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點點頭,卻又忍不住問:“當時在你家的,還有一個女人?”
見童向南笑得更加燦爛,我對高和說:
“如果當時這裡還有一個女的,我就該懷疑我老舅的作風問題了。兩男一女……”
“滾蛋!”童向南很長輩式的讓我閉嘴。
高和又再翻開相冊,喃喃道:“要是沒第三個人,那這照片是怎麽拍出來的呢?”
童向南突然爆笑起來:“哈哈哈哈,這照片就是PS 的!那女人的腿,是從網上摘的,是XX的!”(他說的XX,是一個當紅的女明星。)
話說回來,怪不得我一看到那雙美腿,就覺得有點眼熟呢。
誒,我平常上網都在關注什麽來著?
……
童向南在講完了這個相當另類的故事後,雖然口口聲聲說揭秘魔術是砸人飯碗,這種行為很可恥。但同樣身而為人,他也有著向人賣弄的‘劣根性’。
就我本人而言,他能說的,我不能說明。
因為,他和老K後來成了朋友,我和老K素不相識,不能乾拆台不討好的事。
但有些話必須還是要說明的。
老K是一個魔術道具製作師,因為自身局限,不能站在台前表演,否則的話,一定會成為大衛科波菲爾那樣的頂尖魔術師。
他不光擅長製作使用魔術道具,更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利用現實中所有能夠利用的事物,通過擺放位置、角度的不同,給人造成一種時間和空間錯位的假象。
還有,先天的神經性疾病,在剝奪他台前輝煌的同時,給了他更多的思考時間、空間。
童向南的原話是:“他真的是個天才。單就心理學一項,如果他能接受系統的教授,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說這話的時候,童向南神情很是惋惜,更有幾分落寞。
由此判斷,他那次跟老K的‘PK’,雖然最後勉強勝利,但勝的很艱難,以至於對他的自信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壓。
他替老K惋惜是真的,但多少也有點嫉妒上天賦予老K的天賦。
“舅,老K微信多少?”我問。
童向南斜眼瞅著我不吭聲。
我說:“我現在精神分裂越來越嚴重了,我是想等你翹辮子了,就去找老K,讓他繼續幫我治療。”
“滾蛋!”
“誒誒誒,故事講完了,咱是不是該安排正事了?”高和打斷我倆。
童向南哈哈一笑:“想必在聽我說完這個故事後,三七昨晚的經歷,就沒那麽古怪了。一句話,他經歷了一場大型魔術。
我本來應該佩服對方魔術師的本領,但是,對方好像違背了魔術師的基本原則。
他,或者他們,即便沒有對三七下藥,但卻在將三七催眠後,給三七灌了酒。
和觀眾互動是必然,但損害觀眾的身體,那就是混蛋車子!”
童向南驀地臉色變冷:“娘的,敢動我外甥,反了他了!削他!”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也沒聯系上二胖、趙奇和梁園其中的任何一個。
我倒是趁童向南跟高和竊竊私語的工夫,又再和呂信做了一番交流。
還是那句話,作為一個騙子,被耍成這樣,呂信很不忿。
他同樣聽了童向南另類的‘教學’,立刻就認定了許多事。
譬如——昨晚下車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真的淋雨。或許在某種特殊情況下被灌了酒,但以他和我的酒量,除非他娘的喝工業酒精,不然不會當時就迷糊的任人擺布。
結合童向南的說法,我們最初被雨淋,多半是在被催眠後,被人往頭頂身上澆涼水。
後來在旅館,我們只看了曹新運的鞋底。
如果細心一點,看看我和閆馮偉的鞋底子,十有八九也是乾的。
因為,從上頭澆水,不可能澆到鞋底子。
“三七!”
童向南穿戴一新,從房間裡走出來,衝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聯絡閆馮偉和曹新運,等下碰頭,一起今晚的行動。”
“確定有這個必要?”我邊翻號碼邊問。
“必須的!”童向南篤定的說,“你還沒想到趙奇為什麽找這兩個人?一個眼睛可以代替尺子的人,比普通的女人都要細致;另一個就是古董鑒定的行家。趙奇要的,就是這兩雙‘慧眼’!”
高和詫異的看了一眼他的穿戴,又跟他低語了幾句,轉身跟我打了個招呼,徑自離去。
大門剛一合攏,童向南忽然像是緊張起來,上前抓住我一隻手,低聲問我:
“你開的那麵包車,發動機保養的還行嗎?”
我愣了一下,說:“平常就拉貓糧狗糧什麽的……車況還成,就是不能翻山越嶺。”
“啪啪啪!”
童向南邊拍手邊快步往門口走,“鑰匙給我,我開!”
“舅,你抽風啊?”
“算是吧!”童向南搶過鑰匙,拉開門,回頭道:“我本來就是保外就醫,在外面等死。既然時日無多,為什麽不做一些平常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又再下起了雨。
我看了看儀表盤顯示的時間——。
順帶看了一眼碼表,默默的縮回副駕駛,綁上了安全帶。
寵物診所的麵包車,不能說是破車,也就五成新不到。
現如今,童向南開到了一百一的時速。
他很興奮。
我心裡就百感交集。
總得算起來,我跟童向南真正接觸,或者說認親後,相處的時間絕不算長。
可是當爺認了三阿婆這個‘姘頭’,認了猴子這個親外孫後,想起自己的身世,我多少有些落寞。
直到和童向南、童佳雯認親,這種失落的感覺才有所挽回。
現在我身邊超速駕駛的家夥,是我的親人。
他很放飛自我,也許,他是自覺活不長了,所以盡情的釋放著身而為人的最後瘋狂。
我得說,他留給我的遺產雖然不多,但也算豐厚了。
可我怎麽就覺得,我特舍不得他被燒成灰、被立碑呢?
“開慢點吧。”
我有點受不住了。
國道不是高速,這條路多少年都沒大修過,破麵包開到這樣的高速,那個顛簸……
我又懷疑我自己喝酒了。而且喝多了。
“嘿嘿嘿嘿……”
童向南並沒有減速,但卻突然發出一陣怪笑,“外甥,我已經找到醫治你的有效方法了。不過,那需要一點點時間。”
他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猛地扭頭看向我,神情間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聽說你想見老K?嘿嘿,現在,你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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