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應聲,把那堆竹匣子一摞摞擺放好,用包袱皮裝了,放到一邊。
謝靜悅指著那邊匣子裡的糕點,“留兩匣子明天帶給師傅,剩下的你們幾個分了。”
采薇揭開匣子看了一眼,見那裡面的糕點晶瑩如白玉一般,不由讚道,“好精致的點心。”
翡翠一聽到點心,停下給謝靜悅布菜的動作,也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
“這是米磨成粉做的,等會兒奴婢再重新蒸一下,那樣口感要好一點兒。”
謝靜悅也不管她們如何折騰,隻問了采嵐,這幾日府中可有人來過來。
采嵐一邊幫著她整理帶回來的衣裳,一邊道,“你走了兩日,裴嬤嬤就來了一趟,奴婢就按您吩咐的,說您這些時日每日都要跟著大師學醫術學到很晚。
她到是沒多問,隻關照奴婢們一定要照看好您,便去上了一炷香,就又回去了。”
謝靜悅頷首,“做的好。”
桂嬤嬤看見她眼底的青影,有些心疼的道,“左右今兒也無事,小姐用完膳,不如先上床上躺著歇一會兒,奴婢看您這樣子,倒像是熬了一宿沒歇好。”
謝靜悅不由暗自苦笑,哪裡是一宿沒歇好,這兩日在那顛簸的馬車內,也就昨兒上午睡了一會兒,那也是因為前兒夜裡沒睡著,這才扛不住睡過去的。
剩下從昨兒下晌一直到現在,自己也就是迷糊的時候打個盹,其他時間不是在想趙睿先前與自己說的那些話,就是努力回憶那夢境裡可有那件事的眉目。
偏偏在那夢裡,自己都一直被困在靖遠侯府內,哪裡還能知道這些。
那時候靖遠侯府的人輕易不與她這邊往來,她除了偶爾從采嵐她們出去采買時聽到一些京城裡大的動向,其他壓根就不清楚。
但是因著那些人和事與自己無關,她大多已經記不太清了。
這兩日仔細想了想,她把一些能想起來的事都一一回憶了一遍,這些就算是與自己現在毫無用處,說不得日後還有些用呢。
她想到這裡,也沒了再用膳的心思,擱下碗筷,“你們忙你們的,我看一會兒書,這邊也不用你們伺候了。”
幾人看著她直接進了書房,又隨手關上門,不由面面相覷。
桂嬤嬤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姐看著一路累的很,怎麽還這般用功?”
采嵐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姐做事心裡有數,咱們先看看,若是時辰太長了,咱們再攔不遲。”
桂嬤嬤見她這樣說,抬出去的腳步又不由收回來,“那便先依姑娘的意思。”
她說著,又上前把謝靜悅剛剛掀到一旁毯子疊好,收到一旁。
…………………………
一心大師年少四海遊歷,知道這天下間不少的藥材和毒物,會製出解藥並不奇怪。。
翡翠已經備了一些清淡的湯水過來,“小姐這一路上只怕是沒能吃好喝好,還是喝點這個,養養胃口。”
桂嬤嬤拿了乾淨的帕子上前,手腳輕柔的給謝靜悅擦乾發絲。
他又看了一眼這丫頭恬靜的睡顏,心裡跟著沉靜下來,拋棄雜念,盤膝調息起來。馬車內安詳而靜謐,好似有那無言的溫情在脈脈流淌。趙睿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雙眸,心不由微微一抽,擱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尚未查出。”
謝靜悅定定看著他,見他雙眸不閃也不避的與自己對視。
她緩緩頷首,雙唇翕翕了片刻才發出聲音,“若是查出這背後之人,還請告知我一聲。”
趙睿頷首,“好。”
謝靜悅起身,“天色不早,我先回房了。”
趙睿沒起身,只是目送著她纖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的一角。
少頃,燈光微微一閃,京墨已經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跟前,“主子,京城那邊又有消息傳來。”
他微微屈膝,雙手奉上一個細小的銅管。
趙睿抬手拿起,湊到燈燭旁,慢慢溶了封口的蠟,這才小心抽出裡面的字條。
字條緩緩展開,他面色一肅,下顎已經不覺收緊,五指緊握成拳,那張字條被收進掌心。
片刻之後,松開手,那字條已經化為齏粉,直接飄落成塵埃。
他起身,雙手負在身後,遙遙看向天際的那輪明月,半晌才吩咐道,“把這一路的痕跡抹乾淨,盡快回京。”
京墨見他這般,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是不敢耽擱,忙應了一聲,“是,屬下立馬就去安排。”
…………
謝靜悅這一夜翻來覆去的,幾乎就沒怎麽合眼,好不容易有點睡意,還沒完全睡過去,就被叫起。
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頭有些昏沉,抬眼看了一眼窗欞,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這會兒只怕才不過卯初,外面應該還沒大亮,這是……
她沒敢耽擱,忙起身收拾妥當。
果真,等她邁出房門,發覺廊下還點著燈籠,抬頭看,隱約還能看見天幕上鑲嵌著幾顆閃耀的星子。
那邊趙睿一行早已收拾好行囊,見到她出來,趙睿的視線在她身上淡淡掃過,便開口道,“京中有事,需得盡快趕回去,這一路上只怕要連夜趕路,你若是覺得哪裡不適就與我說。”
謝靜悅點頭,“無妨,左右也就一兩日的路程。”
趙睿也不再多說,轉身,一腳踩上馬蹬,一個飛躍,人已經利落的跨上他來時的那匹馬。
謝靜悅也不耽擱,踩著腳凳就上了馬車。
此時客棧內外還是一片寂靜,等他們馬車出了客棧,外面的大街上,也不見人影。
老桑馬鞭輕輕一甩,馬兒拉著馬車已經直接奔了出去。
謝靜悅聽著馬車外陣陣馬蹄聲,索性也不多想,左右這會兒馬車內隻她一人,她順勢半躺在軟榻上。
許是一夜未睡的緣故,她竟然在這一搖一晃中,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接下來,果真如趙睿先前說的那般,一行人一路疾行,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次日下晌來到普濟寺山腳下。
趙睿一拉韁繩,馬兒前蹄一揚,發出一聲嘶鳴才停下腳步。
謝靜悅也感覺到馬車已經停下,伸手撩起窗簾一角,卻正對上趙睿的視線。
“師父那邊我已經讓人送過信,老桑會送你回寺裡,我有事需得先回城裡,其他的事……等我這邊有眉目了,會告知你。”
謝靜悅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點點頭,“師兄一切小心,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只怕查起來也不容易,不必操之過急。”
趙睿對她微微頷首,便打馬奔了出去。
京墨一直緊隨在他身後,很快消失在遠處。
這邊老桑輕車熟路的一路趕著馬車把謝靜悅送上了山。
等到馬車不好行駛的那段,他這才停下車,等謝靜悅下了車,又幫著謝靜悅把那一堆匣子用筐子裝好,這才一路護送著謝靜悅進了普濟寺。
謝靜悅沒想到采嵐和桂嬤嬤早已候在大殿外面。
一見到她回來,忙不迭的迎了上來。
“小姐……小姐你怎麽看著瘦了這麽多?”
“小姐這怕是沒歇好吧,這給奴婢拿著,您快回去好好歇歇……”
兩人急忙從謝靜悅手上接過包袱,又要上前攙扶她。
謝靜悅笑著擺擺手,回頭看了老桑一眼,伸手從荷包裡掏出兩個金錁子遞給桂嬤嬤,“這一路有勞了,這點老伯拿去打點酒喝了驅驅寒氣吧。”
桂嬤嬤忙遞過去,老桑也沒客氣,笑呵呵的伸手接過,“多謝小姐。”
他把那筐子交給兩個小沙彌,這才對謝靜悅拱拱手,飄然離去。
采嵐和桂嬤嬤都不認識老桑,見自家小姐這般厚賞,便也猜出對方多半是靖陽王府的人。
只不過兩人此時都顧不得想那麽多,忙簇擁著謝靜悅回到精舍。
等到謝靜悅泡著溫熱的水裡,由采嵐伺候著梳洗完畢,這才神態有些慵懶的半倚在軟榻上。
翡翠已經備了一些清淡的湯水過來,“小姐這一路上只怕是沒能吃好喝好,還是喝點這個,養養胃口。”
桂嬤嬤拿了乾淨的帕子上前,手腳輕柔的給謝靜悅擦乾發絲。趙睿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雙眸,心不由微微一抽,擱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尚未查出。”
謝靜悅定定看著他,見他雙眸不閃也不避的與自己對視。
她緩緩頷首,雙唇翕翕了片刻才發出聲音,“若是查出這背後之人,還請告知我一聲。”
趙睿頷首,“好。”
謝靜悅起身,“天色不早,我先回房了。”
趙睿沒起身,只是目送著她纖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的一角。
少頃,燈光微微一閃,京墨已經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跟前,“主子,京城那邊又有消息傳來。”
他微微屈膝,雙手奉上一個細小的銅管。
趙睿抬手拿起,湊到燈燭旁,慢慢溶了封口的蠟,這才小心抽出裡面的字條。
字條緩緩展開,他面色一肅,下顎已經不覺收緊,五指緊握成拳,那張字條被收進掌心。
片刻之後,松開手,那字條已經化為齏粉,直接飄落成塵埃。
他起身,雙手負在身後,遙遙看向天際的那輪明月,半晌才吩咐道,“把這一路的痕跡抹乾淨,盡快回京。”
京墨見他這般,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是不敢耽擱,忙應了一聲,“是,屬下立馬就去安排。”
…………
謝靜悅這一夜翻來覆去的,幾乎就沒怎麽合眼,好不容易有點睡意,還沒完全睡過去,就被叫起。
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頭有些昏沉,抬眼看了一眼窗欞,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這會兒只怕才不過卯初,外面應該還沒大亮,這是……
她沒敢耽擱,忙起身收拾妥當。
果真,等她邁出房門,發覺廊下還點著燈籠,抬頭看,隱約還能看見天幕上鑲嵌著幾顆閃耀的星子。
那邊趙睿一行早已收拾好行囊,見到她出來,趙睿的視線在她身上淡淡掃過,便開口道,“京中有事,需得盡快趕回去,這一路上只怕要連夜趕路,你若是覺得哪裡不適就與我說。”
謝靜悅點頭,“無妨,左右也就一兩日的路程。”
趙睿也不再多說,轉身,一腳踩上馬蹬,一個飛躍,人已經利落的跨上他來時的那匹馬。
謝靜悅也不耽擱,踩著腳凳就上了馬車。
此時客棧內外還是一片寂靜,等他們馬車出了客棧,外面的大街上,也不見人影。
老桑馬鞭輕輕一甩,馬兒拉著馬車已經直接奔了出去。他起身,雙手負在身後,遙遙看向天際的那輪明月,半晌才吩咐道,“把這一路的痕跡抹乾淨,盡快回京。”京墨見他這般,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是不敢耽擱,忙應了一聲,“是,屬下立馬就去安排。”
…………
謝靜悅這一夜翻來覆去的,幾乎就沒怎麽合眼,好不容易有點睡意,還沒完全睡過去,就被叫起。
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頭有些昏沉,抬眼看了一眼窗欞,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這會兒只怕才不過卯初,外面應該還沒大亮,這是……
她沒敢耽擱,忙起身收拾妥當。
果真, 等她邁出房門,發覺廊下還點著燈籠,抬頭看,隱約還能看見天幕上鑲嵌著幾顆閃耀的星子。
那邊趙睿一行早已收拾好行囊,見到她出來,趙睿的視線在她身上淡淡掃過,便開口道,“京中有事,需得盡快趕回去,這一路上只怕要連夜趕路,你若是覺得哪裡不適就與我說。”
謝靜悅點頭,“無妨,左右也就一兩日的路程。”
趙睿也不再多說,轉身,一腳踩上馬蹬,一個飛躍,人已經利落的跨上他來時的那匹馬。
謝靜悅也不耽擱,踩著腳凳就上了馬車。
此時客棧內外還是一片寂靜,等他們馬車出了客棧,外面的大街上,也不見人影。
老桑馬鞭輕輕一甩,馬兒拉著馬車已經直接奔了出去。他起身,雙手負在身後,遙遙看向天際的那輪明月,半晌才吩咐道,“把這一路的痕跡抹乾淨,盡快回京。”京墨見他這般,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是不敢耽擱,忙應了一聲,“是,屬下立馬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