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說別來吧,來了也是碰一鼻子灰。
混蛋玩意兒,你知道個啥……
父子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郭玉柱暗地裡狠狠的甩給了郭滿谷幾個冷刀子,讓他莫要多話,接著滿臉堆笑的看向謝依楠:“山子媳婦,實不相瞞,我們的確是來賠禮道歉的。”
“只是我們來的時候,也和你爹娘說了此事,只不過大約他們覺得我們另有所圖,所以不肯讓我們來,我們這是偷偷跑過來的,又怕你直接把我們攆出去,所以就直接進門了,的確是不太合禮數……”
“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的確是帶著滿谷來為上回的事道歉的,真沒別的意思。”
郭玉柱說著,舉起手就準備發誓。
“當真?”謝依楠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再次把郭玉柱給打量了個遍。
顯然並不相信郭玉柱此時所說的話。
“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山子媳婦若是不信……”郭玉柱拍了一下腦門,滿臉的委屈:“若是山子媳婦你不信,那我也沒旁的法子了。”
“實在不成,那我們走就是了,山子媳婦只看往後就是,往後家裡頭若是有什麽活需要做的,隻管吭聲就是。”
謝依楠見郭玉柱如此討好的模樣,低頭思索了一番,再看郭玉柱時,目光中帶了許多的玩味。
這個郭玉柱,還真是個人才。
尋常那些有著小心思,又自私自利的奇葩極品,往往是心思被識破之後,惱羞成怒,從此和對方便是勢同水火,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才算罷休。
這郭玉柱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這麽鑽牛角尖的人,也並非是要硬碰硬的,而是那種,打不過,就加入你,當你狗腿子的那種人。
這也就能解釋的清楚郭玉柱為何此時大獻殷勤了。
謝依楠抿了抿唇,再看這郭玉柱時,便隻覺得好笑,但同時,也覺得十分危險。
謝依楠抿了抿唇,把審視的目光壓了下來:“既是你來認錯,這歉意我們到是也收下來了,至於旁的,就不必多說了。”
雖說她覺得這郭玉柱應該就是想來巴結巴結,可到底人心隔肚皮,她也不能完全就保證郭玉柱沒有旁的心思。
暫時先壓下來,旁的往後再慢慢看也就是了。
郭玉柱見謝依楠態度依舊冷淡,這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但看謝依楠也沒有再揪著他的錯處不放,這心裡倒是也安生了不少。
索性這往後日子還長,想要巴結的時候還多的很,不必急在這一時。
“山子媳婦說的是,瞧你們也忙著,那我們也就不叨擾了,你們先忙你們的。”郭玉柱說著話,有些不安的搓搓手:“說起來,這來賠禮道歉,不該空著手的,只是來的時候拿的東西,你爹娘隻以為是給那邊的,就都留下來了,我這也怪不好意思的,等下回,等下回我再專門送點東西過來。”
“賠禮道歉,既是心意到了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且你也瞧見了,我們平日裡也是忙得很,我也喜歡清靜,不太喜歡人多打擾,二位還是請回吧。”
雖說這郭玉柱是滿臉的奉承巴結,再無要害她的心思,只是這巴結的原因歸根究底還是想著圖利。
這種人,有利可圖可謂相安無事,甚至阿諛奉承,可若是無利可圖,便能棄之如履。
謝依楠不喜歡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感覺,也不希望自己終日總是在旁人的算計之中。
所以,她不像和郭玉柱有過多的接觸。
聽謝依楠如此說,郭玉柱面色訕訕,也只能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那我們就不送了。”謝依楠坐了下來,繼續忙自己的活。
宋玉蘭也坐了下來。
郭玉柱見狀,也只能垂頭喪氣的領著郭滿谷走了。
“這個謝氏還真是有點不識抬舉呢。”回去的路上,郭滿谷因為剛才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忿忿不平的嘟囔。
“你知道個啥!”郭玉柱伸手拍了郭滿谷一下:“人家不識抬舉,那是因為有不識抬舉的能耐,你有這個本事嗎?”
“沒有……”
“沒有就好好夾著尾巴做人!”郭玉柱有點不耐煩:“最近沒啥事了,就多來你大姐這邊晃晃,幫個忙,乾點活啥的,知道不?”
既是謝依楠不搭理他們,不讓他們幫忙什麽的,那他們就從一邊著手,從郭氏這裡多得點好臉,往後有啥事了,也能透過郭氏那牽一牽關系。
這也算是個法子了。
“知道了。”郭滿谷有點不情願的答應了下來。
宋玉蘭看模樣是坐在那打手鏈,眼睛卻是一直往外瞟, 甚至還跑出去瞧了瞧郭玉柱父子到底走了沒有,到最後,索性關上了大門,這才安心的坐了回來,繼續編手裡的手鏈。
“阿彌陀佛,以後她們可千萬別再來了,真是嚇死人。”宋玉蘭在一旁不住的祈禱。
“你不是素日裡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到是怕起這個來了?”謝依楠笑道。
“話是這麽說,我連鬼神都不怕,可就是有些怕壞心腸的人,這仁心若是壞起來的話,比那鬼神還要可怕許多。”宋玉蘭擰著眉道。
這話到是真的,人心若是壞起來的話,的確是比惡鬼還要可怕上很多。
她在家中,一向是沒什麽事的,遇到郭玉柱這種什麽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的人,還要覺得十分麻煩,甚至心生畏懼。
也不知道,此時在外頭奔波的宋樂山,要遇到怎樣的牛鬼蛇神,此時又是如何的辛苦。
謝依楠手中的筆微微頓了一頓。
西邊起了一陣的風,涼颼颼的,隻讓謝依楠縮了縮脖子。
而那風,帶了些沙子,更是往眼睛裡頭鑽,隻讓她幾乎一瞬間的功夫,就覺得眼睛模糊,鼻子發酸。
好在是低著頭的,到是沒讓宋玉蘭看出來什麽。
加上起風了,宋玉蘭也忙著去收拾她的那些絲線,防止被風給吹亂了,更是不曾注意到這些。
“進屋吧,在院子裡頭怕是不成了。”謝依楠伸手也開始收拾自己是鋪在案上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