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是宋執事戰勝心中執念,神魂圓滿,才僥幸突破。”陳子濤自然不可能說這一切都是他苦心設計,引出宋飛的執念,將他心障破除,才讓他有機會突破修為。
這種事情,出力不討好,陳子濤可是花費不少神識之力,他更沒興趣幫一個個弟子用這辦法提升修為。再說,這也不是絕對能成的事情,宋飛能突破,只是巧合。
獨木橋上,靈力衝破阻礙,渾身經脈中充斥著無盡的力量,宋飛原本滿是皺紋的臉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連花白頭髮也變得烏黑。
此時在他面前沒有了懸崖,沒有了獨木橋,只有一片飄蕩微薄霧氣的廣場。
回過頭,宋飛看看身後那些表情各異的眾人,心頭忽然升起無限豪情。
“宋飛多謝宗主!”宋飛向著青雲宗大殿方向一躬身,高聲道。
“宋執事無須多禮,你能突破,也是我青雲宗之幸。”陳子濤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讓宋飛激動的心緩緩平複。是啊,青雲宗還要大發展,自己突破築基才第一步,後面為宗門出力的機會還多著呢!
“我來!”一聲高喝,執事白柯大步走上獨木橋。
這邊看到宋飛在獨木橋上突破築基,最受震撼的就是他們這些宗門執事。
他們與宋飛修為差不多,但宋飛年歲已大,早沒有了突破的可能。今日竟然見到宋飛突破,這原因只能是一個——幻陣之力!
這幻陣竟然能助人突破修為瓶頸?所有人再看向這獨木橋,哪怕是那萬丈懸崖,也擋不住他們的心頭火熱。
白柯一步上橋,也立即感受到渾身靈力被壓製,他略一沉吟,便大步往前走去。
走到橋中央,他的面前立即出現幻覺,刀山火海、強敵蠻獸,全都衝著他過來。
“不過是些幻像,有何可懼?”白柯冷笑一聲,繼續大步上前,直接穿過獨木橋。
這就過去了?看著等在面前的宋飛,白柯很是疑惑的抱拳道:“宋師兄,不知為何你能在獨木橋上突破,而我卻沒有絲毫感覺?“
“想知道為什麽嗎?”宋飛輕輕一笑。
“還請師兄明言。”白柯面色鄭重的一禮。
“因為……”
“因為什麽?”白柯忍不住上前,卻見宋飛似笑非笑,抬手一推。
白柯隻覺一股大力湧來,身體止不住的往後連退,然後摔落萬丈懸崖!
在他身後的那些人看來,白柯是走到獨木橋中間就靜立不動,之後渾身顫抖,一腳踩空,落入懸崖。
“嘭!”
一聲爆響,白柯從天空砸下,身體四分五裂!
“白執事!”
“白師兄!”
……
白柯的死,將所有人之前產生的“幻陣很容易就能過”、“闖過去就能突破修為”、“這幻陣沒有威力”各種想法一掃而空。這幻陣,闖不過去,真的會死人!
大殿之中,白柯一身冷汗的躺臥在地,喘著粗氣。
他的心中,自己真的已經死過一次了。
“宗主,為何白執事沒有能過橋?”羅升不解的問道。白柯三十不到,已經是煉氣九層修為,在青雲宗也算是位高權重,他這樣的人都過不了獨木橋,還有何人能過?
聽到羅升問話,白柯迷茫的眼睛看向陳子濤。自己有這麽差嗎?連一個弟子入門測試的陣法都過不了?
“可知你為何落橋?”陳子濤轉首看著白柯。
白柯搖搖頭。
“因為你心中失了敬畏。”
“你見宋執事不但過橋,還能突破,你覺得這幻陣不過如此。”
“你見宋執事這麽大年紀都能成就築基,你覺得築基不過如此。”
“你覺得這幻陣不過是小孩子把戲,陣道之力,不過如此。”
“你覺得我費力做這幻陣,實在沒有意義,不過如此。”
……
陳子濤每說一句,白柯的眼睛就瞪大一分,陳子濤說完,白柯渾身汗濕,趴在地上,以頭觸地,連連磕頭。
是的,從青雲宗精英盡失,成為野修宗門後,他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對宗門,對宗主,對宗門法度,都沒有了之前的敬畏。甚至覺得,只要突破築基,便成為長老,凌駕宗門法度之上。
這些,都是他心底的隱秘,只有夜深人靜時,才會任由野心蔓延肆虐。
“修行之路,到處是坎坷荊棘,容不得半分不敬。大道無情,萬物芻狗啊……”陳子濤聲音悠然,在大殿中回蕩。
“濤哥,這幻陣能給我變幾個美女出來嗎?”
錢華從獨木橋這邊走到那邊,再走回來,玩的不亦樂乎。
他是來給陳子濤送各類物資的,都是些日常用品,還有些修行之用的丹藥、靈材,卻是與獸潮征戰沒有關系。這些都是折算青雲宗每次送去售賣的靈藥、物資款裡。
這一趟,錢華特別給陳子濤帶來幾大缸美酒,幾大車糧食,還有布匹、衣物等等各種生活用品。
沒想到一到山門,錢華就開始闖那幻陣。只是也不知是這家夥沒心沒肺,還是真的赤子心腸,幻陣對他的效果不大。
其實幻陣這東西,真要看透了,也就那麽回事。再加上此時陳子濤已將通靈玉佩換下,幻陣的效果也減弱了不少。
十幾天來,青雲宗山門處,幻陣開啟,弟子一個個走上獨木橋。大部分都平安過了橋,小部分“慘死”在山門口。第一天是將很多人嚇到了,那些報名青雲宗的人不少都悄悄溜走。
可等到第二天,那些昨天慘死的青雲宗弟子又好好出現在眼前,誰還不明白,這幻陣只是製造出虛幻的景象嚇唬人?
青雲宗原本的弟子,沒有走過獨木橋的,執事降俸,弟子降級,這個一點不含糊。執事白柯第二天就宣布成為巡山弟子統領,俸祿減半。十幾個內門弟子降為外門弟子。
外門中,有五六十人被貶為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