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府,在南山郡的東南角,它坐落在洛水河畔,與洪荒比鄰。
大雪過後的武侯府,一片雪白,好似披上了一層銀裝。亭台樓閣,層巒疊嶂。仿佛匍匐大地上的遠古巨獸。給人一入候門深似海的感覺。
行到近處,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牌匾,牌匾之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武侯府。那武候府的下方立著個朱漆大門,高有三丈,大門外蹲著兩個一丈來高的石雕麒麟,一寫鎮宅,一寫辟邪。
武牧第一眼看上去,候府好似巨獸吞人,那是來自心裡的畏懼。這個地方給他的回憶,是痛苦的,是黑暗的,是無情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諾大的候府,仿若一個上了機簧的木流牛馬,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機械式的管理,讓這裡失去了該有的生機。
武牧搖了搖頭,挺了挺胸,在抬頭看去,只見候府格局又顯得那麽的小。比起上京城皇宮,那萬間庭院,千棟樓台,又顯得小家子氣太多。
“牧少爺回來了啊”看門的老管家,上前拍了拍武牧身上的雪。“臭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福伯”
在他印象中,打記事起,就是跟著福伯一起住在門庭旁的小樓中長大的。他是越長越大,福伯卻越發佝僂了起來。
三年前,他十二歲後才搬進大門傍邊的紫竹苑中,說是別院,也就是一個臥室,一個門廳,一個廚房罷了。
紫竹苑內冷冷清清,連個奴才都沒有,本來還是有兩個婢女的,不過聽說要伺候的人是武牧後,打死都不肯在來,最後說要分配來的奴隸也就不了了之了。畢竟他也用不著奴婢,每到飯點有人送飯,只要吃喝不愁,那啥都好說。
武牧燒了些熱水,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才停下來。
銅鏡中,看著那略顯稚嫩,卻又英氣十足的自己。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氣質卻又不同了,本來混濁的雙眼,也變得一片雪亮。
“我這次回來,怕已經驚動了父親,自己偷盜玉馬,作奸犯科,啷當入獄每一項都是大過。”以父親的脾氣這次自己怕是難逃一頓毒打。武牧坐在床沿上,想到了所有對策,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卻又顯得那麽蒼白。“看來只能隨機應變了”
“牧少爺,侯爺吩咐過,讓你回來後去一趟宗廟祠堂。”一個丫鬟送來了一籃子飯菜,順便說道。
“知道了”武牧說曹操曹操就到,來的到還挺快。
“宗廟祠堂,那不是祭祖的地方嗎?談話,訓斥不是都在正府大廳嗎?這次怎麽改地方了。”武牧之所以知道在正府大廳,那是因為他是那裡的常客,經常性的去那領賞,受罰。
吃完飯,對著銅鏡整理了一番,才在丫鬟的帶領下向著宗廟祠堂趕去。
武家的宗廟祠堂,是在後山上,也就是武侯府的最後方。
武侯府,亭台樓閣,重巒疊嶂,假山回廊,反覆交雜,繞來繞去,半個時辰後武牧才到武侯府後山。後山是一座掏空了的山崖。在山崖上寫著武族宗廟四個大字。
“宗廟祠堂到了”丫鬟說了聲,便勁直返回去了。
“牧少爺來了”宗廟祠堂前,武侯府的大總管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老爺!在裡面了”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走在前面帶路。武侯府的大總管姓李名湯。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武道高手,軍隊中的大統領,後來受了傷,便退居幕後,做了武侯的貼身總管。
李大總管佝僂的身材,讓人怎麽看也不像是為武者。但是任誰也不敢小看他,畢竟他以前可是位統領萬人的大統領。看著前方的老總管,武牧感覺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仔細去想,卻又想不起來。
“到了”大總管走到廟堂外,便退了回去。
武牧抬目望去。鏤空的山洞中,洞頂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在夜明珠的下方,放滿了大大小小的靈位。如同金字塔一樣,排列有序。
武威候身著紫衣華服,站在靈位前方,他背手而立,收了威勢,好似一個慈祥的老人。但是武牧卻知道,這只是表象,前面站的可是手握百萬大軍的殺神。
“來了啊!先到旁邊跪著”
“嗯”武牧嗯了一聲,也沒反抗,而是找了個蒲團跪了下來。隨後便聽武威候侃侃講道。
“武家從鼻祖,遠祖到你們這一代耳孫,正好十八代,在這十八代中,祖上從中洲殷都逃荒遷移途中,分為數個分支,其中幽洲的那一支最為強盛。隨後便是我們這一門,十幾年前,幽洲武王勾結異類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武威候在身前貢台上按了一下,貢台突然轉動了起來,靈位轉了一圈,在這靈位的背後依舊是靈位,只不過靈牌上卻沒有字。
也就是這樣青洲武家才沒有被株連,武牧看了一眼便明白其中緣由了。
“十幾年前的血案,一共一千二百口人命,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是雞犬不留”武威候憤道。
隨後一指武牧“你可知罪”
“知罪”武牧愕然但還是應了聲。武威候聽著武牧的回答,先是一怔。在他印象中,武牧現在應該鼻涕眼淚橫流才對。但見武牧沒有唯唯諾諾之色,面上沒有誠惶誠恐之情,心道難道這一摔還摔好了不成,隨即又道。
“偷盜軍馬,是為死罪。行偷盜之事,家法難容理應斷其雙手。”武威候怒道。他見武牧沒說話,心中好奇又多了幾分。
武牧不是不說話,只是不敢說話,畢竟武威候的話,是不允許任何人忤逆頂撞的。
“據東伯候之女說是你救了她。而且你還在偷偷煉武,如此心機,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對你不公。想用武力向我討回公道啊。”武威候一句一字道。
“兒臣不敢”
“哼!”武威候一聲冷哼!空氣仿佛都凝結了。武牧今天給他的印象仿佛變了一個人。這不是外表的改變,而是氣質的變化,武威候統禦百萬雄兵,閱人無數,他隨便一看便看出了端倪。
難道被妖邪附體了,還是被妖人屍解轉世,佔了肉身。武威候心念一動便出現在武牧身前,他一手按在武牧的肩上。
武牧隻感覺身體一沉,竟然動彈不得,不只是身體,連意念都動彈不得,不好難道被發現的嗎?他隻到是沉默寡言能躲過一切,他沒想到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即便是沉默寡言,也露出了馬腳。
“大意了。”武牧額頭之上冷汗連連。在武威候這位大能面前,他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咦!好濃厚的靈魂之力,不過這魂色沒變也就是說,武牧依舊是武牧,只不過變強壯了而已。”所謂的魂色就如同人聲音,音色一樣。如聽其聲辨其人,是一個道理。
魂色就是一個人特有的魂力波動表現形式,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就如同每個人的身份是獨一無二的一樣。
半響之後,武威候眉頭微皺。只見武牧不管是靈魂之力,還是身體上的變化都很大,而且全身精肉飽滿,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武者了。
“算了,念你救人有功,我就不罰你了。最近海難頻發,渤海之濱疑有海妖作亂,武雲,武峰,武霜都回不來了,眼看年關將近,七郡會武馬上就要開始了,既然你會武,就權且去撞個人數吧!偷盜之事先暫且放後,先在這幽靜七天再說。不過家法可免但軍法如山,我也無能為力”武威候歎了口氣又道。“偷盜軍馬本是死罪,念你未成年,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改判發往洪荒礦山受刑,年初執行。”
人生大起大落,恍若隔世,在武牧的眼裡,本該是九死無生的,畢竟這個父親可不是什麽嚴師,慈父。這其中有兩說一是武牧的身世,武威候竟然沒有勘破,這讓武牧很是吃驚,畢竟一看魂色就知道是不是本人,武牧直到是胸前這個玉佩在作怪,別的道也沒有多想, 其二就是軍法如山,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而他竟然只是發往礦山服役,當真有些偏袒之意。
武牧不知道這個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不讓自己習武,寫字,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偏向自己,這個武牧還是可以感覺的到。
不過這個結果,卻是最好的結果了。來年開春,礦山服役,要是表現的好提前放出來也說不定。
說是幽禁卻也無人看管,就是出不了這宗廟祠堂,而且每天隻許吃一頓飯,吃不飽也餓不死。
這九龍朝陽第一式,魚龍變就這麽難,不知道後面該怎麽練。
鯉魚打挺,龍魚擺尾,遊龍戲水,水漂打樁…只見他雙手擺動,變換無常,每動一次,雙手胳膊肌肉之中,仿佛都有一條魚龍,來回的在體內穿梭抖動。
腳隨手動,騰挪閃移靈活無比,體內暗勁通達,在武牧的武動之下,體內一條魚龍,來回穿梭,震蕩錘煉著周身,在肌肉皮膜下面,形成了一塊塊膠質狀的皮膚。這膠質的角膜,隱藏在皮膚的下方,別人看不到卻又真實的存在,隨著武牧堅持不懈的打磨,最後便會在皮膚下面,形成一塊塊鱗甲。到時候刀劍難傷,力大無窮。
武牧煉了一會,便感覺腹中絞疼,原來是餓的,要是那妖蛋還在就好了,可惜給了夜微瀾。
“妖蛋”武牧眼睛突然一跳。突然想起了那個和豬妖做交易的黑袍么七。當時武牧只看到了背影,他總覺得這背影從哪兒見過。隻到見過大總管武牧才又看到同樣的背影。
“難道這么七是大總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