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醒來時,楹姬已消失無蹤。隻留下一本林澈詩集,雲蕁拿起詩集,二人驚慌失措起來。楹姬突然消失在這荒野,若是遭遇什麽不測可如何是好!
車夫撓撓頭,安慰二人道:二位姑娘不要慌張,昨夜也沒聽到啥響動,應該是楹掌櫃自己出去有事去了。我這就去周邊找找看!
正準備前往林中尋覓,詩集內輕浮起一張白紙,白紙像是長了翅膀似的,空中似舞若飛,後懸立於二人眼前:
突遇急事,先行一步。車夫識路,你二人隨他前往即可。
車夫看過,又撓撓後腦杓憨憨笑道:掌櫃的讓我獨自驅車載二位姑娘前往,也不曾吩咐過這目的地是哪兒,這可真讓老夫為難…
老先生,我們離這榕國還有多遠?雲葙問。
“不遠了不遠了,我們在這榕蓼交界之地,車速快點兒,今日下午就可到這榕國最近的烏蘭城了!老夫先去給這兩匹好馬兒喂點吃食,也好跑快點兒~二位姑娘稍等片刻”
雲蕁垂頭喪氣的坐在青石上,看著這洞門之上絲絲懸落又不分斷的水簾,心裡些許害怕。雲葙拍拍蕁兒的肩膀,看看手中的白紙,突然意識到,這藥丸果然管用,自己竟識得這些字了……
這條路越是北上,越發寒冷。雲蕁在車內縫著香草絲囊。散出一道冷香。
車簾外風聲呼嘯,遠遠遙見一雪山,山體挺拔如刃,仿若銀雕玉琢,高聳的山嶺間絲絲白雲縈繞不散!若是有陽光照映,山巔便塗金覆彩。周邊群山崗巒碧翠,均要矮上許多,不敢與之爭高鬥豔,隻得俯身稱臣!
“老先生,這山是什麽山?”雲葙右手掀開門簾,左手擋著眉眼,頂著風雪詢問。
“姑娘,這便是冰城聞名遐邇的雪峰天極。這雪峰似與天齊,高山嚴寒,又如刀刃一般險峻,從未有人登頂。傳說這山頂上啊,住著神仙!我等一介凡人只能望而卻步囉!”
忽聞踏馬聲襲來,蹄聲擲地鏗鏘有力,約有七八匹白馬迎雪而來,馬上男子皆著白衣,氣質清冷。馬到車前,方停了下來。雲蕁緊張的抓緊了雲葙的衣袖。一男子自馬上躍下,拱手彎腰道:“我家公子派我等前來恭迎貴客!”
車夫停好馬車,轉身對雲葙雲蕁道:“姑娘莫怕,這是澈公子的人馬。轉過這山灣,大約兩公裡開外,便是澈公子的青山入座軒了。”
雲葙向那拱手行李的白衣男子點頭示敬,“那便走吧!”白馬分為兩隊,一隊繞至馬車後,一隊在車前領著,不曾想,雲蕁這花癡竟望著這帶隊的白衣男子看的癡了,杏眼微醺,眼看這香草荷包就要被她塞進嘴裡了,嘴裡喃喃道:“生的如此俊秀,甚是秀色可餐……”
雲葙忍俊不禁偷偷一笑,嘴一抿,靠到她耳邊:“和那澈公子比誰更秀色可餐啊?”蕁兒放下香包,正兒八經思考了這個問題,忽而靈機一動:“澈公子像那甘棠,看起來畢竟清淡了點。這位公子面若蜜桃,看起來酸甜可口,讓蕁兒忍不住浮想聯翩……”
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花癡!
馬車向右轉移了方向,二人在車內一顛一簸,雲葙掀開窗簾,路旁的樹木變得紅黃交織,不遠處雪山腳下,一片藍寶石一般的湖泊,想必是這雪山雪水融積而成的緣故,湛藍清澈,水底的細石清晰可見。離得近了,發現湖邊有幾簾銀瀑,瀑若懸珠,水霧繚繞,在陽光下生出兩道窄窄的虹。剛過這瀑布,馬車便停下,下了步梯,抬頭望見一方古樸的院落,院門石階微綠,房簷青瓦上,有水珠下落,砸到地上,發出滴嗒聲。
院門上方雋秀的字體刻著:青山入座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