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方才說的話,我聽得清楚,到是也覺得二嬸所說的話,的確是有那麽幾分的道理。”
“是吧。”周氏臉上笑容更濃:“所以我才說,你這會子能過得這麽好,那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是托了我的福!”
周氏說話的功夫,更是挺了挺腰杆,儼然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樣。
這些動作,看的宋玉蘭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手裡頭的碗砸到周氏的頭上。
謝依楠也看到這些,依舊按下了宋玉蘭,隻笑道:“既是二嬸英明,逼著我投了河才有了這樣的好日子,這事是多虧了二嬸,二嬸從前待我也不薄,按說我的確是該好好孝敬孝敬二嬸才對。”
“家裡頭日子不好過,錢銀短缺,二嬸既然張了這個口,我自然不能說沒有分毫的表示。”
這些話,隻說的周氏是連連點頭:“是這麽個理兒……”
說罷,更是想再說道些居功的話,卻是被謝依楠給打斷了。
“說起來,雲荷年歲也不小了,也是到了說親的時候,想必二嬸也惦記的很,不如二嬸也讓謝雲荷溺一回水,估摸著往後也能過得像我一樣好,如何?”
“這擇日不如撞日的,不如就今兒個吧,我瞧著今兒個天氣晴朗,來往的人也多,待會兒河水曬一曬的也沒那麽涼,雲荷往這水裡頭一跳,來救她的人裡頭,保不準就有家裡頭有錢的,二嬸看的上的得意女婿。”
“二嬸覺得如何?”
謝依楠揚了揚眉梢,又喝了一口雞湯。
“你這是什麽話?”原本等著謝依楠說孝敬話的周氏,現如今聽到這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你要把雲荷扔河裡頭去溺死?你可是雲荷的姐姐,如何就下得了這樣的狠心?”
“合著這麽多年,我千辛萬苦的,養出來了一條白眼狼?”
周氏指著謝依楠,口沫橫飛的大罵起來。
“嘖嘖,這就奇怪了,方才二嬸還說我是托了二嬸的福,才能有了現如今的好過日子,這會子我只是提議讓雲荷也和我一般,為的就是如二嬸所願,她也能過得如此好,甚至比我更好的日子。”
“二嬸怎的就說我是要下狠心要將雲荷溺死了?這話從何說起,二嬸又怎會如此以為?”
謝依楠冷眼瞧著周氏,道:“莫不是二嬸原本也不是為我著想,不過就是想要溺死我,所以這會子我提了此事出來,戳中了二嬸的心窩子,二嬸這才如此著急?”
“如此,可見二嬸所謂滿口的我托了二嬸的福,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二嬸當初想要溺死了我,卻讓我僥幸活了下來,這會子瞧我過得不賴,又想著黑的說成白得,硬是要我孝順你,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周氏頓時臉色一白,這會子也明白謝依楠這根本就是套她的話,這一頂所謂的孝道帽子壓下來,根本就成了一句空話,不,是一句笑話。
“這話不能這麽說,成,旁的撇開不算,我是你二嬸,你是我侄女,這侄女孝敬二嬸,不是應該的?”周氏依舊不死心。
“可我還記得在成婚之前,定下宋家這門親事的時候,二叔二嬸可是親口說的,自我成婚之後,便與謝家再無任何關系,與二叔二嬸也再無瓜葛。”
謝依楠看了周氏一眼。
“你……”周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話,當時謝依楠的確說過,而她也的確應了下來。
只是當時應下,實屬是因為謝依楠一心求死,隻說若是她不答應下來這樁婚事的話,便咬舌自盡,絕對不讓周氏得逞,周氏心理害怕人財兩空,想著嫁給宋樂山雖說彩禮少了些,
卻也勝過沒有。更何況這話即便謝依楠說過,可這往後時日長了,這心裡頭的惱意消了,也就無事了,更何況宋樂山是個孝順的,到時候抹不開面的,總會幫襯著謝家。
結果這會子,卻是被謝依楠拿這句話,生生堵住了她的口,讓她根本無話可說。
“堂姐真是大了,翅膀硬了,到是把娘家的恩情忘的一乾二淨。”謝雲荷拿細長的眼睛瞥了謝依楠一眼,哼道:“白瞎了從前我家收留你,給你口飯吃,當初你爹娘死了之後,你無依無靠,若是沒有我們,你早就餓死了!”
“怕就怕若是沒有你們,我過得應該更好才對。”
謝依楠連眼皮都沒抬:“你頭上戴著的, 還是當初搶了我娘遺物的發簪,這會子還好意思說收留我?”
“那我到是大開了眼界,不知道還有這種收留呢,變賣了侄女的房屋,霸佔了侄女的田產,這會子卻要說是給了侄女一口飯吃,這個笑話,傳了出去的話,怕是夠大家夥笑上一年了。”
謝雲荷,頓時也說不出話來了。
瞧著母女兩個這會子氣得不輕,謝依楠心裡頭到是掠過一絲的快活和得意,隻冷道:“若是你們還打著我軟弱可欺,想著從我手裡撈著銀子的如意算盤,我勸你們娘倆還是別白費這個力氣了,免得這熱臉貼的不是冷屁股,而是巴掌。”
謝依楠說著話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掌是看了又看,晃了又晃。
而心裡頭憋著氣的宋玉蘭一看謝依楠這架勢,也已是迫不及耐的把袖子捋了上去,握成了拳頭,衝著周氏與謝雲荷道:“聽清楚我二嫂說的話了嗎,要是還想著死皮賴臉的找麻煩,小心挨了拳頭。”
周氏娘倆臉色又白了兩個加號。
若是從前的謝依楠,必定是不敢出手打人的,甚至在她們倆來的路上都認定了謝依楠必定會乖乖聽從了她們的話。
可從方才與謝依楠所交談的狀況和謝依楠的反應來看,很顯然,現如今的謝依楠儼然是個不好惹的硬石頭了。
她既是說出小心巴掌的話,她應當也是做得出這種事的。
而她那個看起來人高馬大,長相粗獷的小姑子顯然也是力氣大,脾氣暴的,這會子更是沒半點姑娘模樣要打架,只怕她們娘倆根本不是這小姑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