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房事?”
我眼皮一跳,看向顧海濤,“哎!你先別喝了。我問你,你說你剛醒來的時候,是在旅館裡,身邊還有個女的?”
顧海濤紅著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雙手抱頭,崩潰道:
“我沒有!我以前雖然找過女人,可那是以前!二十一年了……我不是故意背叛巧梅的!”
“喂!我不是說以前,是說……”
見他又再痛苦落淚,我沒有繼續再跟他掰扯。
這半夜,他雖然跟我們在一起,但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季巧梅能否回來這件事上。
他不光沒留意周圍發生了什麽,更因為是普通人,看不到我所看到的情形。
在他看來,除了火盆裡的紙灰算是怪異,其它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甚至於,我最後告訴他,季巧梅已經回來了。他這會兒也多半隻當我是安慰他。
我對衛蘭和童向南說,我剛剛見到顧海濤的時候,他確實說過,他是在旅館的床上,身邊還躺著個女人。
衛蘭說:“那兩人的互換就不是偶然,而是人為。”
童向南摸了摸鼻子,“按照你的說法,載體和被勾魂的目標不能間隔太遠距離?”
衛蘭點頭,對我說:“顧海濤變成駱寅生的時候,駱寅生本人一定就在旅館附近。”
“這個只要讓高哥查查,事發前一晚,駱寅生有沒有離開過療養院就行了。”
整件事越深入,越是迷霧重重。
熬了這半夜,我不光累了,還擔心二胖。
我讓童向南等人按白天安排的,各自回房間休息,見顧海濤還在喝酒,一邊打電話,一邊起身過去想要阻止他。
二胖的手機還是打不通。
“喂,別喝了!你現在喝的胃疼,附近可沒有打針的地兒。”我不耐煩的對顧海濤說道。
顧海濤還沒出聲,旁邊突然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陳祖道瞪紅眼睛,衝我吼道:
“你也太霸道了!不念咱倆舊情,硬是連這破房子的錢都要跟我清算,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現在老子喝口酒,你也要阻攔,真當老子是任你拿捏的軟柿子嗎?!”
意識中,呂信怒道:“這憨貨,真喝多了,又要犯混!”
“還不是你惹的禍!”我也看出來,陳祖道是喝醉了,又再把我當成了呂信。
我想把手抽出來,事實上,也的確一下子就很順利的抽出來了。
陳祖道像是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
“好啊,你人回來了,功夫竟也跟著轉世了!好好好,讓我跟你切磋一下,就像當初咱們在太湖之濱那次一樣!”
說著居然以掌為刀,橫著向我砍了過來。
換了普通人,這算是當胸一掌。
但陳祖道身高兩米二往上,這平砍的一掌,變成直接砍向我的喉嚨。
真被砍中,我哪還有命在!
無奈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他又是身高臂長,而且真用了功夫。
我根本避無可避。
一旁的焦桐看出不對,再想阻攔也已經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只能選擇硬碰硬,抬手格擋。
我不知道爺給我‘種’的鬼手,在這種狀況下能否發揮作用,可即便是被砸斷一條胳膊,也比死強啊!
雙臂硬磕在一起,雙方都是身體一震。
我的胳膊並沒有像預料那樣被砸斷,甚至沒有明顯的疼痛感。
陳祖道露出吃驚的表情,隨即眼露狂喜之色:
“賢弟,你功夫居然精進如此!竟能硬接我的招了!”
他是真的喜形於色,但此刻也真是完全把我當成了呂信。
“好的很,再接我一招試試!”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他的另一隻手也慢慢抬了起來。
我知道他這還是留了余地,意在提醒我,他要動用雙手,動真格的了。
我心裡叫苦不迭,能擋下這一招,是鬼手發揮了作用。
可我一隻手哪能架得住他兩隻手啊?
“看招!”
眼看他另一隻手揮拳打過來,我一咬牙,身子向下一縮。
同時原本格擋他的右手向下一縮,反掌變爪,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本來是想,借著抓他胳膊的力量,滑到桌子底下去。
只要鑽過桌子,到了焦桐身邊,焦桐就能幫我擋住他。
哪想到情急失算,忘了身後是椅子,往下這一縮,正好一屁股坐進了椅子裡。
這下我是真急了,見砂鍋大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不由的破口大罵:
“你個老混蛋!真是作死!”
這一句髒話罵出口,突然間,我感覺後背傳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彌漫到了全身。
抓住陳祖道手腕的手指本能的一用力,竟把他疼的‘啊’一聲怪叫,不光縮回了拳頭,還被我硬別的摔進了椅子裡。
“老癟三,我要儂個命!”
呂信怒罵的同時,我右手的力道又增加了幾分。
陳祖道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再沒有了攻擊能力,斜看著我的眼神中,漸漸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懼。
“呃啊!”
焦桐擔心義父安危,從嗓子眼裡喊了一聲,跳過來,從另一邊抓向我的肩膀。
不知道因為什麽,我本來只是惱恨陳祖道酒後亂來, 焦桐一到跟前,我心裡的怒火竟猛然提升到了難以抑製的程度。
左手一翻,居然準確無誤的抓住了焦桐的手腕。
顧海濤還沒喝懵,陳祖道才一動手,他就躲到一邊去了。
焦桐和陳祖道的下場幾乎一模一樣,被我別進了原本顧海濤的位置。
這時我開始驚覺不對勁。
我小時候雖然練過三招兩式,但從來不用功。
焦桐的能耐我是見識過的,我右手能製住陳祖道,是因為爺替我種了鬼手。
左手又怎麽能擋住力大無窮的焦桐呢?
心中的無名之火還在繼續漫延。
雙手的力氣也逐漸增大。
陳祖道臉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艱難道:
“呂弟,你殺了我吧,別傷我的孩子!”
“饒了你我都不會饒他!”
我完全失去了控制,從牙縫裡說了一句,驟然起身,就想揮動左手,將焦桐向牆上摔去。
千鈞一發間,面前突然傳來一聲破碎的聲音。
一個飯碗摔碎在桌上,飛濺的碎片在我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我怒不可遏的看向對面,卻見童向南指著我大聲問: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