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護圍了上去,隔絕了我和嶽蓉之間的視線。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嶽蓉陡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喊:
“疼啊!不要剝我的皮啊!”
男醫生被這恐怖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兩個女護士更是連連後退。
我隻覺心驚肉跳,趕忙走了過去。
和嶽蓉一對臉,她就又用那種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不再叫喊了。
這次我看的更加清楚,她明明還是原來的樣子,但無論怎麽看,那都像是另一個人的臉,一張我已經逐漸不再陌生的臉。
我本來還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這時,看到這張女人臉,忽然間就有了主張。
我對面前的女人說:跟我走。(當然,這話不是衝嶽蓉本人說的。)
說著,撐開了隨身帶來的黑傘。
傘剛一打開,立刻有一道黑氣從嶽蓉的眉心間飛出來,鑽進了傘裡。
下一秒鍾,嶽蓉也像被抽去了筋骨,軟在於季林懷中不再動彈了。
醫生替她檢查後,說是藥性發作,睡著了。又對於季林說,其余檢查結果也都出來了,嶽蓉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狀況。
“她現在應該沒事了。對不起。”
我朝著嶽蓉,也是朝著於季林說了一句,轉身往外走。
於季林在我身後沉聲說道:“這件事過後,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一定。”
離開醫院,我直接去了雙山路的診所。
仍是雨雪天,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地段,除了蔣布袋那種例外,是不會有生意上門的。
一進門我就把傘放在櫃台上,然後坐到了櫃台後面。
“我知道你是童佳雯!”我對著傘說道:“可我不是當年欺騙你的那個男人。我叫三七,不是呂信!陳祖道你應該認識的,他也以為我是呂信。事實是,我只是因為見過呂信的死屍,得到他一份殘留的意識!
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你原來是趙伯清的老婆、知道那列火車、知道你們為了陰陽扇滅趙伯清一家滿門……那是因為我懂相術!通過陳祖道看出一些事、也通過呂信的意識,得到一部分訊息!無論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在醫院看到‘另一張臉’,我已經完全確認,黑傘裡附著的靈魂,就是當年的童佳雯。
我繼續說道:“我就是個普通人,隻想和我的愛人、朋友一起,把生活過的更好。現在,你和呂信,已經嚴重影響到我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會再跟你們任何人客氣了。”
黑傘突然間一震。
我猛地伸出右手,一把將其緊緊的按在台面上:“我說不客氣,就一定不會客氣。”
我盯著自己的右手……
去醫院的路上,我給爺打了電話。(因為他不用手機,打這個電話有點輾轉曲折,但最後還是接通了。)
爺告訴我,圖四平是他當年的一個小朋友,功夫根深,而且很聰明。
更重要的是,老爺子告訴我,圖四平說的都是真的,小時候爺真的給我下過藥,給我種下了一隻鬼手。
爺沒有說他這樣做的目的,不過爺說,他給我種的鬼手和圖四平想的不同。
這隻右手並不是一定要在強悍的邪魔外道入侵時才會被迫出現,而是隨我的意識發揮作用。
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鬼手的存在,又怎麽會想到?
現在,我決定做我認為該做的事。
“靈魂……呵,鬼,鬼如果不能侵入人的意識,是不能跟人對話的,我想我們之間也沒那必要。現在,我就隻送你去應該去的地方。”
我抿了抿嘴唇,手掌用力的同時,大聲道:“童佳雯!我這就送你去輪回吧……”
“三七,
你在胡說什麽?”一個聲音忽然打斷我道。關鍵這個聲音,是從診療室裡傳出來的。
看到診療室的門打開,走出來的居然是高和的愛人,我不禁一愣。
就在這一瞬間,手掌下意識一松。
我快速的反應過來,趕緊再想按住,可是,傘是按住了,但和之前的感覺卻已經完全兩樣。
我心一沉,盯著高和的愛人不放。
我和她接觸的次數不多,可仍是看出,她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下一刻,診室內又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皮蛋,被皮蛋牽著手的,是方玲。
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看到方玲,我從未有過的頭大。
怎麽我特麽就這麽倒霉,剛知道自己有點不一樣的本事,還沒來得及用,就遇上了最忌諱的事?
除了圖四平說的,鬼手還有另外幾個作用,其中之一就是——能直接替冤死的鬼魂超度。
可是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禁忌。方玲本來就缺失靈智,一旦被陰靈附身……
除非是小沈三那種‘符合規矩’的,不然我就拿附體的陰靈沒辦法。
方玲是三人當中最後一個走出來的。
所以,除了我,沒有人看到她嘴角露出的邪笑。
幾乎可以肯定,原本附在黑傘裡的童佳雯,借著我剛才松懈的一刻,已經離開了黑傘,附著到了她身上。
“你們怎麽會在這裡?”我無奈的暗暗歎了口氣。
皮蛋道:“我去看玲姐,她說想來店裡看看,我和嫂子就帶她來了。”
看看診療室的牌子, 我更是無可奈何。
診療室是誠叔之前的工作室,方玲進去緬懷是必然。
而診所的玻璃大門,從外面開要用鑰匙,裡頭鎖就隻用鎖扣,外面刮著風,我進來都隨手上了鎖,她們更是這樣。
“三七,你剛才神神叨叨的,跟誰說話呢?”高和的愛人問。
我吐了口氣,“嫂子,我就是自言自語,自我發泄。”
高和愛人聞言歎了口氣:
“知道你壓力大,可是,唉,有什麽心事,還是多跟小凡和朋友說說。一個人總憋著,會憋壞的。”
“嗯,知道了,謝謝嫂子。”我向皮蛋使了個眼色。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彼此間已經有了默契。
可是不等皮蛋開口,方玲就說道:
“我……我想開……開店。”
“哎呀,現在開什麽店啊?”高和愛人心直口快,“這店裡本來也沒什麽生意……”
方玲驟然甩脫她的手,連連後退,表情從未有過的倔強:
“我想……開店!這是爸爸為我……開的。”
她現在的神情,和剛從診室出來時判若兩人,雖然一臉倔強,但眼裡包著淚水,再加上她磕磕巴巴的說話方式,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疼。
高和的愛人也是無奈,跟我和皮蛋面面相覷後,說道:“那你要真想乾點什麽……就開吧。”
方玲擦了擦眼角:“我還不敢……不敢一個人回家住。”
“那你就還住咱家!”
“嗯嗯。”方玲衝她點點頭,轉過臉的同時,卻背著她和皮蛋,衝著我狡黠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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