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許三千用許虛指了一下還躺著地上的三具屍體，說道:“處理一下他們吧，你們看著辦，我不想再看見有一滴血液。”

　女郎們沒有抬起來頭，微微側了一下腦袋，和姐妹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有靈犀，留下了三人清理現場，其余的爬出了房間。

　許三千微微搖頭。吸收了三個靈魂後，腦袋裡就多出了不少記憶，雖然多都數都是一些為意義的記憶碎片，但結合在一起就會很容易地以點推面，看出祖安的生態。

　祖安混亂又有這秩序，是一個混沌矛盾的城市——一部分人安於現狀;一部分人充斥著絕望，試圖把安逸的人拉入水中，於他們一起沉淪。

　這些女郎就屬於“安逸”的人，甚至到了為保住這份安逸，拋棄了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自由、平等、尊嚴以及自我……

　能吸收被人的記憶固然是好事，但不要忘記了遊戲只有下線的時候才會為玩家進行暗示性或者強製性的心理輔導，並“告訴”玩家要什麽是現實，什麽是遊戲。

　然而許三千卻沒有辦法下線——如果一直吸收靈魂，終有一天他將不會再是許三千，他是一個由眾多人記憶碎片曲扭成的怪物。

　女郎剛搽乾淨地板。布魯帶著4個同樣身穿西裝的男人進來，通知他的女郎已經告訴了他一切，看見許三千就立馬底下了腦袋，說道:“老大，有什麽事情吩咐。”

　其余四人也亦是如此，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皮鞋，默不作聲，像是一個等著命令的傀儡。

　許三千坐在之前金老大的位置上，看著這些可憐的人，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會逃跑呢……金老大不是死了嗎?我又不認識你們，只要你們跑出賭場，不是就自由了嗎?”

　“不敢……”布魯抬頭看了一眼許三千，發現許三千正盯著他，又連忙低下頭，說道:“我們能跑去哪裡?離開了這裡也不就沒有了工作了嗎?為了一時半會所謂的自由，拋下這裡的一切?然後又依附上另一個黑幫老大?”

　改朝換代的君，鐵打的臣，貪婪自私的民——祖安沒救了。一時間，許三千想到了兩個國家。

　一個開掛的國家，另一個則是看到黑船之前的霓虹國。等級制度鎖死，連最低層的百姓也默認了這種制度，一出生就規定好了今後的生活，也願意遵守這個規定。

　一但有人越出了規定的準線，無論對錯、好壞，其余就會化身為懲戒者，高舉著名為“規矩、道德、和平”的大旗，將“犯規”者送上黃泉的道路。

　聽到布魯話，許三千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到肚子裡。他想改變布魯等人的思維方式，為他們賦予上社會主義的信仰，好接下來為他辦事。但他明白，想要改變一個人的固化思維，就必須先晃動整個社會結構。

　許三千一開始給他們的印象是中上等人，那麽他就一直是中上等人。而他們認為自己是下等人，就只能是下等人。也就是常說的“奴性”！

　“算你們識相。”許三千掐滅了煙，說道:“我有一座銅礦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如果我想把銅運回到祖安應該要注意些什麽?誰又能買下我的銅?”

　“這個……”布魯看著地板沉思片刻，開口道:“許……老大，雖然祖安的勞動力確實是很廉價，而且一招收就能招到一大把。不過祖安的人不太老實，手腳不乾淨，把他們會私藏銅礦，不利於長期發展。”

　“這個沒事，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你看，你們不也是很老實麽?”許三千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從容而自信。仿佛他真的有辦法一樣，實質上他連銅礦都沒有。

　“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就可以。如果在這兩個問題上有什麽建議可以說一下。”許三千說。

　“要注意一下狼老大和趙老大，他們就是靠搶維持著生活這樣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如果知道了我們運送銅礦石的路線的話，必定會來搶，只有進入了祖安，他們應該會收斂一些……”

　布魯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要做到隱秘、不動聲色，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想法子封住礦工的嘴！”

　說到這裡時，布魯抬頭看了許三千一眼，頓時四目相對。兩人默契地點了一下腦袋，知道了對方在想什麽。

　“等他們挖礦挖得差不多的時間，就將礦井弄塌。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弄塌，以起殺雞儆猴的目的。再對沒有下礦井的那一部分礦工進行威逼利誘，軟禁他們一兩個月……”許三千敲著桌子慢悠悠地繼續說道:“那麽銅有可以賣給誰?最好就挑一個信譽好一點，並且勢力大的，其他人不敢來摻和搗亂的。”

　許三千說出來了布魯心中所想。與金老大的迷之自信和自負不同，許三千更有計劃。布魯不知道是跟對了新老大還是跟錯了，他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長氣，他只知道，安逸的生活該結束了。

　“最好賣給龍馬，他的信譽不錯，而且勢力也挺大的，最符合條件了！不過……”布魯地下了腦袋，重新看回地板:“不過，我們也得小心一點，聽說不少和他做過生意的人，最後都被壓低了不少價格——他總能在驗貨的時候找出次品。反正是很不對勁！”

　“如果運送去的時候被他驗出來了一塊石頭， 那麽價格可能會被壓很多。”

　“驗貨……總能……”許三千喃喃自語，問道:“他的髮型奇怪麽?”

　布魯轉身和4個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不明白許三千為什麽突然要問這個。要說到奇怪，貌似許三千才是這裡的非主流，祖安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外來人。

　“龍馬和他的人都是雞冠頭，不能說是奇怪吧——祖安裡有不少人燙個這樣的髮型，只是他們都統一是這個髮型……”

　布魯話還未說完，許三千就擺了擺手，示意聽他說。“聯系上他們。這批貨包他們滿意！”

　“那個……您還是要親自聯系他，我們沒有這個資格。”布魯身後的4個人齊刷刷地後退了半步。

　“什麽意思?”許三千問。

　“他應該在地下城。我們沒有資格進入——除非您要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