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紋身?”蒙超問。
“肯定不是!”紋身不是小事,就算紋身,我自己怎麽會不知道?
“那倒是奇了,總不能是它自己長出來的吧?”
我搖搖頭,不自覺的想起了在炭窯中的經歷。
那連窯真是邪性的很,先不說是誰建的,單是那些大黃皮子和人的死屍,就夠讓人心有余悸了。
蒙超又仔細察看了一下,“這麽看,還真不像是紋身,像是從肉裡長出來的胎記。可你怎麽就無緣無故長出這麽個東西來了呢?”
我閃過一個念頭,“你把衣服脫了,背過身去。”
蒙超照做,他肩背上卻光溜溜的。
疑惑間,我見他腰裡別著根東西,抽出來一看,又暗暗吃了一驚。
蒙超轉過身說:“就這東西,是在那井底下……不,在那炭窯裡找到的。我現在真後悔當時手賤,不然不至於弄這麽狼狽。”
“炭窯裡找到的……”
回想起來,木料坍塌前,他把手伸進縫隙,原來是去掏這東西。
蒙超把那物件接過去,在手裡把劃著說:“你看這上頭,刻畫了這麽些花紋,你說這會不會是古董?”
“這真有可能是古董,但是,你最好別打賣它的主意。”
我再次接過不到一尺長,方正如木尺的物件,在手裡掂了掂,指著一頭頂端的紋路讓他仔細看。
蒙超說:“這個我認識,是個‘生’字。哎我說,你認不認識這是什麽?幹嘛使的?”
我點點頭,“兩頭分別刻有‘生’、‘煞’二字,其余四面刻的是天罡和二十八星宿。這是一種道家的法器,叫做天蓬尺。”
“天蓬?那不就是豬八戒?”
“別瞎扯,豬八戒是天蓬轉世,是小說杜撰的。真正的天蓬元帥,在道教中,是護法神北極四聖之一,是北極紫薇大帝的部將,統領北鬥和酆都的神將。”
我把天蓬尺湊到鼻端聞了聞,還給蒙超,“這是不是古董我不敢說,但很有可能是用雷劈木做的。普通人拿來鎮宅辟邪,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了。”
蒙超怔了怔,又把天蓬尺遞過來,“那還是給你吧。你不是學了相術嘛,把這個帶在身邊,不說辟邪,就是擺攤算命,城管來了也能抵擋一陣子。”
“滾蛋!”我讓他把東西放下,趕緊去洗澡。
我沒有再接手天蓬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尺子拿在手上,我覺得特別不舒服,感覺特煩躁。
我最在意的,當然還是背上的狼頭印記。
炭窯裡吊死那麽多大黃皮子,固然邪門的厲害,可黃鼠狼名為‘狼’,卻和狼八竿子打不著。
而我背上的印記,明顯就是個狼頭!
顧海濤送來了紗布碘伏,我替蒙超包扎了傷口,三人一同來到了飯廳。
那個自稱珍珠的女人,已經在飯廳了,還坐在白天的位置。
她像是聽到動靜,竟回過頭,主動招呼我們過去。
她偏著頭看了看蒙超:“頭沒事吧?”
“沒事,小意思!”蒙超強充好漢。
珍珠又轉向我,再次用莫名怪異的眼神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她這一笑,連顧海濤都看呆了,反應過來推了推我:“你們是一起回來的?還不給介紹介紹?”
我一指珍珠,含糊的說:“她說她叫珍珠。”
顧海濤反應出奇的大,竟驀地站了起來:“你就是珍珠?”
這次輪到我和蒙超好奇了。
珍珠掃了顧海濤一眼,微微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和蒙超相對怎舌,這女人,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二兩酒一口就悶了。
顧海濤重又坐下,掏出手機放在桌上,對珍珠說:“原來你早就來了,那我給你發QQ,你怎麽不回呢?”
“沒登Q。”
珍珠淡淡的說了一句,轉向我問:“你的手機找著了沒?”
我臉一熱,“找到了。”
中午我也是真迷糊了,敢情手機撂在床上,根本沒帶。
珍珠輕哼了一聲:“號碼多少?”
我報出了號碼,她也沒刻意記錄,就隻淡淡的說知道了。
對於這個女人,我實在有太多疑問,但是想到來這裡的目的,還是先向顧海濤問道:
“你們以前就認識?”
顧海濤連連點頭:“網上認識的,是我請她來的。”
“你請她來的?”蒙超看看我。
我說:“海濤,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顧海濤連忙搖頭,最後卻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珍珠冷冷道:“原來他們是被你騙來的,怪不得什麽都不知道呢。”
蒙超再也忍不下去,瞪眼看著顧海濤:“你要再不盡不實,這飯也不用吃了,我們哥倆這就走!”
“別別……別走,我說實話!”顧海濤急著抹了把汗。
見他仍是囁喏,我衝蒙超一使眼色,雙雙站起身。
這時,就聽珍珠說道:“他找你們來,是因為他女朋友失蹤了。呵,實際應該是我讓你們來的才對。”
“你找我們來幹什麽?為了那座炭窯?”我問。
“就算是吧。”珍珠目光轉向顧海濤,眼神中透著鄙夷:“我答應幫他找女朋友,作為回報,讓他替我找一個陰歷七月份出生的人來。我事先已經聲明過,找到七月出生的人,我有九成機會替他找回女朋友,但這個七月生人本身,不光會折壽,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蒙超猛一拍桌子:“姓顧的,你敢陰我們!”
他有發火的理由。
因為,他就是農歷七月出生的。
而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但爺卻言之鑿鑿的說,我八字偏輕,命格屬陰,應該是七月十五出生。
我和蒙超都有種被人當猴耍了的憤怒,蒙超發火想揍人,被我給攔下了。
我忍著怒氣問珍珠:“你到底是幹什麽的?讓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麽?”
珍珠仍是那幅淡然的表情,“如果你身上多了一樣之前沒有的東西,那麽,讓你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完成一半了。”
我呆了呆,當即就想脫上衣。
不料珍珠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衝我微微搖了搖頭,“不用給我看,我知道那是什麽。”
她松開我,從坤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那東西不光出現在你身上,而且還會慢慢生長,等到變成了完整的樣子,你就會死。不過你放心,我能讓你來,就有救你的辦法。但是,那必須得等到那東西顯露出八成的模樣。在此期間,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又或者有什麽困難,打給我。”
我雖然覺得荒謬,但背上的狼頭印記是事實存在的。
驚怒交集間,還是把名片接了過來。
只看了一眼,不禁就是一愣。
“你真名叫白晶?你是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