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會有密道並不奇怪。許三千拿起一個燭台往密道照了一下。

　“看不出什麽門道。”許三千猶豫片刻，決定還是下去看看。他已經把大嬸殺了，一旦老曼回來問起大嬸的去向，也解釋不通。最終的是他不想加入「重啟」。

　直至陳曉琪……呵呵，許三千不是那麽在乎了。左右橫跳，他一直可以的。

　逃的是她，不是我不想解釋……一切隨緣吧。

　“希望下面有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躲到天亮，我就可以偷偷溜出來！”他順手把地板暗門關上，讓影子走在自己的身前，以防有機關陷阱。

　通道不長，就像從二樓下到一樓的距離差不多，中間還有一個轉角台階。應該是一個地下室。

　西式別墅有地下室很正常，沒有的才不正常……這與文化歷史和地理因素有很多關系。先說地理，西方都多少國家城市都靠近海，經常受到台風和龍卷風的困擾，有一個地下室就可以減少它造成的傷害;第二就是躲避戰爭，華夏人很少知道其他國家古代發生過什麽戰役……他們一打就直接進入了熱武器時代了，而地下室可以扛住幾輪空襲。

　許三千把蠟燭吹滅，他要去的地方轉一個彎就可以看到了。一片白光燈打在樓梯最低幾階上，走過去便是一個新天地。

　電燈！?許三千偷偷瞄了一眼，看見一個人影之後又縮了回來。

　燭光和交流電電燈發出了來到光有明顯的區別。電燈下的物體影子很散淡，像好幾層掉色的墨水疊在一起。

　【你為什麽要殺死她?重啟組織給出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力量啊！】

　自卑AI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專屬技能的重置;新力量體系;還有與魔鬼夢想成真般的交易。無一不是好處！】

　“我有我的想法，或許在客觀分析下你是對的。這些確實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拉開也其他玩家的實力差距，可收獲終需要付出，老曼隻說了好處，其他的就隻透露出來“交易”，還是和魔鬼交易！——而且我是我，不存在客觀主觀。”

　手指輕輕沾了一下樓梯階梯。

　“這裡有很久沒有打掃過……但是空氣卻不覺得渾濁，應該經常有人出入的才對！”許三千將手指上的一層灰吹掉。

　地下室裡三面牆壁都擺放滿了機械設備，有些桌子上放不下的就胡亂地擱地上，怎麽隨手怎麽來;電線和數據線糾纏不清，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懸在頭頂上，像一個盤絲洞;一疊疊A4紙整齊地堆在一個角落，而不在角落裡頭而就東一張西一張，大部分都隻用到一半就沒有繼續寫下去，像是畫家創作中途不滿意的半成品;一台通風機慢悠悠地轉動著，時而發出一聲嗡嗡響，又安靜下來。

　“出來吧！你看著我很不自然。”地下室傳出去一句女聲。她在地下室暗門被拉開的時候就知道有人下來了，只是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招呼許三千。

　聽語氣她似乎忙得不過來。許三千心中咯噔一下，調節好情緒之後緩緩從樓梯間走了出來。他眉頭皺了一下。發電機的技術果然是被一少部分人隱瞞了下來。

　“你好。老曼叫我下來的。”他說謊如呼吸。

　“哦！”

　一身醫生的打扮的女人點了一下腦袋，沒有看許三千一眼，手中飛快地寫著“暗號”——醫生的文字。許三千見她沒有下文，就走到一個角落裡隨意拿起一張A4紙看了一眼，又重新放回原處。

　涉及到知識盲區……打擾了。

　“玩家?NPC?”她問。

　“玩家。”

　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她也是玩家。

　“老曼去哪裡了?佔卜師呢?”她接著問。

　“有一隻魚人在試煉的時候發飆了，試煉結束之後他們就追著她出去了。”許三千半真半假地說道。這裡一張一張都沒有，他輕輕靠在一台機械設備上。

　“好吧，我也悶了——你可以叫我醫生。”她丟了筆，轉身對著許三千伸出了右手。

　醫生帶著口罩，又戴著一副厚眼鏡。許三千看不到她的面孔。

　“你好，我叫……李毅龍！”許三千心中思索了一番，但語速依舊平滑，聽不出有什麽問題。

　他利用我了這麽久……我報他的名字很合情合理！

　“好，選一個吧……老曼應該和你說過了吧。”醫生從一堆文件裡抽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許三千。“選一個！然後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這麽快就通過了試煉，厲害了！時間還沒到吧。”

　【叮。「重啟試煉」提前結算——任務完成！請選擇獎勵！】

　醫生誤會了什麽，不過顯然她對老曼的能力很放心，完全沒有想過許三千會不會是摸魚摸進來的。

　“還行吧。如果不是魚人搗亂，我也不可能提前看破幻境。”許三千翻開了文件夾。眉頭緊皺。

　“厲害吧！這些都是我們重啟研製出來的！這些都是在現實世界禁止的項目！”醫生臉上的口罩動一下，然後固定著那個模樣。

　她在笑?

　“人體基因……人造人?”許三千難以置信地望著醫生，說道:“這些在遊戲……沒錯在遊戲確實是可以進行實驗。”

　前提這個真的是遊戲。

　“這只是第一個項目！下面，下面還有！”醫生揮著手，像是炫耀自己作品的孩子。“連體人、獅身人面獸還有其他合成獸，如果你能等上幾年時間，龍也能合成出來。”

　“你說這些不怕我……”許三千看著文件上寫著的“暗號”感覺不像是假的，說不定真的能在現實世界裡……他搖了搖頭，不敢在往下想。

　“哦，沒事！老曼會讓你忘記這些事情的，我也是悶了……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小說，卻一個書友觀眾都沒有……”

　醫生眼鏡起了霧，偏過頭摘下用衣服擦拭著:“凌晨就是容易起霧。”

　“你知道嗎?世界上存在的動物都共同維持著一個生態系統，各有各的優勢和劣勢——你懂嗎?”醫生重新戴上眼鏡。

　許三千咽了一口唾沫，輕輕把文件合上，捏在手中。這不是一張紙，這是人類的罪證！

　人類總是天馬行空，甚至敢去動手做。在華夏古代， 就有一個人想衝出地球！他將自己綁在一個巨大的竄天猴上，幾秒過後，他成了不一樣的煙火。

　聽過這個故事的絕大多數人都會笑，但有些人則是在慶幸——慶幸這只是一個故事。

　“嗯，大概意思懂。你是想說這個生態系統叫「人」對吧，只有我們才能指點優劣。”

　“可以啊！他們老不明白我要表達什麽東西……他們太笨了。”

　“不。我先和你說說……生命怎麽來?我們怎麽來?”許三千看著醫生眯成一條縫的眼睛。

　“生命?”醫生眉頭一皺。“它就是一個奇跡！我們就是生命的奇跡！”

　“不對！”許三千搖了搖頭，肯定得否決了醫生的話。

　“哪裡不對?根本就沒有人能解釋出生命是怎麽來！它就是一個奇跡！”醫生語氣急促，每說一個字右手都指點著地面。“我是科學家！我是生物學家！我可以代表科學界發言！它就是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