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真定王府還是決定派出世子劉池跟隨使者去見更始帝。當然,也不是說就這樣就能走的。劉池提出因為表弟程瑾的婚禮就在眼前了,所以要參加完婚禮再去見更始帝。而更始帝的使者也想更加了解真定王府,聽了這個消息馬上表示自己要留下來參加婚禮。
沒錯,程瑾的婚事由去歲的端午之後挪到了正月二十。
真定王府開始張燈結彩,不僅僅是為了慶賀新年,也是為了年後的婚事。
程嫣在長寧郡主這邊幫著阿娘對著哥哥成親需要用到的東西單子。
程瑾畢竟姓程不姓劉,把新婚的地點安排在真定王府也不妥。所以長寧郡主,如今的昌城郡主就在真定王府的邊上又置辦了一套五進的宅子。宅子裡裡外外粉刷一新,就等著迎接新主人了。
素蕊撩了簾子進來,掃了低頭看帳本的程嫣一眼,才屈膝行禮:“郡主,程二夫人來了。”
昌城郡主聽到吳氏來了就皺了眉頭:“不見。”
素蕊還想說什麽,可是看到郡主的臉色,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是。奴婢這就下去打發了她。”
等到素蕊出去了,程嫣才從帳目上把目光抽回來,問昌城郡主:“阿娘,她經常來嗎?”
“一個月總要來上個幾次。不過每次都是你大舅母見的。我是沒有見過。”
“阿娘可知道她來到底是為了何事?”程嫣有點好奇的追問。畢竟原來程家二房跟他們可是連面子情都不想維護的,從來不登真定王府的台階。怎麽如今一個月都要來上個幾次了。
“自從你大哥定了親,他們就開始登門了。今天送點東西,明天有求於你的。我看無非是看著你大哥前途有望,想攀上來罷了。”
“當年說的那麽斬釘截鐵的,如今怎麽又攀上來了。這也太沒骨氣了。”
程嫣撇嘴。她有些看不上二房的做派。
“哼,骨氣。”昌城郡主不屑地冷哼,“他們如果真的有骨氣,當初就不會拿著一張那人的手書要我們交出所有程家的財產了。當年他們既然能做出來,如今不要骨氣的上門一點都不奇怪。”
程嫣點頭。看到阿娘因為程家二房的登門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忙安慰了幾句,又問著大哥成親需要注重的禮數,才算把這個事情揭了過去。
素梅掀了簾子進來,看到母女兩個有說有笑的,等了一會兒才上前稟報:“小娘子,董娘子有信過來了。送信的人在倚翠樓等著。”
程嫣看到了素梅的擠眉弄眼,知道這是有事情,忙對昌城郡主說道:“阿娘,我先去回了信再過來。”
昌城郡主不在意的揮手:“你去忙你的吧。忙完了也到你哥哥新宅子裡邊看看有沒有什麽還缺的,過來告訴我,好給補上。別到時候讓你嫂嫂看了笑話。”
程嫣點頭答應,又打趣了幾句,才隨著素梅出了昌城郡主的屋子。
等兩人出來到了院子裡邊,程嫣才問素梅:“出了什麽事情了?”
素梅屈膝行禮:“小娘子,世子妃在倚翠樓等您。程二夫人到了王妃那裡,說是大公子成親必須在老宅,要拜程家的列祖列宗,否則的話就不給上族譜。”
程嫣的眉毛當時就豎了起來:“你說什麽?”
素梅隻好又把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說:“……王妃知道郡主的脾氣,所以已經派了世子去找大公子。讓世子妃來跟您說聲,是讓您跟大公子商量個主意,再看如何和郡主說這個事。”
“這有什麽好說的。這族譜不上就不上。直接分宗就好了。”程嫣氣,加快了腳步。
倚翠樓裡,世子妃李氏還在等著她。李氏說的話和素梅說的大同小異,末了說道:“郡主的身體不好。每次提到程家的事情都要氣病一回。這次的事情母妃就沒敢跟郡主說。世子已經去和程表弟說這個事情了。我過來知會你一聲。具體該如何辦,你們兄妹倆總要拿個主意出來。別到時候程表弟的婚事讓人看了笑話。我們真定的世家倒也無所謂。就怕琅琊王氏的人……”
後邊的話李氏沒說,程嫣也明白。她這是怕琅琊王氏的人因為這個事情瞧不起大哥。畢竟如今氏族勢力要高過個人的勢力。
“謝謝二表嫂。我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會和大哥好好商量。其實也沒什麽好商量的。大哥和我早就提過分宗的事情。只不過沒有好的機會而已。也許這次就能成也說不定。”
“既然表弟和阿嫣你們兄妹有成算,我們也就放心了。這個事情父王和母妃都不好直接插手。但是世子和我卻是會支持你們的。”
“嫂嫂放心。”程嫣答應著,又謝了李氏,才說了幾句閑話把人送走。
李氏走了沒有多久,程謹就回來了。
程嫣看到大哥,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大哥,這個事情你怎麽看?”
程謹微微沉吟了一下,臉色有些沉重:“阿嫣,我想分宗。”
“好呀!”程嫣馬上點頭。
程謹對於程嫣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阿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分宗嗎?”
“有什麽好問的。我們手中又沒有程氏的祖產。只需要另立家譜就是了。”
“可是他怎麽辦?阿娘百年之後又該怎麽辦?”程謹提出最難解決的問題。
程嫣馬上反應過來。他們父親程序和程氏二房程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們想要分宗,就要把他的墳移出程氏祖墳。將來阿娘百年之後才能和他合葬。可如今這幾乎是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分宗還有一個辦法,自請除族。可是又憑什麽啊!
程嫣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兄妹兩個對坐無言。
而此時的程家,程冕正坐在內院的書房裡邊等著妻子吳氏的回來。
吳氏剛一進門。程冕已經上前一步抓了她的胳膊,跌聲問道:“事情如何了?他們可有答應了。”
吳氏痛呼一聲,掙扎起來:“夫君你抓疼我了。”
程冕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放松了力道,卻還是急聲追問著:“你可有見到郡主?郡主是怎麽說的?謹哥程謹可會在老宅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