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此時拿來這絲線,顯然有示好的意思,她也不多做拒絕,“如此便多謝嬤嬤,不過給我一點絲線便可,我正好在此也無事,順便打個絡子。”
朱嬤嬤也不堅持,把絲線放到她面前,便又束手站到一旁。
謝靜悅拿起玉玨細細端詳了一番,又拿起一旁的絲線比對了一番,最後挑了大紅色和黑色的絲線,便快速的打起絡子來。
她十指纖纖,一時間,手指上下翻飛,很快一個樣式獨特的平安絡子就漸漸在她手下成型。
一旁朱嬤嬤不由有些好奇的盯著她手上的絡子看。
一般小姑娘家都喜歡色彩鮮豔的絲線用來打絡子,先前她見謝靜悅挑了大紅色,又挑了黑色,還頗覺詫異,此時見那黑紅相見的絡子,一時間竟有些移不開目光。
很快謝靜悅就打好了一根絡子,她把絡子掛到玉玨上,古樸典雅的白色玉玨配上這黑紅相見的平安絡,不但不見絲毫違和,反而有種相得益彰的美感。
“謝小姐當真是心靈手巧。”饒是自詡見識頗廣的朱嬤嬤此時也不有的有些驚豔,不由稱讚一聲。
往常的那些絡子的配色,此時與眼前這枚玉玨和絡子一相比,都未免顯得尋常了些。
謝靜悅心中也頗覺滿意,她在夢裡的那些年,獨自住在偏居一隅的小院裡,整日除了抄寫佛經怡養性情,就是看書作畫或是研究一些古書典籍,閑暇不是蒔花弄草,就是陪著采薇她們幾個做做針線。
那些縫縫補補的活計輪不到她動手,她最多也就是幫著她們參詳參詳,出出花樣子或是指點一下她們的配色。
沒想到夢中學會的那些並沒有全部忘記。
“都是這絲線的功勞。”謝靜悅笑著自謙了一句。
她說著,解了腰上掛著的五彩絲絛放進荷包內,把這塊玉玨掛上。
她低頭打量了一眼,倒也與她今天身上的這身衣服相配。
朱嬤嬤上前收了絲線,又重新泡了一壺茶過來。
謝靜悅又坐等了片刻,主殿那邊還是沒有動靜,想來薑太后和裴老夫人之間的談話還未結束。
朱嬤嬤見她乖乖的靜坐在那邊,如一尊上好的瓷娃娃一般,格外惹人憐愛。
不知怎的,她一開始見到謝靜悅的那抹疑惑,重又爬上心頭,只是她一時也想不起自己這抹疑惑究竟從何而來。
謝靜悅輕輕換了一下坐的姿勢,細白的手微微握成拳,錘了捶坐得有些發麻的腿。朱嬤嬤瞥見她的動作,先前一直見她乖巧懂事的模樣,差點兒忘了她不過才將將十一歲而已,能耐得下性子做了這大半個時辰,實屬難得。
她不由輕輕抿了嘴笑,先前的那抹疑惑也被丟開,轉身去了主殿。
不過片刻,人又回轉過來。
“謝小姐,裴老夫人那邊只怕還得有一會兒,您不如隨奴婢去這後面的小花園,此時正是春暖花開之際,那裡倒也頗有些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