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他在威脅我。

　“不，白松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這個義務為他扯清。”許三千沒有理會李毅龍的話，繼續說道:“這麽一個大黑鍋扣到他頭上可不行。如果你有什麽證據可以直接去找他。我會是他時間上的證人。”

　地牢重新陷入寂靜。李毅龍看著許三千沒有說話，一切都好像是他剛進來時的模樣。

　許久。

　“王海龍怎樣了?”許三千知道李毅龍是在等著他的問題，但他也不知道該問什麽。問，也是一個破綻。

　“離開七水城了。往北走了，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李毅龍拉開唯一的一張椅子坐下，說道:“順便提一下，指紋冒險團已經被六道公會吞並了，高露潔加入了他們。阿布則跟著王海龍走了。”

　許三千半躺在床上，靠著牆壁再次沉默。

　“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居然不知道問什麽——要知道我很忙的。”

　“那你把你能告訴我的，想告訴我的都說出來吧。”許三千看著自己的手掌發呆，他對其他事情不感興趣，隻想快點離開這裡，然後去找白松哥，去找陳曉琪。

　“有很多。不知從哪裡說起。”李毅龍搖了搖頭，少有地露出了迷茫。

　“關於我的。關於陳曉琪。”許三千望向李毅龍。他的眼睛反射著點點熒光，像是飛向夜空的孔明燈，不知道會在何處突然掉落的孔明燈。

　“你的……等下你就可以離開了。我和現實中的你……你的第一人格達成了合作，他的條件就是你要什麽，我有什麽就給你什麽。然後你就可以滾蛋了。你就是我和他合作的橋梁，現在你可以滾蛋了。”

　“原來如此。我心中有一種直覺，你們合作的結果不是應為我的聯系，我請求你幫我看看現實中的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說我只是一隻被他放養的棋子！”許三千從床上起來。“告訴我，你們合作要幹什麽?”

　“三步。”李毅龍豎起了三根手指:“做軟件賺錢——在遊戲擊垮競爭對手——在現實中擊垮競爭對手！”

　“希望你們真的是這樣。”許三千輕輕歎了一口氣。顯然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目的，不過李毅龍不說，許三千也沒有辦法，只求與他沒有關系。說完，他就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李毅龍察覺許三千現在就想離開。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腳粗糙的地面摩擦，發出長長的吱呀聲。“遊戲更新了S1版本，你……”

　“哦～我醒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基本已經摸透新系統了。”許三千握在門把上。

　“遊戲還加入了追殺你的NPC——真正的NPC！”李毅龍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送禮精靈球拋向許三千:“接著！”

　“這又是什麽?”許三千聞聲單手接住，拋了拋。他不懂李毅龍又想幹什麽，更不知道送禮球裡面是什麽。

　“一個軟件程序。我自己研發的，目前還沒有上市。”李毅龍說到這裡時，才露出了微笑，似乎是他引以為豪的東西:“他可以讓你上論壇，知道現實中的事。如果你想，還可以加上你家裡人的Q信。”

　“對於其他玩家來說，它主要就是解悶的聊天軟件，問它什麽都知道。它還可以替代玩家在網上匿名操作一些東西。但官方還是很輕易地能查到是那個匿名的人是誰——說白了就是一個馬甲器。”

　李毅龍的話很簡單易懂。查，就說明了需要人工主動出看，如果許三千只是上論壇看看，或者上網聽聽音樂的話，誰會在上億的人之中無聊到查他。這樣許三千就不至於完全和現實世界脫離關系。

　“好。謝謝。”許三千扭開門。門沒有鎖，李毅龍也說過他可以隨時離開。等許三千離開之後，李毅龍才緩緩走出了地牢。

　“許三千——我的實驗素材，希望你能活得久一點吧。”

　李毅龍給偲偲吩咐了一些小瑣事之後就下線了。正如他所說，他很忙的。

　摘下遊戲頭盔。若大的房間隻亮著伶仃一盞燈，蒼白之下零零散散閃爍著點點。紅色、綠色、黃色，為這個房間添加上了不少色彩。李毅龍挨靠在椅子上，輕輕吸了一口氣，眼神倒映著三色光芒。是茶香，仿佛是在機械之城綻開的金沸花。

　“偲偲，聯系上異維度小主管。”

　“是。正在撥號中……”房間裡響起了一道冰冷的機械合成音。

　“喂！李老板啊！”

　“你好，程序我已經交給他了，你確認一下，看看他安裝了沒有?”李毅龍的聲音傳到對方那邊時也變得機械冰冷，哪怕是和李毅龍很熟悉的人，也聽不出來這會是他的聲音。

　“這個……李老板，我已經下班了，不如明天……如何?”

　“現在。我很忙的，明天沒有這個時間——怎麽?我已經把許三千的一些情況告訴你了，想過河拆橋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真的很感謝您給我提供的這個方案，把它的饑餓機制和通過機制調到最高！這樣的話它就應該會老老實實的了——不過它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嗎?它有自主意識！?那不就是科幻電影裡面的AI反人類嗎?”

　李毅龍沒有接過話題，對方只是想轉移話題罷了。早在之前，李毅龍就偷偷把莫探員對許三千邀請參加婚禮的那幾分鍾對話錄了下來發給了這位小主管。

　視頻之中，無論是對話內容，還是表情動作，都可以證明許三千是有分析能力的。有分析能力就有評斷風險的能力，只有把它的承受范圍拉低，許三千就不敢搞出什麽大動作，也就不會影響大眾玩家的遊戲體驗——那位主管是這麽想的，也是聽了李毅龍的忽悠才這麽實施方案。

　但是李毅龍可不認為許三千是“它”。這也是李毅龍和異維度技術人員對許三千認識的最大區別。他們隻把許三千當成了一條代碼。

　“快點去查查。給你30分鍾時間！不然……”

　“是。 那個……李老板，能告訴我您為什麽要安裝這個軟件給它麽?讓我心裡有個底……你知道的……如果被人發現的話，我要坐牢的！”

　“收集資料！你們隻想“殺死”他，我卻看到了商機——放心！沒事的！我可以保證！”

　技術主管阿諛奉承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匆匆忙忙開車回技術部去了。而李毅龍也沒有說實話，起碼把想法沒有全部說出來。

　既然許三千能從現實到被困在《異維度》遊戲世界裡，那麽能不能將異維度遊戲世界裡的“NPC”帶到現實裡來呢?李毅龍如此想著。

　“偲偲，放點音樂來聽聽，放你喜歡的。”

　“是。”冰冷的機械聲響起。

　——————

　明天晚上……不對。今天晚上還有一章2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