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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杯酒意氣長》第20章 女子大義
  身前的小太監步伐微不可查地一頓,早已等待多時的張耳陳余二人,就知道到地方了。

  兩人視線刹那交匯,並無言語,又跟著前行百余步,才借著拐彎處昏暗的假山,在眾人掩護下脫離了隊伍。此行眾人隻知要為二人做掩護,卻無人知曉他們要去何處。

  兩人在假山中換過宦官衣帽,扮作宮人,以圖混進魏王寢宮。正好兩人都是少年,頜下還未長出胡茬,倒是省了剃須的麻煩。

  在假山處藏好衣服,兩人快步走到方才小太監示意之處,仔細伏地觀察片刻,才找到了一處被翻動成箭頭的石堆。

  張耳將石堆打散,招手示意一番,就沿著石堆當先行去。外殿供親隨所歇息之地離魏王寢宮很遠,君上不知能在前殿拖延魏王多久,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一路盤查嚴密,卻都被兩人手上如假包換的令牌擋開,也沒人仔細搜身,想是沒人想得到竟有人膽大包天混入宮中。

  到了寢宮附近,令牌就不管用了。兩個生面孔,就是拿著令牌也別想靠近寢宮,此時就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畢竟是深宮,從外殿而來的盤查雖然嚴密,但到了內庭就再無侍衛身影了。張耳早被告知,每日晚間,宮中侍衛都必須退出后宮,擅留者斬。這當然是魏王防止愛姬與侍衛私通的法子,此時后宮的守備力量只有宦官而已,倒是方便了二人。

  與陳余攜手,輕易製服了兩個提著燈籠巡查的小太監,把兩人拖進了樹叢後,張耳就要下死手。

  還未下重手捏斷一人脖頸,張耳就感覺手臂一緊,卻是陳余按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君上有命,不可傷人。”

  張耳嘿了一聲,心中頗是不以為然,但也不願再此時與兄長糾纏,確認兩人暫時不會醒來後,還是放棄了下殺手。

  趁著下一波人還未巡到此處,二人相互做梯,就從一處人高的窗戶翻了進去。

  幾無聲響的落地,張耳剛一直起腰,出身貧寒的他就被眼前的奢靡晃瞎了眼。

  魏王喜歡金子,因此眼前就是一片金燦燦,金色的燈座,金色的桌案,金色的床榻,連起夜的夜壺都是金光閃閃!這不是糟踐錢嗎?張耳心中憤恨,被陳余推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陳余是大魏名士,雖然初見寢宮裝飾堂皇也有些驚訝,但到底比泥腿子張耳見識廣博許多。將張耳推醒後,便去翻箱倒櫃。

  張耳清醒過來,看到陳余當先去翻櫃子,也去了寢宮另一端翻找起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虎符卻還是不見蹤影,難道魏王竟是把它們隨身攜帶不成?

  “你們,可是在找這個?”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張耳嚇了一身冷汗,險些驚呼出聲,轉過身卻見陳余也是一臉蒼白地看著魏王那張被帷幔輕紗層層覆蓋的巨大床榻,此時正有一個模糊不清的纖細身影手中把玩著什麽。

  兩人囁喏失語,卻見那人影似乎多有不耐,縱身而起,穿透帷幔就從榻上跳了下來,竟是隻披著薄若無物的輕紗:“可是無忌哥哥讓你們來尋虎符的?”

  張耳先是接連受驚,此刻又被眼前美色所迷,直直瞪視著眼前精靈一般的女子口不能言。

  女子被張耳侵略性的目光瞪得愈發煩躁,她太熟悉男人這樣的目光了,可她是何等身份,豈是這等醃臢人能用汙濁目光玷汙的?當下柳眉倒豎,就要發作。

  陳余突然想到一人,急忙回道:“確是君上所托,

敢問可是如姬當面?”  “是我。”如姬看向了陳余,這人眼神倒是清澈許多,有了幾分好感,“既然是無忌哥哥所托,那就拿去吧。”

  話音剛落,就見如姬隨手一拋,陳余伸手一接就把虎符托在了掌心,隻覺手中沉重,如捧千金。

  陳余將虎符細細收好,向如姬正色下拜行禮:“如姬高義,天下人必會銘記於心。”

  如姬卻嘻嘻一笑:“天下人?天下人關我何事,我只要無忌哥哥記得如姬就好。”

  陳余聞言重重點頭許諾:“君上也必會銘感五內。”

  如姬雀躍不已,跳回床上:“你是君子,我信得過。快回去吧,我要在王上回來前休息會兒。”

  直到胡姬身影重被層層紗帳遮蓋,張耳這才收回了目光,對於方才居然未與這等美人搭上話後悔不已。待想要說些什麽,卻見陳余已經到了窗邊向他招手,心中遺憾難表,只能期盼下次還有機會。

  直到兩人按原路返回假山,換過衣服,等待其余親隨返回時,張耳猶自心心念念,回味與遺憾交織不清,卻聽陳余歎道:“如此奇女子,卻是可惜了。”

  張耳聽得陳余討論如姬,心中來了興趣,問道:“有何可惜?”

  陳余看了眼這個今夜多有失態的好友,解釋道:“虎符被竊一事,王上明日便可知曉,今夜身在寢宮的如姬如何能脫得開嫌疑?王上不能拿天下所望的公子如何,還不能懲辦一個無依女子泄憤嗎?”

  “這可如何是好?”張耳一想到那般可愛女子竟要命隕,一時亂了方寸,“公子可有法救?”

  陳余歎了口氣,話語中也多有遺憾:“公子雖是為救大魏水火,但此舉畢竟有違君臣之道,彼時自顧尚且不暇,如何能保全一個深宮女子呢?”

  張耳聞言也覺無奈,卻突然心生一計:“若是如姬被打暈,甚至……甚至擄走呢?”

  陳余狠狠瞪了這個越發失了沉穩的同伴一眼,厲聲告誡:“我等此來,乃是為君上重托,此時怎可節外生枝!”

  張耳面紅耳赤,還要再辯,卻聽陳余斬釘截鐵道:“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張耳無奈,隻好垂頭喪氣,噤聲坐在石上,等同伴們回來此地。

  此後魏無忌得了虎符,連夜騙開城門調軍北上一事暫且不談,視線先放回二十余日前的楚都。

  昨夜楚王在宴會上看過了華陽夫人的手書,看著那些熟悉的字體,感受著胞妹時隔多年的親情,已多年未曾為何事動容的楚王竟是淚灑當場。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熊槐卻是甚感疲憊,直說今日勞累過度,待過幾日歇息好再說。這讓以為可以馬到功成的扶蘇措手不及,也給了屈原一個轉圜王上心意的難得機會。

  這算怎麽回事兒?扶蘇頭疼不已,哪有見了王面,卻連國書都遞不出去的使臣?扶蘇隻覺得自己這手親情牌是不是打得太過了,難道是那場無疾而終的伏殺竟讓自己嚇破了膽,一味隻想保命?

  扶蘇這邊自省著過失,那邊蒙毅卻是磕著葵花籽磕得開心不已。此時還沒人想過做鐵鍋,畢竟珍貴的鐵用作兵器鎧甲還嫌不夠,誰會拿來滿足口舌?沒有鐵鍋自然也沒有炒瓜子,但這不妨礙蒙毅磕得津津有味。

  扶蘇見這個憊懶貨磕得越發開心,氣得挑眉瞪視,那邊蒙毅見公子突然殺氣騰騰,卻不知如何招惹了這人,隻好將盛放瓜子的青銅盤往公子那邊推推,擠眉弄眼示意同享。

  扶蘇沒好氣地抓了一大把,放在嘴裡磕了幾個卻覺得不錯,於是兩人比賽似的,搖頭晃腦,磕得瓜子聲此起彼伏。

  百裡俜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和諧”的畫面。

  見公子忙著嗑瓜子,沒注意到自己,百裡俜隻好乾咳兩聲,終於是引起了注意。扶蘇羞赧一笑,還未見禮,那邊蒙毅就爽朗招呼:“百裡大夫,也來嘗嘗?”

  扶蘇擔心一貫方正的百裡俜心生不滿,趕忙重重拍打了蒙毅背上一下,提著這家夥與百裡俜回禮。

  百裡俜卻不以為忤地稍微咧了咧嘴,權當笑過,也上前抓了一把瓜子,也落座磕了起來。

  扶蘇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了個張蒼,於是圍坐嗑瓜子的就成了四個。

  百裡俜邊嗑邊道:“公子不可等屈原等人勸動楚王,應趁熱打鐵,早日說動楚王議和結盟才是。”

  扶蘇又抓了一把瓜子, “大夫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楚王並未傳召,守宮的衛士又多是屈氏族人,得了屈原命令連個大昭的蒼蠅都不給飛進去,楚王的面都見不到,如之奈何?”

  “如果楚王不得不見呢?”

  “大夫何意?”

  百裡俜指了指身旁的張蒼,“這是張禦史想的法子,我聽過以後覺得甚妙,就由張禦史為公子細說。”

  言罷就繼續嗑瓜子去了。

  張蒼眼見扶蘇與蒙毅兩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苦笑不已。原本他先告訴百裡俜,就是為了讓這位在公子心裡頗有地位的中大夫替自己獻策的。誰知道百裡俜此人卻是個忠厚長者,一定要拉著他來親自說與公子,竟是一點功勞都不願多佔。

  張蒼一方面為百裡俜的高風亮節而感動,一方面卻也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在公子心中的印象,愈發滑向“縱橫士”的深淵。

  公子師從韓非,誰不知韓非子對縱橫士的態度?《韓非子》中可是明明白白把縱橫士列為五蠹的。

  然而此時,當著公子殷切的神色,張蒼心知如何也躲不過了,算了,縱橫士便縱橫士吧,“公子此前在兩國交界處遇襲,為了不讓兩國局勢驟然惡化,楚王故作不知。”見扶蘇點頭,張蒼繼續咬牙道:“但如果刺殺發生在楚都,楚王的眼皮底下,他還能裝作不知嗎?”

  “屈原沒那麽傻吧……”

  蒙毅話音未落,就被扶蘇止住,“如果楚王不再裝聾作啞,我當以何言說之?”

  “齊地原本差點被楚國收入囊中的千裡沃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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