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蘭明白謝依楠叮囑的話的意思,點了點頭:“二嫂,我記下了。”
又問:“二嫂中午想吃什麽?我待會兒去街上的時候,也買些菜回來。”
既是跟宋樂山說的她外出是為了買菜,自然是不能空著手的。
再者說了,她去糖人攤那裡尋那個人,若是隻乾巴巴的站在那裡,豈非目的太明顯了一些?
還是得手中拎著點菜啊肉啊的,才好說自己不過是上街來買菜,偶然路過這裡而已,給自己個合適的台階下。
說起晌午要吃什麽,謝依楠低頭想了半天:“嗯……除了想吃水汆肉丸子,其他的你看著做吧。”
“成。”宋玉蘭答應了下來,歡天喜地的出了門:“二嫂我走啦。”
“早些回來。”謝依楠對著宋玉蘭的背影,有些不放心道。
“知道啦……”
宋玉蘭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家中只有一個人,謝依楠便栓上了門,取了筆墨,將紙鋪在園中的桌子上頭。
陽春三月,日頭正好,院中迎春花開,一旁高高矮矮的樹枝上頭有鳥兒低鳴,微風和煦……
而且周圍無任何人打擾,可以說是最適合繪製圖樣的環境了。
謝依楠坐在凳子上,屏氣凝神,細細的作畫。
有鳥雀在那嘰嘰喳喳的,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上,呼朋喚友,好不熱鬧。
但不知為何,卻是突然打了起來,尖聲鳴叫著互相追逐,鳥雀的羽毛從空中落下了幾片。
一片落在謝依楠繪製圖樣的紙上,另一片,落在謝依楠作畫用的顏料中。
謝依楠見狀,擰眉去將那羽毛從顏料中拿出來,可大約是手忙腳亂的緣故,打翻了那放顏料的罐子。
地上鋪的是青石板,十分堅硬。
瓷質的罐子落地,可以說是頃刻之間摔了個粉碎,顏料也是撒了一地,地面上頓時一片狼藉。
甚至還有些許顏料飛濺起來,沾在謝依楠剛剛繪製的圖畫上,還有她身上穿的淡青色的衣裙上頭。
得,不但方才是白忙活了,眼下還給自己多添了許多的活。
謝依楠微微蹙眉,去瞧那還在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鳥雀。
你們闖的禍事,到是沒有半分的愧疚感。
謝依楠歎了口氣,拿了掃帚過來,將地上打掃乾淨,又將桌子上的白紙新換了一張,進屋換了一件新的衣裳,最後則是去尋顏料。
這次去杭州,謝依楠有從杭州那邊買顏料回來,一直放著沒用,這次倒是可以試上一試,看看和這裡的顏料有什麽區別。
謝依楠從杭州帶回來的箱子翻找著顏料,待找尋到顏料時,也瞧見了箱子底放著的一個紅布包裹著的東西。
是一個木盒,裴茂典送的,裡面放著他送給謝依楠和宋樂山的禮物。
謝依楠頓時心思動了一動,將手中的顏料放在一旁,拿起了那盒子。
說起來,這盒子,謝依楠曾經剛拿到的時候,曾經說過,這個盒子和先前從老宅之中的牆壁上頭找尋到的那個匣子上頭的花紋,十分相似。玩吧
當時宋樂山還說,這盒子也好,匣子也罷,無外乎都是四四方方,上頭描些花紋罷了,而花紋也總共那麽幾種,花紋相似也是尋常的事情。
於是,謝依楠便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隻將裴茂典送的這個盒子收了起來,因著是平日裡也不用的,便收在了箱子底。
現下看到這個盒子,謝依楠便想起了這樁事,將手中的盒子放在一旁桌子上頭,去旁的箱子裡頭去尋先前在老宅牆壁裡頭尋到的那個。
很快找尋到那個盒子,放在了一起。
謝依楠揚了揚眉梢。
這盒子,已經不能用相似來形容了,而是一模一樣,除了裴茂典送的這個更大一些,而從老宅牆壁中找尋到的那個,更小一些,更薄一些。
其他的,無論是顏色,還是上頭描繪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讓謝依楠來了興致,忍不住拿了那小盒子來,看了又看。
先前因為是從老宅牆壁之中找尋到的,可以認定是謝依楠爹娘留下來的遺物,但因為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鎖,謝依楠找尋不到鑰匙,便也就沒有要打開的心思了。
畢竟是爹娘的遺物,打開來看與不打開來看,都是一樣的,都是念想。
而現在再看到這個盒子時,謝依楠有了好奇心,想瞧上一瞧,裡頭是什麽了。
但是,有鎖。
荷包鎖,鎖上了之後,那匣子可以說是嚴絲合縫,別說正常打開了,連撬開都無從下手。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若是爹娘留給她的東西,為何要藏得這般隱蔽,甚至要砌在牆裡頭,不讓人輕易能發現?
而砌在牆裡頭,沒有埋在什麽更難找的地方,是不是還打著往後隨時可以方便取出來的主意?
那這東西,是既不想讓人知道,又想往後方便有人拿出來?
那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謝依楠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了?”宋樂山的聲音,幽幽的從背後響起。
謝依楠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身後有聲音,心裡一驚,手中的東西便落了下去。
眼瞧著東西在摔在地上, 謝依楠頓時驚呼。
宋樂山擰眉,眼疾手快的,伸手把東西給撈了回來。
“應該是沒有壞。”宋樂山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東西,見並沒有磕碰,松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謝依楠緊皺著的眉心:“嚇壞了?”
“還好,就是冷不丁的有人說話,愣了一下神。”謝依楠拍了拍胸口。
隨後狐疑起來:“等會兒,我記得我把門拴好的了,你怎麽進來的?”
而且,不是說是去鋪子裡頭忙一會兒麽,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去鋪子裡頭忙了一會兒,見沒什麽要我盯著的,便早些回來。”宋樂山答道。
其實是因為惦記著宋玉蘭要出去買菜,而謝依楠一個人在家裡頭,宋樂山不大放心有孕的謝依楠一個人在家,更擔憂他拿起筆來救不知道停歇,所以到鋪子裡頭大略的交代了一番,便急匆匆的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