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用語言描述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樣貌不出眾的人的相貌,是很不容易的。
關鍵,顧海濤被當成人拐子的時候,中介所的不少人都化身熱血青年,對顧海濤群起而攻之。
因此,對真正的人拐子的樣貌,反倒都有些模糊不清。
人拐子人人喊打,但打架這回事,從來都是男人作為主要擔當。
所以,我才以女中介作為切入點。
效果很顯著,她沒讓我失望。
她當時因為受到驚嚇,一直在門店裡觀望,所以相比之下看的更清楚。
而這位‘店花’級別的女中介,仿佛起到了媒介的作用。
一聽她說起當時的情形,其余人也都紛紛開啟了回憶。
隨著眾人的敘述,曹新運很快用刻刀在木板背面,刻畫出一副堪比照片的版畫。
“就是她!”女中介扶了扶金絲眼鏡,指著版畫,一臉驚奇:“還有他,他就是那個黑背心的黃毛小辮兒!”
版畫中有至少五個人,女中介指出的就是和顧海濤搶奪孩子的兩個人拐子。
被搶奪的孩子沒必要刻畫的太細致,被三個人圍攻,旁邊還有許多隻手‘助攻’的那個人沒刻畫臉,但很明顯,那就是顧海濤。
另外一個男人,只有背影。是因為,所有人對這人的描述,就只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我單單向那美女中介道了謝,出了中介所,曹新運問,要不要把刻畫的人物樣貌,還有得到的一個車牌信息告訴高和。
我下意識皺眉:“我不太喜歡和公門中人打交道。”
曹新運臉色十分難看:“你別忘了三七對你說過的話!”
我眉頭即刻舒展開,笑道:“我是十爺,也是三七。“
曹新運顯得有些疑惑,但還是沒理會我,拿出手機將訊息傳遞給了高和。
看著街上往來穿梭的車流,我問蒙超:“如果你是人拐子,你會怎麽做?”
蒙超立刻道:“別問我這樣的問題,我特麽做豬做狗也不做那種事。”
反倒是曹新運收起電話後,想了想說:“如果我是人拐子,就留下至少一個同夥,煽風點火繼續和顧海濤糾纏,其他人帶著孩子趁亂離開。”
他很認真的分析道:“對方應該是開了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但估計十成十是套牌車。不過要帶孩子走,必須得是會開車的,婦女要帶著孩子,另外兩個人要製造混亂,所以對方應該還有第四個同夥。司機可能沒有下車。”
我再次忍不住皺眉,張了張嘴唇,但沒有說話。
其實,這個時候,我自身有種極為特殊的感覺。
我還擁有自身的意識,但卻明顯又有另一股意識在和我相互滲透,就像是在和我不斷的交換訊息。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但可以肯定,聽曹新運分析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對他鄙夷到了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話的地步。
見我直接鑽進駕駛室,曹新運小心翼翼問我:“你能開車嗎?”
我笑笑,打著了火,但才一腳油門——就憋熄火了。
我依然堅持自己開車,連著死火了三次後,麵包車終於扭扭曲曲的開上了主路。
但是很快,我就又把車停到了路邊。
見我拿出手機,打開導航,蒙超忍不住問:“你知道孩子被帶去哪兒了?”
我懶得回答他,只顧搜索想要搜索的。
曹新運看到顯示的結果,一臉狐疑:“什麽意思?”
我把手機卡到架子上,邊又開動車子邊說:
“那麽激烈的場面,中介所的那位女士都嚇得不敢出來,孩子受到的驚嚇可想而知。那時即便不給孩子用迷藥,到了後來,因為驚嚇,他多半也是不會再有反應的。”
我轉頭衝曹新運笑笑:“這個節骨眼上,我再把孩子帶上自己的車,那我就是沒腦子的赤佬了。”
曹新運一愕:“你說話的口音怎麽……”
我又再笑笑:“阿拉(我)本來就是南方人。”
“嗶啵……嗶啵……嗶啵……”
我斜眼看著導航,嘴裡不斷發出這種怪異的聲音。
“你看路啊!小心撞車!”曹新運提醒我道。
我敷衍的“嗯”了一聲,猛打了把方向。
“我靠!逆行了!逆行了!往右!往右!”
曹新運和蒙超同時急著提醒我。
我咧咧嘴,邊調正方向邊很是不耐煩道:“我老早就開過車的,可那時候,街上哪有這麽多車?還有馬路上,這地上畫的線……亂七八糟。”
蒙超好奇的問我:“你怎知道中介所的眼鏡美女是女士?”
“你沒看到她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那她就應該是有夫之婦。不過,她的丈夫家裡應該不富裕,不然不會給妻子買個銀戒指。”
這次輪到蒙超鄙視我:“那不是銀子,是白金!值不少錢呢!”
“哦,這麽說,我應該記住她的名字?”
曹新運這時也是充滿了好奇:“你說你很早以前就開過車?什麽時候的事?”
我微笑道:“老早老早了,記不大清楚了,大概是三幾年吧。不過我記得,那是一個日本領事的車子。有一次,我連同他那個日本小老婆,用藥把司機放倒了。那個日本女人也不會開車,但是我自己學會了,我見人開過,不是很難。 ”
“然後呢?”
曹新運和蒙超都是一臉懵逼,同時看著前方迎面而來的車輛不無擔憂。
“汽車真是樣好東西,不光跑的快,還能當房子用。關鍵後座還挺寬敞。”我又再打了把方向,不過這次沒有開上對方車道。
蒙超是真沒反應過來,曹新運一愣之後卻是哈哈大笑:“原來那時候汽車就有這樣的用處了!”
我也隨之大笑:“因地製宜,物盡其用嘛。你是見識少,你曉得不,我還和一個有錢人家的太太,在黃包車上那什麽過。不過……”
“不過怎樣?”
我搖頭:“那次很不愉快。冊那,老子明明是讓黃包車夫往沒人的地方拉,可他只顧往後偷看,結果把車拉到臭水溝裡去了。”
“哈哈哈哈……”
蒙超和曹新運同時忍不住大笑。
曹新運問:“後來呢……哈……真是臭水溝啊?”
看到紅燈,我停下車,拿起駕駛台上的煙卷叼了一根,點著後,轉向他吐了口煙圈:
“我覺得很掃興,於是我把那黃包車夫的脖子給擰斷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