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頭頂被手掌覆蓋,情急之下我趕忙蹲下身,兩手撐住地面的同時,雙腿向後倒騰倒退鑽進了木板床底下。跟著後背一頂,直接把床板頂起。
短暫的混亂過後,房間裡無人言語,只有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我定下神一看,曹新運和老K各自佔據一個方向,均是低著頭滿眼恐慌。
兩人面前,是被我掀翻的床板,床板底下,還壓著一個人!
曹新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這特麽是什麽東西?是真人?”
被壓在床板下的‘人’,此刻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
我抻了一下脊背,繞過床板走到前頭。
曹新運又向我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是真人還是……”
“蠟像會動嗎?”
我嘴裡說著,蹲下身,再度觀察那人的模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
這個人,就是原先躺在曹新運旁邊,和他同蓋一床被的那個。
這是一個女人,長發及肩,‘苗條’至極。
但這種苗條,我想十個男人有十個都不會接受。
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成年女性,但是她的體重,絕對不會超過六十斤。
不能說是皮包骨,更像是一具特殊環境下身體失去大部分水分的乾屍。
但是,說她是乾屍,她的皮膚偏偏很緊致,而且很白皙,像是長時間進行很好的保養似的。
不單如此,她的臉上甚至還化了妝,不是特別濃,但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我一開始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人,不光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外貌,更主要是,在她赤著的身體表面,全身上下,像是被一層油蠟包裹著,靜止不動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這就是一尊蠟像。
然而,即便曹新運不說,我大致也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在我把曹新運拖下床以後,這‘蠟像’居然有所行動。她從床上爬了起來,並且伸手搭上了我的頭頂。
此刻,‘蠟像’被壓在床板底下,不再動彈。但露在外面的身體表面,蠟殼並沒有碎裂的痕跡。
老K在我身旁蹲下來,扶了扶眼鏡,眯著眼睛看了看,低聲說:
“她身體表面並不是塗了蠟,而像是自身分泌出的油脂。”
話才出口,原本一動不動的‘蠟人’,猛然抬起了頭,半張著嘴,從喉嚨裡發出“呃……”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
魔術師只是一份職業,老K到底也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撐腳蹬的慌亂後退,同時不忘提醒我:“三七,退後!”
他被嚇成這樣,實在情有可原。
眼前這個‘怪物’,即便真是蠟像,外表也已經夠令人毛骨悚然了。
此時此刻,‘蠟人’不光再次有所動作,而且還發出了聲音。最嚇人的是,她是睜著眼睛的。
那雙眼睛,有眼底、眼珠,但表面也像是塗了一層豬油似的白蠟。眼睛瞪大到了極限,蠟殼後的眼珠灰撲撲的,一動不動,表現不出任何情感。
再加上她瘦得不成樣的臉上,那妖異的妝容……
我的反應沒有老K那麽強烈,是因為,剛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借著閃光燈的照射,看清了‘蠟人’的樣貌。
精神已經受過一次強烈衝擊,第二次再看,自然不會像最初那樣震撼。
關鍵一點,即便面前的是怪物,不到六十斤的體重,還被將近三十斤的床板壓著,這種距離,我不認為她有能力對我造成傷害。
曹新運在我身邊蹲了下來,盯著‘蠟人’的臉看了一會兒,呼吸急促道:
“到底是什麽情況?我為什麽會在這兒?她又是什麽人?為什麽會這副模樣?”
“孫子,別急著提問。先把衣服穿好再說。”
曹新運應該自己都還沒有留意到,他現在全身上下就一條四角褲。
經我提醒,他才發覺了這點,窘迫下倉惶的找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等勉強穿戴好,他轉過臉面向我時,臉色已經變得灰白。
我低聲說:“什麽都別問了。”
我跟他一見面就鬥嘴,這次卻格外認真。
進來的時候,他和‘蠟人’躺在床上,蓋一床被,甚至一條胳膊墊在‘蠟人’脖子底下,兩者顯得十分親昵。
‘蠟人’的模樣,大白天都能把人嚇個半死,更何況,兩人躺在一起的時候,他在打呼嚕,‘蠟人’卻是睜著眼,而且是側身面朝著他!
我不知道在曹新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想知道他和‘蠟人’之間有沒有做過‘超友誼’的行為。
我就只知道一點,他清醒過來,睜開眼,第一眼看到枕邊有這樣一張恐怖的臉,他不被嚇死也得嚇成神經病!
就是因為第一時間想到了這種可能的後果,我才第一時間包住他的頭臉,將他從床上弄下來。
曹新運非但不傻,清醒的時候,腦子還比很多人靈活的多。
正因為這樣,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嘴唇哆嗦了幾下,把臉轉向一邊,沒說話,但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老K緩過勁來,沒再上前,卻是在後方低聲說:
“她臉上畫的, 應該不是現代的妝容。”
我勉強點了點頭。
‘蠟人’還仰著頭,卻又再靜止不動。
這個距離,我看的更清楚。那的確不像是現代人的妝容,可是這樣一張臉,無論如何化妝,都跟鬼臉沒什麽區別。
“她是誰?”我下意識喃喃問道。
“我不知道……”曹新運聲音有些發顫。
老K忽然向他問道:“你有沒有做過男人對女人做的那種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曹新運果斷搖頭:“沒……肯定沒有!絕對沒有!”
老K‘嗯’了一聲:“魔術師會欺騙人的視覺、聽覺,甚至是全部的五感,但只要觀眾個人利益和身體不受損害,那還就只是一場魔術,而已。”
曹新運臉色稍許緩和了些,又再搖頭,“我對小鳳是真心的,有……有想法,但……但不會真對她做什麽。”
跟著又結結巴巴的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不會。”
見他明顯還有些走神,我就想趁機問他誰是小鳳。
老K卻先一步說道:“這女的,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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