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國寺乃是千年古刹,與南方的多林寺齊名。
所謂北安國,南多林便是指這兩座千年古寺。
半年前,陳驚禪邀請覺心禪師共同編撰《武典》之時,安國寺方丈曾言,覺心禪師已閉關數月,不便外出。
於是安國寺便派遣了覺心禪師的師弟覺意大師到深市參與《武典》的編寫。
這覺意大師一手擒龍功練得出神入化,算得上一方高人。
不知他的師兄覺心禪師功夫如何?
覺意大師曾言,他師兄覺心禪師修為已至極深處,一身氣血充盈,渾身銅皮鐵骨,有釋迦擲象之偉力,而且其對佛法的理解很深,所以才號稱禪師。
自己此行一定要好好領教覺心禪師的武學修為與佛法境界。
說不得能從中獲取一二益處,也算不虛此行。
隨即,陳驚禪便開著酒店租來的路虎攬勝向安國寺方向駛去。
……
安國寺,靜心禪院,覺心禪師正在與師弟覺意和尚探討佛法。
兩人身下各墊一蒲團,盤腿對坐。
只聽覺心禪師語氣平穩祥和道:
“阿彌陀佛,覺意師弟,我且問你,何謂佛?”
覺意和尚笑著道:
“師兄,這你可難不倒我。”
“佛,即佛陀,是福慧兩足尊,也就是福德和智慧修行圓滿者。”
“乃是我佛門修行的最高果位。”
對面的覺心禪師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
“師弟,我問的是你自己對佛的理解,而非佛經上生搬硬套的術語。”
“我再問你,何謂佛?”
覺意和尚一時間犯了難,比起枯燥的佛經,他更加喜歡習武。
自從他把多數佛家經典讀過幾遍之後,便不再執著於參禪。
正因為如此,覺意和尚對於佛經的理解遠不及其師兄覺心禪師。
一時間,覺意和尚聽著師兄問出的問題有些頭大,面露苦澀。
這下好了,不能用佛經上的言語敷衍了。
隨即,覺意和尚便硬著頭皮道:
“師兄,我以為,佛是一種規則,乃世間一切大神通者。”
“佛即是佛,他不是其他。”
覺心禪師聽著自家師弟的回答,一時間哭笑不得。
只聽他語重心長道:
“師弟,我時常教導你要多讀佛經,佛經中有大智慧,每讀一遍都有新的收獲。”
“你呀!”
“你總是癡迷於武學。”
“你可知為何你的擒龍功始終無法突破第七重破空擒龍的境界?”
覺意和尚搖了搖頭,糾結道:
“不知,我隻以為是自己修習得不夠刻苦,所以每日都會花大量時間刻苦訓練。”
“可是數月以來,仍舊毫無起色。”
“難道這和我的佛學修行有關?”
覺心禪師點了點頭道:
“我佛門的武學多是建立在佛經之上。”
“前輩大德將其從佛經中總結成系統的武學典籍並非是讓我們直接練武。”
“而是希望我們有一天也能從佛經中領會自己的佛法及武學。”
“這也是為何我安國寺每種武學都有許多不同版本的原因。”
“你可悟了?”
覺意和尚聽師兄此言,頓時一陣驚訝,不由自主道:
“師兄,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你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
“害得我白白浪費了這麽久的時間!”
覺心禪師搖了搖頭,輕歎道:
“萬事皆修行,你不悟,我豈能輕易打斷你的修行。”
“也是最近世間有大變,你再不開悟,便有可能隕落在此大劫之中。”
“這也是為何我閉關的原因。”
覺意和尚聽此,頓時大駭道:
“師兄,何出此言?”
“大劫?什麽大劫?哪裡來的大劫?”
“迷霧之災嗎?”
覺心禪師搖頭道:
“不可說,不可說,此間真意需由你自行體會。”
覺心禪師話音剛落,便雙眼閃爍著耀眼金光道:
“師弟,有貴客迎門,請替我接待一下。”
說完這話,他便禁閉雙眼,默念佛經。
覺意和尚正回味著師兄的話,卻突然見師兄如此表現,他連忙遵照師兄所言,起身向寺外迎客。
自家師兄也真是古怪,每次說話都隻說一半,老是喜歡讓自己猜。
問自己何謂佛?卻又不說出他對佛的理解。
可惜咱這榆木腦袋,除了對練武比較有天賦,對其他事情,嘖嘖,可謂毫無天賦。
唉!
也不知道這即將到來的是哪位貴客?
竟然讓師兄的佛門神通顯化,這可是稀罕事。
自己這輩子就只見過兩次,上一次還是迷霧之災降臨的時候。
看來這位貴客當真是貴不可言,竟然能夠比肩迷霧之災的份量。
乖乖,那可真是不得了。
要知道迷霧之災影響著整個世界的格局。
莫非此人將對未來世界的格局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所以師兄才會如此重視?
算了,待會兒一見便知,何必胡亂猜測。
阿彌陀佛!
出家人不該有如此多的雜念!
該罰!
等貴客離去,自己就演練一千遍羅漢拳和一千遍大悲手,擒龍功就先放一放吧!
……
陳驚禪看著眼前的安國寺。
並不雄偉,也並沒有那種富麗堂皇的感覺。
反倒是有一種深山藏古寺的獨特感覺。
自己剛剛驅車兩個多小時方才來到這城東郊區的安國寺。
它還真是有古寺的樣子。
略顯斑駁的牆壁給人一種年久失修的感覺。
它的一磚一瓦都仿佛在講訴著安國寺上千年的悠長歷史。
起起伏伏無數次,悠悠慢慢千余年。
不愧是千年古刹,一靠近它,陳驚禪便有一種內心寧靜的感覺。
就好像有一道道佛音在低聲呢喃,在輕輕撫慰自己的心靈一般。
見此情形,陳驚禪直接踏步向寺門走去。
說來也奇怪,這安國寺名聲雖大,香火卻不怎麽旺盛,沒有多少香客。
今天的寺門也是緊閉著的。
難不成,這裡面發生了什麽意外?
陳驚禪一邊猜測, 一邊扣門道:
“俗人陳驚禪拜寺,還請哪位大師來開一下門。”
……
正向寺門靠近的覺意和尚聽著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和一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加快腳步。
陳驚禪?
不就是陳武宗的本名嗎?
他怎麽想起來跑到咱安國寺這邊來了?
他不是一直坐鎮深市迷霧區嗎?
深市迷霧區離了他不得出大事?
看來今天的貴客應該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覺意和尚揉了揉自己有些發僵的大臉,然後滿臉堆笑開門道:
“來了,來了,陳武宗當面,覺意在此恭迎。”
陳驚禪見開門的是覺意大師,頓覺親切,連忙道:
“覺意大師,不知覺心禪師是否已破關而出?”
“鄙人想要與他探討一些事情!”
覺意和尚聽陳驚禪如此說,頓時歎道:
“師兄目前仍在閉關中,不知道他是否會與陳武宗會面?”
“請容我先回稟一番。”
覺意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師兄覺心禪師的聲音。
“覺意師弟,你且對陳施主說今日我不見客。”
“我與他神交即可。”
“他定然會懂我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