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當殷若拙騰空的時候,遠處,某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長大了嘴成了0型,眼睛滿是見了鬼的表情。
緊接著,她就飛快的跑過來,再也顧不得隱藏身形了。
可是,當她靠近的時候,殷若拙已經攬著紅蓮飛躍了城牆,離開了這裡。
“臭小鬼,原來武功這麽高,怪不得不領我的情呢?”
沒錯,一路跟在殷若拙身後的人正是之前已經氣呼呼離開的莫沐雪,她最開始的確是很生氣的,好心好意的過去幫忙,結果對方一副你多管閑事的表情,任誰都會生氣的。
但是一轉眼,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個臭小鬼.....似乎是在有意的趕我離開。
哈哈。
還想騙我,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麽?
自覺已經發現真相的她於是又折返回來,躲在暗處,利用母親給她的斂息符....好吧,是用她利用悄悄偷到手的符紙掩住了自己的全身氣息。
一路跟蹤在後,殷若拙果然沒有發現她。
一想到這裡,她就心裡自樂,母親威武。
但是,怎麽突然就這麽走了呢?
她苦了臉,望著天空沉思,如果自己說實話,他會不會帶自己離開?
後悔了。
.............
十天后,荊棘草原。
十裡秋風掃落葉,滿目金黃迷人眼,漫山遍野的金色落葉在風的拂袖之下翩翩起舞,時而輕蕩,時而狂卷。
迎風而起,隨風而落。
飄搖在天地之間,落寞於無人之際,為這天地悠悠述說著世界的寂靜和清冷,也為這荒郊野外點上了一抹顏色。
不一樣的風情。
“主人有令,男的殺掉,女的留下。”
在殷若拙兩人離開四方城的十天之後,雲府的人終於如期而至,或者說,終於獻身了,不在偷偷摸摸的跟在身後。
約十來人左右,各個面無表情,猶如一個死士,統一的標配讓他們圍在一起看來很是具有壓迫感,長劍出鞘,勢必血染青天。
鏘的一聲,刀光劍影就此閃爍。
“紅蓮,呆在這裡,不要動。”
“嚶。”
紅蓮呆呆的應了一聲,有些擔憂的看著身邊的男人走上前去。
甚至還未等紅蓮回話,殷若拙的率先踏出一步,把紅蓮擋在身後。
青銅劍出鞘。
左手握著劍柄,右手拿劍。
沒有金光奪目,也沒有劍氣衝霄。
劍是普通的佩劍,十幾倆銀子就可以定做一把,無論是用材,亦或是鍛造,都算不上有何特別之處,但殷若拙握在手裡的時候就仿佛握住了命運的齒輪。
握緊了劍,就等於握緊了世界。
這一刻,他格外的鎮靜。
頭顱微微挪移斜下,余光包裹著所有人。
“殺!”
隨著一人的開口,其余殺手也不再猶豫。
踏踏踏......。
黑色的腳步落在金黃的枯葉上,如流風般席卷而來。
前腳剛落,就帶起狂風陣陣。
落葉紛飛。
再一腳踏出,人已經到了幾米開外,這時,飛舞的枯黃落葉才洋洋灑灑的蕩漾下來。
荊棘森林裡,誰也沒有意料到,一場屠殺正在進行。
劍光樸實無華,每每揮舞卻必定落到它應該落下的位置。
“不可能,明明只是一個小鬼?”
眨眼間,
十來人的隊伍就已經減半。 而應若拙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眼神淡淡而立,就如同漠視眾生高高在上的神靈一般。
可就是這種漠視反而讓其余人更加的憤怒,暴走。
“殺,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直堅持下去。”
短暫的震驚之後,又是一陣刀光劍影,劍與劍的碰撞,火星在指尖上跳舞。
鬼魅的身影重重疊疊,一襲青色單衣的少年穿梭在人群中閑庭踏步。
“噗~!”
一劍歌喉,殷若拙飄然而至。
“撲通”一聲,屍體沉沉的摔在地上。
又是一人被殺,雲府的追殺隊伍裡面,此刻,只剩下了五人。
“築基、修士。”
一人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咬著牙狠狠的吐出幾個字。
其余人聽到那人的話,本就有些忌憚的心頓時一片冰涼。
築基修士,怎麽可能是築基修士?
這少年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怎麽能是那高高在上的築基修士呢?
修煉一途,從最低級的凝真練氣,然後再到築基培元,即便從娘胎裡開始修煉也不可能在區區十一二歲的年紀就達到。
這太挑戰他們的認識了。
想他們為人賣命了一輩子,利用各種金銀寶物換取功法,換取天地材寶,如今三十四許也才不過凝真後期,連巔峰都還沒有達到。
本以為來追殺一個小鬼,對方即便有什麽厲害之處也不過家裡長輩賜予的一些護身法寶而已,但他們這麽多人,就算耗也能把人給耗死。
誰曾料到,對方從頭到尾居然從未露出任何寶物。
僅僅是一柄破劍就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是的,一柄破劍。
雖說,一個人的實力終究還是看自己的修為,可是功法、秘技等才是最直接影響決鬥結果的關鍵因素,其次就是佩劍的好壞了。
畢竟,誰也不是越級征伐的強人,大部分的比鬥基本上隻存在同級之間。
一旦遇到比自己實力更強的存在,除非你的功法逆天、秘技攻伐無雙,或者佩劍是神兵利器,否者是決計打不過對方的。
除非......。
就在這時,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似乎看出了相同的猜測。
如此年紀,如此才情天賦。
只有一種可能了。
是啊,他們早就該想到的。
除了那種情況之外,他們再也想不出究竟那裡才會冒出這種妖孽出來。
定是一流勢力的大宗門才會冒出這般絕頂的弟子。
他們這次、栽了。
苦笑幾聲。
“各位,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吧,已經,沒有退路了。”
殺手,只有兩種結果。
殺人,和被殺。
這次,他們無論是殺人,或者被殺,結局都注定了。
技不如人被殺了自然是活該,他們心中早就有了這種心理準備。
如果僥幸成功了的話,他們也要準備後事了。
畢竟,殺了一流大宗門的弟子,他們還能活?
充其量是多活幾天罷了。
“暴血大法......”
“逆經絕殺......”
“燃氣訣.......”
..........
最後的時刻,他們紛紛不約而同的使出秘術,妄圖把實力提升到築基,即便是偽築基,可他們這裡有五人,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
最後的手段了嗎?
殷若拙一一掃過,五個人都使出了平時決計不會使用的禁術,以他的見識和眼裡,自然是可以看出對方幾人此時的狀況。
不是全身氣血狂暴,就是破碎多年苦修的真氣,畢其功於一役。
手段雖粗糙,可也有些許獨到之處。
也罷,他覺得差不多了。
對於追殺,他是有準備的。
實力不強的話,他是不會使出全部實力的,用修為壓人固然痛快,但是他追求的不是這些,修為的強大不等於實力的強大。
劍術,是他當前最主要的磨煉方面。
蜀山乃是天下劍道之首,數不清的劍道至典藏在裡面,他作為薑玄天的弟子,雖說沒有全看過,但是其在劍道方面的認知也早已超過了天下九層多的人。
可認知和操作是兩回事,他需要有人陪他練劍。
把實力壓低在築基也是為了更好的磨煉水平,這樣他才能知道,在同境界中他的實力為何?
“秘技——千鳥殺。”
一劍穿胸,對方肯定的活不成了。
鮮血順著嘴角滴下,眼睛瞪得很大,劍已落地,無力的手緩緩抬起。
指著殷若拙。
“你...你不是.....築基..............。”
話沒說完,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
“看出來了嗎?”
“倒是小瞧天下人了。”
身為穿越者,又是薑玄天的弟子,他有資格笑傲天下人,但是風起於清萍之末,浪起於微瀾之間,他現在也算是有些明白了。
最後一刻,他差點翻船了。
對方不是凝真的修為,凝真巔峰一直是他的偽裝,恐怕就是為了最後一刻的絕殺。
只可惜,找錯人了。
殷若拙最自信的就是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的雙眼,在他面前藏拙是不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