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山仙城,石坦宗大殿上,宗主沈默一聲怒吼,一眾長老禁聲不語。肖工嚇得往地上一跪,連聲哀求道:“宗主息怒,屬下知罪。但請宗主看在我兄弟為宗門殫精竭慮的份上,將我家兄長尋回來吧!”
說到這,他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什麽,一臉怨恨的說道:“是青雲宗,一定是青雲宗!他們肯定是用什麽卑劣手段將我兄長暗算了!”
青雲宗嗎?沈默沉吟一下,淡淡開口道:“明日江源、鄒玉宏二位長老去城外搜尋,若是沒有發現,便去那青雲宗的駐地走一遭。”
被點到名字的江源和鄒玉宏都是石坦宗的長老,築基中期的老牌高手,在宗門中排名還在肖原之前。
兩人聽到被點到,上前一步,躬身稱是。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默冷冷的說一句後,拂袖而去。
大殿上,肖工站起身來,向著江源與鄒玉宏拱手道:“兩位長老,若是那青雲宗敢算計於我家兄長,還請兩位不要留手。”
他已經是將青雲宗恨上,不管肖原的失蹤跟青雲宗有沒有關系,他都會將這件事扯上青雲宗。
江源和鄒玉宏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沒有築基中期的肖原撐腰,只有初期修為的肖工還入不了幾位實權長老的法眼。再說此次事情,全都是這兩兄弟貪婪所致,給他們個教訓也好。
宗主剛才的那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不是什麽好話,肖原若是死了,石坦宗必定為其報仇。可若是沒死,今夜是去哪裡了,那他的心思,就難捉摸了。
總之,肖家兄弟,廢了。
第二天清早,石坦宗兩位長老帶人出城,肖工領著他們前往當初分散的那片密林探查。一番探查自然是毫無發現,兩位長老想到宗主的囑托,便在幾處野修勢力的指引下,來到百裡外的青雲宗駐地。
青雲峰並不高大雄偉,青雲宗的宗門與仙城宗門相比就是個笑話。
巡山弟子見到石坦宗來人,上前剛一詢問,就被怒氣衝衝的肖工打傷。
石坦宗一眾弟子直上青雲峰,往宗門大殿放向而去。
在他們看來,淪落為野修宗門的青雲宗,已經沒有了與石坦宗平等對話的資格。
“嘭!”
示警煙火騰空而起,整個青雲宗內外弟子全都看到碩大的煙花在半空綻放。
“敵襲!”
外門長老賈道高喝一聲,帶領那些駐扎在山腳的外門弟子直衝向來人。
不過幾十息,數百外門弟子已經圍攏過來。
石坦宗長老江源微微皺眉,這些人修為不高,但著實不少,全殺了,實在有些過。
仙城宗門並不是就可以隨意屠戮城外野修,若是這樣,這修行界就真的沒有道理講了。大多數時候,同為人族修士,城裡城外相處還算融洽。
“去稟報你們宗主,就說石坦宗長老江源、鄒玉宏來訪。”鄒玉宏沉聲說道,看向對面的築基修士賈道。
石坦宗長老?賈道知道石坦宗是仙城宗門,難道這是與青雲宗有舊,前來拜會?可看這些人的表情也不像是走親訪友模樣啊?
賈道知道此事他做不了主,一拱手,轉身往山上疾馳。
此時陳子濤和蘇穆羅升已經知道石坦宗來人,而且還是兩位築基中期的長老了。
“宗主大人,此事該如何應對?”羅升看向陳子濤。
這些時日看來,陳子濤無論機智、決斷,
都不是常人可比,羅升和蘇穆已經不把他當做尋常見識淺薄的年輕人對待了。 陳子濤淡淡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不確定肖原下落,我剛好給他們來個死無對證。”
說著,陳子濤一整衣衫,大步往山門處走去。蘇穆和羅升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原來是石坦宗前輩來訪,晚輩陳子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離著好遠,陳子濤已經高聲大喊。
到得近前,他上前幾步,向著江源與鄒玉宏一禮道:“我青雲宗遭逢大難,不得不立宗荒野。以前交好的宗門沒有一家來訪,沒想到今日石坦宗諸位前輩竟是降尊來訪,晚輩實在是,實在是……“
話到此處,陳子濤已是哽咽出聲。
不只是他,那些青雲宗弟子聽到他的話,想到宗門往日盛況,再對比今日的情形,不少頓時紅了眼眶。
我們什麽時候來訪了?我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看到青雲宗這些人感激涕零的模樣,江源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快!眾弟子隨我迎接石坦宗道友上山,今日我們必要一盡地主之誼,讓他們不醉不歸!”陳子濤一聲招呼,上前拉住江源和鄒玉宏的手臂,扯著往山上拉。其他弟子一聽,一窩蜂的過來拉扯著石坦宗弟子,那熱情,就是個石人也給你融化了。
肖工臉色一僵,剛想出聲,被一旁的鄒玉宏一拍肩膀,頓時沒了聲響。
青雲宗熱情接待,石坦宗落得個好名聲,此時發難,大家臉上可不好看。
看著一眾歡騰而去的人群,賈道呆愣愣的半晌沒有說話。這情況,怎麽如此詭異?
青雲宗的大殿雖然簡陋,但架不住弟子們熱情,石坦宗弟子們才到,大殿中央的條桌上已經擺滿了瓜果、美酒。
羅升和蘇穆上前見禮,江源揮手示意眾弟子先下去後,臉上原本的放松變成嚴肅。
”江前輩、鄒前輩、肖前輩,山門簡陋,招待實在不周……“陳子濤臉上堆笑,還沒有說完,肖工一步上前,喝道:”小子,我家兄長呢?“
陳子濤為之一愣,呆傻片刻道:“肖原叔父沒有回宗門?”
叔父?回宗門?江源與鄒玉宏不露聲色的看一眼肖工,他們可是聽出陳子濤的稱呼。
“別攀交情!我大哥昨日去追你,一直未歸,是不是你們青雲宗暗算了他!”肖工根本不買帳,連聲喝問。大殿中的聲音傳出,外面的喧嘩為之一靜。
江源和鄒玉宏渾身靈力一緊,駭的羅升和蘇穆渾身汗毛豎起。這兩位築基中期修士咫尺間若是發難, 青雲宗無人能敵。
陳子濤張口結舌,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沉默一會,咬牙道:“家父在時曾私下囑咐,仙城中能托付者只有三兩人,其中石坦宗肖原與他有過命交情,若是有事,可尋庇護。“
什麽情況?過命交情,還是那種能托身庇護的。陳子濤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瞠目結舌。
“不可能!我兄長怎麽可能與你青雲宗宗主有交情?如是真有,他也不會……”肖工想說他也不會去佔你們青雲宗的鋪子,但這話卻是不好說出口。
“一切緣由,叔父昨日已經告訴我了。否則,我也不會引他單獨說話。”陳子濤擺擺手,很是篤定的道:“若無這層關系,叔父他何必以築基中期大修的身份來追我個小小煉氣一層的修士?”
“這……”
陳子濤的話說的肖工無言以對,是啊,一位築基中期的大修士來追趕煉氣一層的小家夥,這說出去,要說不是其中有隱情,別人也不信啊。
難道這事,是真的?
別說是他,就是蘇穆和羅升,要、若不是昨日見到了肖原的殘肢,今天陳子濤的話也盡是信了。
“肖原長老昨夜未歸,陳宗主可知他去了何處?”江源眼睛盯著陳子濤的臉,低聲緩緩開口。
“叔父沒有回宗門?”陳子濤臉上出現一絲茫然,然後好似努力回想,又皺起眉頭道:“昨日之事,說來有些怪異。叔父本來跟我說話說的好好的,卻突然囑咐我先離開……”
說到這裡,他突然瞪大眼睛道:“之後不久,天空中有一道尖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