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十分的難得,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心中也是暖意融融的。
這暖了,便十分容易生出倦意。
尤其是謝依楠方才才喝過湯藥,這困意層層上湧,加上此時伏在宋樂山的懷中十分舒服,因而很快便睡了過去。
宋樂山見懷中的謝依楠呼吸均勻,許久沒有任何的動靜,側了側臉,看到她已經睡著,頓時笑了起來。
這般便睡著了,看起來還真是困得可以了。
宋樂山輕輕的起身,將謝依楠往屋中抱,想讓她躺回到床上,好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待走到廊下之時,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了額頭上。
濕濕的,涼涼的,像是水滴的東西。
晴天大日頭的,竟是下雨了麽?
宋樂山微微停頓,抬眼望去,這晴空萬裡的天兒,也並未看見再有任何的雨滴來。
這個雨滴,到是來的頗為蹊蹺。
而且,似乎有點什麽味道似的……
懷中的謝依楠皺起了眉頭,動了一動。
顯然這樣懸空抱著,她並不覺得舒服。
宋樂山笑了一笑,不再去理會那憑空出現的奇怪水滴,隻將謝依楠抱到了屋子裡頭,小心的放在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守在她的旁邊,瞧著她的睡顏。
時不時的,拿手去刮一刮她小巧的鼻子。
你且安心睡吧。
隻當我不知道你不想吃藥,是覺得我在家呆不了幾日,所以你不想吃了藥就這般的呼呼大睡?
你且放心就是,就算是你睡著了,我也是依然陪在你身邊的,斷然不會讓你我相處的時日,少了一分一毫的。
宋樂山一手托了下巴,滿臉的笑。
寵溺之意,滿的幾乎要溢了出來。
謝依楠這一睡,便是到了正晌午。
宋樂山已經做好了午飯,蒸籠面。
冬日裡沒有新鮮的豆角,宋樂山做的時候,是用黃豆芽蒸的,加了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片,配上清脆水靈的涼拌藕片來吃,到是十分的爽口。
謝依楠幾乎是敞開了胃口吃的,吃了足足一大碗的量。
吃完了飯,歇息片刻,謝依楠擰眉喝下了那碗苦澀無比的湯藥。
“你可要再睡上一會兒?”收拾完藥罐,藥碗的宋樂山問了一句。
“成天睡,那成什麽樣子了?”謝依楠噗嗤笑出聲來,笑完之後盯著宋樂山看了半晌:“難不成你到是希望我好睡,這樣你也能清閑些許?”
“你又不是周歲裡頭的娃娃,睡著了好帶一些。”
宋樂山笑道:“若是無事,你這會子到是不妨睡上一會兒,我怕到了晚上的話,你是不能睡的。”
“嗯?這是為何?”謝依楠有些納悶。
“到了晚上,你便知曉了。”宋樂山到是賣起了關子,神神秘秘起來:“總之,是一出好戲。”
這讓謝依楠是越發好奇。
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能讓她晚上不能好好睡覺的。
這個好奇,一直持續到了天黑透。
不知道是因為這兩日睡得實在是多的緣故,還是被宋樂山賣關子的這句話吊起了胃口,總之,整個下午,謝依楠都十分精神。
甚至到了此時,都還沒有絲毫的困意。
哪怕已經吃過了晚飯,躺在床上,熬到了深夜,謝依楠都還沒睡著。
“你說。”
躺在床上無論如何都合不上眼的謝依楠,索性趴在了宋樂山的胸前,問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出好戲?何時才要開演?”
“估摸著,快了吧。”宋樂山笑道,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莫要說話,繼而低聲道:“你聽。”
聽什麽?
謝依楠越發詫異,
卻也還是按照宋樂山的話,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只是,任她如何聽,都聽不到有什麽異動,唯有像是風吹過的呼呼聲。
“什麽聲音也沒有啊……”
“有人跳到咱們家院子裡頭了。”宋樂山起身,披了件外衣:“你在屋子裡頭,不要出來,我去瞧一瞧看。”
“待會兒了,再喚你出來瞧熱鬧。”
瞧一瞧,究竟是誰,膽大包天,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宋樂山穿好衣服出去,將門給關好。
謝依楠猶豫了許久,也披了個外衣起身。
宋樂山交代她不要出去,那她自然是不能出去的,不然幫不上什麽忙不說,興許還會成為他的累贅。
謝依楠明白此時自己需要做什麽。
只是一味的在屋子裡頭等著,她也有些等不下去,在屋子裡頭轉了兩圈之後,將那窗戶,掀開了一條的小縫去瞧院子裡頭的動靜。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天便陰了下來,更是起了西北風,此時並無任何月光和星光, 因而她除了一片漆黑,其他的什麽都看不見。
到是聽到了些許動靜,哐哐當當的聲音,接下來,是接二連三的慘喝,以及哎喲哎喲的喊疼聲。
像是發生了打鬥,有人受傷倒地不起的樣子。
謝依楠頓時十分擔憂,隻低聲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宋樂山推門進屋,帶了一身的寒意,臉頰上,更是帶了一縷的血絲。
“還說無事,都流血了。”謝依楠頓時緊張起來,將手中的油燈放在桌子上頭:“我給你尋些布包一包,再那些藥酒擦一擦。”
“這個啊。”宋樂山這才察覺到臉上的血跡,伸手隨意的擦了一擦:“這血不是我的,應該是那兩個人的,隻憑這兩個人,怕是傷不到我的。”
見那血跡擦完之後,不再有新的血,謝依楠又仔仔細細的將宋樂山查看了一番,見的確沒有任何的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但隨後又擰眉道:“到底是何人,夜半闖入家中?”
“我估摸著,這兩個人,應該是熟人。”宋樂山答道。
熟人?
謝依楠心中頓時一沉。
“出來瞧瞧吧。”宋樂山拿起火折子,點燃了旁邊的一個燈籠,一手提著照明,一手則是挽住了謝依楠往外頭走。
到了院子裡頭,將那幾個照明用的石燈籠都點著,將院子裡頭照的十分亮堂。
而趴在地上,起也起不來的兩個人的模樣,也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是謝雲荷與謝寶明姐弟二人。
果然如同宋樂山說的那般,是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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