒,卻被人喚醒。

  抬頭一看,卻是一位面善的老者。

  老者隻指了指建章宮方向,並未多言。

  馬先這才發覺,公子原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卻不知已經過了多久。  先趕緊謝過老者,在對方回禮之後馬先又急匆匆轉身而走,他得趕快回報王上。

  至於那位老者的身份如何,此刻心中大亂的馬先哪有功夫去深究。

  只是到了殿門,馬先又是眼前一黑,公子居然沒聽他的話,越過他就闖了進來,幸好被中書令帶著人擋在了門口。

  趙高注意力都在扶蘇身上,對這個沒有完成任務的中書郎連甩一個目光的念頭都欠奉。

  馬先見長官沒有斥責,心中稍微放松,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還未來得及回報,王上見他的第一句話就讓馬先再次差點暈厥。

  “扶蘇沒殺你?”

  馬先欲哭無淚,只能囁喏著吐出一個“唯”字。

  嬴政看著這個年輕人的樣子,心中好笑,這些儒家子果然好用,並無大才卻有忠心,用來送死再好不過。換了別家才學子弟被這樣戲弄,早就甩袖而走了。

  “孤與你說笑呢,扶蘇仁愛,怎會胡亂殺人泄憤?”

  馬先這才松了口氣。

  的確,公子扶蘇仁愛之名人盡皆知,確實不像是一怒之下隨意殺人的。

  殿內氣氛輕松活潑,殿外卻是劍拔弩張。

  扶蘇冷然盯著擋在身前的趙高,摩挲著劍柄的右手一陣發癢。

  趙高看著出征不過數月,卻如同脫胎換骨一般的長公子,心中越發不安,摸不透扶蘇在想些什麽。

  扶蘇在想著如果當下就趁機殺了趙高以絕“後患”,會付出什麽代價。

  見識了沙場博弈,又獨掌一地生殺大權數月,如今的扶蘇早已有了殺伐之氣,對於人命再也不像當初那般珍視,已經可以將其放到天平之上衡量。

  想到曾有記載趙高能夠單手撐起車架的傳說,再看看他身後孔武有力的甲士,扶蘇放棄了拔劍的打算。

  自己並非力士,到時殺人不成反被製,倒沒得成了笑話。

  扶蘇不動聲色地將手掌從劍柄上移開,對趙高道:“扶蘇有急事面君,請中書令代為通傳。”

  趙高看到扶蘇的動作,心中稍稍放松,此時聽聞扶蘇發話,又緊張起來,“王上有言在先,公子勞累,當先回府歇息才是,不必如此急迫。”

  “多謝父王掛懷!”扶蘇高聲大喊,嚇了趙高一跳,隨後又回到了正常語調,“只是確有軍機大事,還請中書令再與父王說說。”

  趙高知道扶蘇打的主意,只要支走了自己,在場的幾個甲士誰敢攔著公子面君。

  對扶蘇的糾纏有些鄙夷,趙高卻還是只能耐下性子與其周旋,“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公子的身子要緊。”

  “聽說中書令是趙國王室之後,可是真事?”

  趙高被扶蘇突然的話題轉換打了個措手不及,斟酌詞句道:“不過是微末旁支而已……”

  “如此說來,我與中書令卻還是沾親帶故的。”

  這是在說趙靈兒的關系。

  “不敢高攀……”

  “不知對韓師心念故國之事,中書令有何感想?”

  話題的再次轉換讓趙高心中頓時就是一咯噔,這是在拿韓非之事令自己有兔死狐悲之念?還是借此挑撥自己在王上心中的觀感?

  若是挑撥,這手段未免太過幼稚,不像扶蘇為人啊?心思電轉之間還未想分明,卻見扶蘇又有了動作。

  說完這幾句沒頭沒尾的話,扶蘇不等趙高回話,竟轉身就走了。

  趙高越發看不懂扶蘇舉動的用意,心中不由更為警惕。

  長公子的進步太過神速,如今不但聲望日隆,心機也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應該找機會提醒提醒胡亥,要更加小心才是。

  沒有去管趙高如何揣摩,扶蘇再次輕車簡從趕到了廷尉署,韓非就被關押在這裡。

  廷尉嬴啟自然不敢學著始皇帝避而不見,老老實實就放了扶蘇進去。畢竟王上未有明令,聲望如日中天的長公子硬要見人,誰也攔不住。

  牢中並無想象中那般昏暗,采光良好之下,環境竟也不錯。

  韓非被關押在一個頗為雅致的庭院中,身上也未帶刑具,不但沒有一般犯人那樣頹喪,甚至還能看書。

  看來身份不同,待遇確實不一樣。

  據張蒼說,他那日被關的,就是個極為逼仄髒亂的小隔間。

  韓非見到了這個全身甲胄都灰塵撲撲的關門弟子,難得的笑了開來,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對方語氣急切地大喊。

  “老師欲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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