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又是怎麽了?”周茹娉雖說性子被錢氏養的嬌蠻了些,好歹是常陪在錢氏身邊,對錢氏的一舉一動俱是了解幾分,此時見錢氏心情不佳,不由上前拉著錢氏的手臂一陣撒嬌。
錢氏伸手摸了摸女兒柔軟的發,輕輕歎了一口氣,“娘沒事……”
她看了看被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信,“來,看看你姐都給娘寫了什麽?”
“嗯,女兒讀給您聽。”
…………
此時的安國公府內,薑檢也早已經讓人出府打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又與幾個幕僚商議了半天,只是最終也沒有能想出個辦法破了眼前這關。
最後還是無明先生開了口,此時滿京城的眼睛都盯著京中的動向,安國公府又是太后的娘家,既然沒能在眾勳貴前得宮中召見已是處在被動,此時一動倒不如一靜。
眾人沒有更好的法子,最後薑檢暗自沉吟了半晌,才點頭道,“那就先依先生所見,先靜觀其變。”
無明先生面上的神色一如先前,半點也沒有被薑檢采納建議的得意之情。
薑檢看著無明先生一臉的高深莫測,心中暗自腹誹了幾句,就打發走眾幕僚。
他坐在太師椅上沉吟半晌,這才起身,伸手在書案的一側,輕輕按了幾下,書案下面,一個暗匣消無聲息的彈了出來。
暗匣內靜靜躺著一枚暗金色的令牌。
薑檢此時正一臉的肅然,哪還有早前那副紈絝無賴的模樣。
他此時一雙眼眸裡暗沉沉的一片,靜靜注視了那令牌半晌,這才伸手拿起那枚令牌,暗金色的令牌在有些昏暗的屋內散發著幽冷的暗芒。
一陣腥風血雨好似就要從這令牌內蓬勃而出,他面上的肌肉微微顫了顫,握著令牌的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有些發白。
就在他自己以為終於要控制不住自己要做些什麽的時候,卻只是深深喘了一口氣而已。
先前那些在他身體裡洶湧澎湃的一些情緒也好似終於尋找到一個突破口,漸漸消失不見。
他整個人的精神氣也好似隨著那口氣的呼出,而漸漸有些萎靡了下去。
原本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逐漸黯淡下去,他……終還是成了這錦繡膏粱裡的一個富貴閑人罷了……
他想要握緊那塊令牌,可是那塊令牌此時卻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握著令牌的右手幾不可控的顫抖了起來。
“……呵……呵呵……呵……我終還是成了一個廢人……”他咧開嘴,看著自己的右手嗤笑出聲。
他抬起左手,緊緊握住右手,連同掌心裡的那塊令牌一道,好似想要把那令牌嵌在掌心裡一般。
因為太過用力,額上青筋迸出。
直至右手不再顫抖,他這才慢慢松開右手,一滴水漬落在手面上,四濺開來。
他下意識的抬手一抹,額上不知何時已經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來。
唇角微微一動,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來。
他抬起手臂,直接用袖子蹭去額上的汗。
靜靜看了那令牌半晌,這才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來,把令牌細細擦過一遍,最終還是把那塊令牌放進匣內,重新把暗匣推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