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下並沒有屍骨,初步驗證,也沒有任何曾經埋藏過屍骸的痕跡。
最終,秦勝明被送進了醫院,我們則被帶到了警局。
傍晚時分,問訊結束。
在秦勝明的指證下,皮蛋和安欣不得不承認跟他發生過衝突,並且導致他手腳骨折。
兩人被實施拘留。
我和閆馮偉雖然刻意離開,但被口頭警告,最終調查結果出來前,要隨傳隨到。
出了大門,閆馮偉罵道:“這他媽叫什麽破事兒!”
我邊給二胖發信息邊說:“是我草率了。那棟樓是秦勝明的私產,他能藏屍,也能在事後把屍體轉移。”
“你認為他會把屍體轉移到哪兒?”一個聲音在身後問道。
回頭一看,問話的是之前的那個王警官。
我問:“你相信我們說的嗎?”
“我已經向你所說的那位高隊長核實過你們的身份,只能是說,你們沒有撒謊的理由。
裴小凡是你女朋友吧,高隊跟我說了她有病,你放心,關押期間,我們的人會照顧她的。”
王警官看了看表,“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捎帶吃點東西。”
三人步行來到附近一家小飯館,菜單上全是我熟悉的家鄉菜,但我卻沒胃口。
王警官隨意點了幾個菜,問我要不要喝點酒。
我說不喝,閆馮偉卻說心裡嘔得慌,要了半斤白的。
王警官靠在椅子裡,看了看我和閆馮偉,說道:
“不用擔心,按照程序,必須對你們的兩個朋友實施關押,但應該不會太久。”
我點點頭:“明白。”
“你好像真的不怎麽擔心?”
“我相信人民警察。”
王警官給我和閆馮偉發了根煙,把煙盒放在桌上,問道:
“能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再跟我說一遍嗎?”
我搖搖頭:“我們四個人四份筆錄,加起來就是完整版本。”
王警官道:“裴小凡說的倒是清楚,但是安欣和你們倆說的,打從一開始就說不通。那棟樓,以前的確是一家私人的中醫館。但是在十九年前,因為秦勝明的戶口農轉非,他本人去了市裡的中醫院工作。醫館就關了。
裴小凡和其母親,被黑出租甩下後,在廢樓裡避雨夜宿,除了說這娘倆膽子忒大了點,也還算合理。可是你們三個卻眾口一詞,說你,在營業的中醫館裡,先付了三萬一的高額醫資,為的是治療感冒發燒……”
閆馮偉說:“警官,人命比什麽都重要。我弟當時已經燒迷糊了。”
王警官抬抬眼皮:“這麽說那個醫生醫術不錯啊,他人呢?”
我說:“你請我們吃飯,不是因為懷疑我們吧?”
“談不上懷疑,但是覺得奇怪。我查過你們的行程記錄,你們是昨晚才到市裡,是在上飛機前通過網絡平台約的車。秦勝明是自己搶的單。也就是說,你們之前應該不認識他。但是,你們都提到了韓水靈。”
“所以你懷疑的是秦勝明。”
王警官點點頭,“秦勝明十九年前和市裡的一個女人結婚後,關了中醫館。韓水靈之後就沒再出現過。鎮上的人說,她是跟一個外地人走了。”
我說:“鎮上的人都這麽說,但未必都能證明她真是離開了。”
“沒錯,她在當地沒有親屬,只要有人這麽說,其他人就都這麽認為。”
我想了想,問道:“您和秦勝明多久沒見面了?”
“他有十九年四個月零五天沒見過我了。”
閆馮偉詫異道:“你記得這麽清楚?”
王警官神色一黯,沒有回應,隻默默的點了根煙。
我說:“十九年沒見,秦勝明還記得你姓王。這也是你懷疑他的原因之一吧。”
王警官說道:“是。我只是經人介紹,到醫館接過骨。十九年,還記得一個病患,這不合理。”
“只是懷疑沒用。”我掐了煙,端起飯碗:“趕緊吃飯吧,吃完去醫館。”
二胖開車過來,三人上車,又來到廢棄的老樓。
二樓衛生間裡,我索性把通過相語看到的情形,實地演示了一遍。
王警官擰眉道:“這麽說秦勝明可能有夢遊症。”
我搖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麽要把屍體轉移,和轉移到了什麽地方。”
閆馮偉四下打量著說:“我覺得不應該藏在這樓裡。”
王警官點頭:“這裡荒廢了近二十年,無論屍體藏在哪兒,都有可能被人發現。”
我說去其它房間看看吧。
近二十年前的藏屍案,就算是警方都很難找到線索,何況我們這些外行。
可要是找不到屍體,皮蛋最起碼得被拘留十五天。
我太清楚她的性格了,被秦勝明顛倒是非反咬,關三天,她就能把自己活活嘔死。
老樓裡並沒有發生昨晚的詭異情形。
我們打著電筒,逐個房間察看。
進到三樓的一間屋,王警官忽然面朝著牆,像是有些失神的樣子。
我走過去一看,他面對的牆上,釘著一面鏡子。
因為時間太久,鏡面被塵灰遮蔽,變得很模糊。
王警官對著鏡子呆了一陣,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嘶’的倒吸了口氣。
那是因為,抹去灰塵後,長方形的鏡子斜著有一道裂紋,把他的手指給刮破了。
鮮血順著裂縫往下滑,突然,我看到鏡子裡,除了王警官,竟多出一個人的臉!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
蒼白,五官卻是清秀。
因為這張臉是突然出現的, 我本能的拉了王警官一把。
而就在這時,電光晃動間,房間裡的情景有了轉變。
鏡面不再有裂紋,變得光可鑒人。
房間裡沉積灰塵也都不見了,而且還多了一些家具擺設。
王警官顯然也看到這番變化,快速的四下觀望後,錯愕的看向我。
我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下一秒鍾,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一個略顯瘦弱的女人同時走了進來。
“曉華!”
王警官失聲道。
我趕緊把他拉到旁邊,再次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我心知,這並不是什麽靈異現象,而是在看到鏡子裡的女人時,我和王警官雙雙進入了相語的世界。
進來的女人,赫然就是鏡子裡的女人。
而那個一條胳膊打著繃帶的男人,竟像極了王警官,只是比王警官要年輕的多。
我驀地想起來,王警官說過,他以前到醫館裡接過骨。
這個男的,就是當年的王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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