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隻晚了兩分鍾。

　　稻學看了看表，十分滿意自己的快速。

　　洗漱、換衣。

　　他站在開放廚房灶台前，按下抽煙機的按鈕，將燃氣灶調到中火，沒有放油，在平底鍋裡放下五條培根，筷子不停地翻面，讓他們均勻的感受火焰的溫暖。

　　“滋滋滋~”

　　炙烤中的培根，縮小尺寸，滲出了油，顏色也漸漸變深。

　　當培根的卷曲和顏色恰到好處，稻學在灶台邊沿單手磕開一枚處在最佳賞味期的雞蛋。

　　“噠。”

　　透明的蛋白和黃色的蛋黃落入鍋中，鋪在培根上。

　　中火轉為小火。

　　蛋白在低溫之下，緩緩變白，沒有任何氣泡。

　　被白色包圍的蛋黃，開始緩慢的凝固，漸漸失去了流動性。

　　裝盤！

　　稻學脫下圍裙，掛在掛鉤上，端坐在餐廳的座位上，開始食用。

　　焦脆的培根，帶著喂喂的煙熏味與沒有完全熟透的太陽蛋一同入口。

　　複雜的口感層次分明，依舊是往日的味道。

　　三分鍾。

　　稻學吃完這普通的早餐，背上書包開始上學。

　　七點二十八，到達學校，開始自習。

　　八點整，第一節課開講，是數學課。

　　雖然內容很簡單，但是稻學的臉上，卻不時浮現出，困惑、思考、恍然大悟，又不解地表情。

　　完美級的表演，不光消耗著培根和雞蛋提供的熱量，還消耗著精神力。

　　就算是稻學也不能持續一節課。

　　他心底閃過一個念頭，那三個少女怎麽樣了?應該不會死掉吧。

　　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半透明的畫面。

　　名叫朱莉安的少女，浸泡在馬裡亞納海溝的淺層，已經沉入了三百多米。

　　超過三十個絕對大氣壓的壓力，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確定了這確實是個修煉聖地。

　　她撐開了鬥氣，與這壓力對抗。

　　疏水的鬥氣緊貼肌膚薄薄一層，讓她看著像是套了一層肥皂泡。

　　水面的陽光，穿透不了如此厚度的海水。

　　此刻的她，周身昏暗，一頭巨大的魷魚，口中激射水流，在暗色的掩護下，比嬰兒手臂還要粗的觸手，攀上了朱莉安的身軀。

　　吸盤牢牢吸在鬥氣薄膜上，腕足卷起，想要吞噬少女。

　　少女發現不對，想要立即拔出長劍。

　　但她動作越快，海水的阻力越大。

　　她的動作，就像是無聲的滑稽表演，當她的手觸碰劍柄之時，她的全身上下已經滿是觸手。

　　觸手漸漸勒緊，她的臉上露出了難受地表情。

　　要死了麽?

　　不！

　　鬥氣爆發！

　　她周身的鬥氣，猛地炸開。

　　像是刺蝟，像是海膽，像是河豚。

　　魷魚觸手吃痛，微微松開。

　　爆發狀態下的朱莉安，快速拔劍，海水的阻力仿如無物。

　　手起劍落，弧光一閃。

　　魷魚的觸手，竟齊齊斷落。

　　看得稻學都是一痛。

　　朱莉安光把魷魚削成魚棍還不把手，把周圍提燈遊曳的鮟鱇魚，悉數抓住，鑲嵌在魷魚腿裡，照亮四周。

　　繼續向下潛去。

　　這隻應該死不了。

　　稻學切換鏡頭，挪到了位於撒哈拉沙漠最中心的露娜身上。

　　烈陽高照，熱浪扭曲了視野，黃色的沙漠一眼望去萬裡無垠。

　　露娜的紅色頭髮，

仿佛隨時都能燃燒。　　戴著法師帽的少女，盡管嘴唇已經開始乾裂，但依舊一絲不苟地揮舞著法杖，誦讀著咒語。

　　但是，沒有水元素。

　　依舊沒有水元素。

　　方圓百裡，竟然一絲水元素都沒有。

　　誦讀完第三十三遍的露娜，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一邊哭著，一邊揮舞著法杖，誦讀著咒語。

　　眼淚，劃過臉頰，似乎還未落地，就已經蒸發。

　　頌唱完畢。

　　淚水中的水元素被匯聚，凝成白色的雲。滴下了三滴，便再也沒有了。

　　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的露娜，看著三滴水珠，臉上竟然綻放出了笑容。

　　是啊……不是我的法術失效了。

　　是這周圍沒有水元素。

　　既然百裡召喚不到水元素，那就千裡！

　　如果還沒有那就萬裡！

　　既然那神秘地存在，將自己傳送到這裡，就一定不會致自己於死地。

　　露娜再一次開始了吟唱，她的魔力開始向更遠的地方蔓延。

　　一百裡。

　　兩百裡。

　　三百裡。

　　還不夠！

　　四百裡。

　　五百裡。

　　六百裡！

　　露娜感覺自己要被榨幹了。

　　繼續！

　　我還要繼續！

　　七百裡！

　　八百裡！

　　到極限了……

　　九百裡！

　　一千裡！

　　吟唱完畢。

　　露娜癱坐在沙漠裡，沒有了一絲氣力。

　　千裡之外的水元素升騰而起，朝著露娜的方位奔騰。

　　紅海、尼羅河、地中海、大西洋。

　　蹲在埃及路邊的貓，牽著駱駝的旅人，沿著海岸行進船舶裡的水手們，紛紛抬起頭。

　　雖然什麽也沒看到，但是覺得好像有些什麽不太一樣了。

　　無形的水元素，到了露娜的頭頂，依照咒語開始塑形。

　　沙漠的炙熱天空，出現了白色的雲。

　　雖然剛一出現，便被蒸發，但不斷匯聚而來的水元素前赴後繼。

　　白雲凝聚了。

　　白雲越來越厚，開始變黑。

　　雲層中醞釀的閃電劃過天際，雷聲隨後而至。

　　轟隆聲音過後。

　　澎湃的甘霖，從空中墜落，鑽入沙子的縫隙。

　　癱坐在地面上的露娜， 無遮無避。

　　耗盡了法力的她，至今還沒有恢復。因此，就連最低級的避水術都無法施展。

　　水元素匯成的水滴，打濕了她的帽子，浸潤了她的衣裳。

　　露娜能感受到，她與水元素的親和力提升了。

　　她抬頭仰望著烏雲，被雨水不斷拍打的臉，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稻學再次切換鏡頭。

　　迷霧空間裡，微雕少女聚精會神，拿著砂紙打磨著芯片。

　　每磨掉薄薄一層，她便停下來仔細端詳，臉上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過不了多久，她又繼續開始打磨。

　　「難道她還能看到芯片一層又一層的微觀結構不成?」

　　稻學搖了搖頭。

　　他這動作，恰好被講台上的老師看到。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聲音洪亮，“稻學，你是有什麽不明白的麽?”

　　“沒……沒有……”

　　“沒有?那你上來解一下這道題！”

　　沉浸在三位少女直播畫面中的稻學，走上講台，拿起棱形的粉筆，快速地寫著答案。

　　不對！

　　他頭上忽然冒出冷汗！

　　這樣的題目，好像不應該這麽容易解出來。

　　他停住手，用旁光掃描最前排的尖子生，他們都是一臉迷茫地樣子。

　　稻學亂寫一通。

　　剛剛還在微微點頭的數學老師臉色一變，“你要好好聽講！不要不懂裝懂！”

　　“是！老師！”稻學低頭，心裡卻很開心。

　　他又一次守護住了自己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