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身量與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矮,只是渾身上下都被一件黑色的鬥篷裹著,一時讓人瞧不出具體身形。
窗外一陣寒風襲來,她這才回過神,忙上前重新關上窗。
裴老夫人此時神色也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屋內突然出現的黑袍人,“……唉……你怎的今兒過來了?……不是說無事不要過來,免得……免得……”
“老夫人不必擔憂,我來並沒有驚動府中的耳目。”那黑袍人伸手輕輕一拂,屋內頓時一暗,宮燈竟是被她隔空熄滅了。
裴嬤嬤忙順著一旁的櫃子,一路摸索到床榻跟前,微微張開手臂擋在裴老夫人跟前,“你這是……作甚?”
饒是她知道面前的人不會對老夫人如何,聲音裡還是幾不可查的帶了一絲顫抖。
她隱約好似聽見那黑袍人發出一聲嗤笑,隨即肩上被裴老夫人輕輕拍了拍,“無需擔心……你到一旁守著去。”
裴嬤嬤還待再說,裴老夫人已經在她背後輕輕推了一把,“去吧,嬤嬤不是等閑之人,若是想要傷害我,別說是你,就是這府中的所有護院加在一起,只怕也阻擋不了分毫。”
裴嬤嬤聞言,知道多說無益,隻得站起身,摸索著走到門旁,靜靜候在一邊。
那黑袍人自是聽到剛剛裴老夫人的一番話,也不以為意。
她又緩緩上前幾步,黑暗並不沒有成為她的阻礙,直至離裴老夫人不過一臂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想必老夫人心中已經猜到我今兒為何會過來,不知老夫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裴老夫人微微抬頭,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神情,面上還是不由浮起一抹苦笑,“如今靖遠侯府是個什麽情形,別人不知道,你在這府裡也待了有十來年,難不成……還看不明白上面那位的心思?”
“若不是顧念著當初侯爺跟著太祖立下的汗馬功勞,只怕這府裡如今已經不知破敗成何種境地了……饒是如此,如今除了侯爺手上還有些兵權,府裡的幾位爺又有哪位是手握權柄的?”
“我縱是有再多能耐,終究是個內宅婦人……還能有那翻雲覆雨的本事不成?”
那黑袍人靜靜站立了片刻,才微微俯下身,悄聲說了一句。
“當真?”裴老夫人不由微微坐直身子,聲音也不由拔高幾分。
“是不是真的,老夫人等上幾日想必就會聽到消息,只是……”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語帶警告道,“先前的事不可再發生了,老夫人可要記得當初的誓言才好。”
裴老夫人此時的心神已經被她先前的那句話吸引,哪裡還顧得上她語氣裡的威脅,隻擺了擺手,“這次確實是我們沒照料妥當,但是……畢竟是事出意外……何況,這些年你也在府裡,這府中可有薄待了她一分?”
“我自是信得過老夫人,不然當初主子……也不會把此重任托付給您……,蘇家那邊,自會有人給他們一個教訓,只是……這邊還得勞煩老夫人多費些心才好。”
“而且……她……如今待您,只怕比這府中的其他孫輩待您都要孝順些……日後,自是不會讓您……白操心這一回……”那黑袍人說完這句話,就打住話頭。
屋外隱約傳來一陣更鼓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