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隨著一聲呼喚,我回到了現實當中。
皮蛋、方玲和解小環,全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使勁甩了甩頭,自嘲道:“中午喝了晚上喝,我是有點醉了。”
“你不是醉了。”
解小環朝我指了指:“你看看本子。”
我順著她的手勢低頭看,發現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支筆。
而那本日記,此刻被翻到了後面,上面赫然多了兩行明顯新寫上去的字。
“這是我寫的?”
我愕然的問。
那明明就是我的筆跡。
皮蛋說:“可不就是你剛才寫上去的。”
方玲道:“筆是小環給你的。”
我有種無比怪異的感覺,先沒問旁的,自顧看所寫的內容。
——十二月十三日,大寒微雪。
——招文強誤傷人命,招致牢獄之災。
“招文強……”我隻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卻因為喝多了酒,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是猴哥!”皮蛋提醒我。
我猛一拍大腿,“十二月十三是農歷日期,就是今天!猴子要壞菜!”
我急著把日記交給方玲,起身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打給猴子。
日記被撕開,刹那間,我只看到一副莫名其妙但惹人氣憤的畫面。
我看到猴子在粗暴的毆打一個婦女。
我正想阻止猴子,就被皮蛋‘喊醒了’。
我不是因為看到猴子的臉,才看到那樣的場面。
那婦女我算是認識的,卻是不熟。
相語是針對人的,沒有看到人,我只能是把‘所看到的’歸咎於醉酒產生的幻想。
然而,日記本上新寫下的字,卻是我寫的。
這就不能不讓人多想了。
我問:“你在家呢?”
電話那頭,猴子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沒,剛出來,跟航哥去辦點事。”
“待在原地等我!”
電話還沒掛,遠遠就看到街口站著幾個人。
走過去一看,除了猴子、蒙超,還有一個白面皮的胖大男人。
這人我也算認識,是同一條街的街坊,叫閔航,就住在猴子隔壁。
我之前看到被猴子暴打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好像是叫謝喜妹。
我問猴子:“你們幹嘛去?”
閔航也喝了酒,陰著臉,噴著酒氣說:
“我老婆跟別的男人喝酒去了!是兄弟就跟我走一趟!”
猴子乾咳了一聲,“三七,沒大事,我就跟航哥過去看看什麽情況。你跟皮蛋先回去吧。”
我遲疑了一下,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那本日記實在怪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解小環所說的,日記記錄的兩件事,都算是應驗了,我哪還敢掉以輕心。
另外,我也覺得奇怪。
看閔航的臉色,就知道他所謂的‘走一趟’是要去幹什麽。
就算他老婆真跟別的男人有什麽,以猴子的一貫作風,也只會勸解。打架絕不是猴子的強項,怎麽反倒是他這個局外人誤傷人命了呢?
幾人都喝了酒,皮蛋又沒駕駛本,只能是步行往後街走。
蒙超小聲跟我說:“這胖子的老婆跟他說的是加班,他一個朋友打電話給他,說他老婆在後街一家飯館跟人一起吃飯。
這鍾點,跟別的男人吃飯,還瞞著自己老公,那能有好事?他喊猴哥幹嘛去那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我不放心,就跟著去看看。”
路燈下,看蒙超的臉色,我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把蒙超留下來,絕對是正確選擇。
白天看他就烏雲蓋頂,這會兒再看,那真就是一副倒霉到家的模樣。
日記上是沒寫他的事,可是照他的性子,再加上喝了那麽多酒。猴子要是跟人動手,他就得跟人拚命!
才一進三分後街,皮蛋就皺起了眉頭。
這邊已經算是‘狗皮膏街區’了,飯館子、雜貨店當中,間隔穿插著不少‘小粉燈’。
明明看到我們當中有女人,那些穿著暴露的女人,還是敲玻璃、勾手指的搔首弄姿。
我和閔航並不熟,只能是拉住猴子,小聲說:
“清官難斷家務事,無論怎麽個樣,咱們都只能勸。閔航動手,咱們最多隻拉架,不能跟著動手!”
“我知道。”猴子撓了撓耳朵根,壓低了聲音:“他老婆平常看著也沒什麽啊,怎麽大班夜的跑這兒跟人吃飯來了?真要是在,他動手是一定的。咱就隻勸著拉著,實在不行就報警。”
說話間到了一家火鍋店外面,皮蛋眼尖,拉了我一下,隔著玻璃窗往裡面指了指。
我幾乎沒怎麽來過後街,但看到裡面的裝修場景,就跟我撕破日記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順著皮蛋所指,輕易就看到,那一桌唯一一個女人,就是閔航的老婆謝喜妹!
閔航直接撩開簾子走了進去,衝想要招呼的老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火鍋店老板也是見過世面的,見我們呼啦啦進來好幾個,趕緊躲到櫃台後頭去了。
那一桌除了謝喜妹,就是三個大男人。
仨男的喝酒,謝喜妹倒是沒喝,但是談笑風生間,說的一些話,顯得很有點輕佻。
女人這樣,男人就更不用說了。
開口閉口那些個葷話,聽著都覺得牙磣。
“媽的!”
閔航聽了一會兒,抄起一個啤酒瓶就要衝上去。
猴子一把抱住他的腰:“別衝動!”
這一來一去,對方聽到動靜,朝這邊看了過來。
謝喜妹看到自己老公,臉都嚇白了。
我還是把事想簡單了,到了這個份上,就是我跟猴子、蒙超一起,又哪能拉得住閔航。
一個啤酒瓶飛過去,差點把鴛鴦鍋子砸翻。
滾燙飛濺,一時間男的女的都嗷嗷直叫喚。
另外兩桌客人見狀不妙, 單都沒買就跑了。
“我次你……”
一個高個兒抄起酒瓶,居然直接奔著皮蛋過來了。
“我次!”
見是這麽個主,我哪能壓得住火,一個當門炮就把他給乾翻了。
四對二,對方哪還敢主動上。
“兄弟,有什麽話好好說,別動手!”
說這話的,居然還是特麽被我一拳乾掉門牙的高個兒。
我心說你他媽有點臉嘛?動手揀軟柿子正常,你卻先衝女的。這會兒吃了虧,又他媽有話好好說了。
閔航對著謝喜妹破口大罵:“我次你媽,你個裱子養的,不是說加班嗎?這他媽加班加到酒桌上來了!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加到床上去?”
謝喜妹臉一陣紅一陣綠,被罵的急了,突然歇斯底裡的大叫:
“是啊是啊!我就是裱子!我人盡可夫!我不光跟他們上床,我還跟……”
她忽然伸手指了過來,“我跟他還睡過呢!”
我心裡一咯噔,這女人指的不是別人,正是猴子!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