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這錢了。”宋樂順從懷裡頭摸了一小串錢還有丁點碎銀子出來:“今兒個和爹去結工錢,這是分給我的,除了工錢,人員外還給了些賞錢,你先拿著,該放的放起來,其余的看著給孩子們買點啥東西。”
“方才一回家就沒閑著,隻說這分家的事情了,險些把這事給忘了,你趕緊先拾掇起來吧。”
“成。”郭氏一看到錢,什麽惱怒怨氣這會子都消散了大半,急忙伸手接了過來。
“家裡頭許久都沒見過葷腥了,下回趕集時我去鎮上買點豬油給家裡頭送回去,打打牙祭。”
“你瞧著辦就成。”宋樂順拾掇好手中的麻繩:“我去瞧瞧山子那邊有啥要幫忙的。”
郭氏這會子也不說啥了,隻去尋那放銀子的地兒去了。
這邊,宋成有從宋成傑家裡頭回來,手裡頭拿著一把鑰匙,看到宋樂山和謝依楠在院子裡頭綁掃帚,道:“鑰匙我問你大伯拿回來了,既是要搬走,也別耽誤工夫了,這會子去瞧一瞧,看看哪裡該拾掇的拾掇一下。”
“成。”宋樂山和謝依楠點頭,拿了掃帚,抹布,水盆什麽的,跟著宋成有去看宅子。
“我也一塊去。”宋玉蘭跟了上去。
“那我去把平板車拾掇一下。”宋樂順去院子裡頭,把平板車上放著的成捆的木材給拾掇下來。
老宅離宋家不遠,往後走,經過大伯,三叔家之後,在最後頭,便是宋樂順祖父母留下的老宅了。
一處小小的院子,半人高的土院牆,三間的青磚瓦房,外加一個用土坯搭起來的小灶房,以及院子角落處的一個茅房。
從外頭看,牆面斑駁,青磚更是經過風吹日曬,有粉化的痕跡,顯得十分破舊,但是因為時常有人看管,並沒有一些野雞野狗和閑人的破壞,門窗到是完好的。
“院子裡頭稍微長了些草,清理一下就成,窗戶紙有破的,這會子天熱,到是也不耽誤,挑個好天重新糊了窗戶紙就是,天氣熱也好乾。”
宋成有說著,拿鑰匙把門上掛著的鎖給打開了。
打開便是堂屋,從堂屋往左右各延伸了東西兩間屋子,沒有門,隻吊著半個簾子,因為時日長的緣故,這簾子看起來也有些破舊。
“這兩天我幫你們打個新的門裝上,我瞧著先裝東屋的門吧,東屋寬敞,你們暫且先住東屋吧,裡頭也有床,西屋沒啥東西,只有幾口破箱子了。”
宋成有道:“這堂屋裡頭,茶幾條凳也都全乎,拾掇拾掇的,我覺得很快就能住下來。”
“嗯,謝謝爹。”謝依楠環顧四周瞧了瞧。
的確,裡頭必備的床,茶幾,都有,東屋裡頭甚至還有兩口還算完整的箱子,可以放不少的東西,油燈架子,油燈碟什麽的都有。
而灶房裡頭,因為是土坯的房子,顯得窄小許多,但好在門留的大,到是也明亮,土壘的灶台還在,甚至靠牆根還有個放碗筷的架子,一口看起來乾涸許久的大水缸。
基本來說,硬件齊全,隻添些當用的細軟用品等類的東西就成。
“你們先看看,簡單收拾收拾,我回去拿了墨盒過來量量尺寸,找找木頭給看一下門怎麽做。”
宋成有離去之後,謝依楠,宋樂山和宋玉蘭便開始忙活。
宋樂山拎著木桶去村口的井邊打水,謝依楠和宋玉蘭則是開始打掃。
本著由上而下,由內而外的原則,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頂棚給打掃乾淨。
用竹竿綁好的掃帚足夠的高,哪怕謝依楠只有一米六多的身高,也能十分輕松的將屋頂還有高牆上頭的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掃的乾乾淨淨。
打掃完屋頂,等灰塵落一落,再將桌子,窗框,拿高粱穗綁成的笤帚簡單掃上一掃,再將地上的灰塵給慢慢的清掃乾淨。
待宋樂山打了水過來,用抹布,將那桌台,床幫,凳子什麽的,細細的給擦洗一番。
這一通的忙碌,直到傍晚之時,這宅院到是收拾了個差不多。
雖然西屋還沒有收拾出來,但需要用的堂屋,東屋和灶房已經是差不多,可以往裡頭放東西了。
將家裡頭的箱籠、被褥、衣裳等東西盡數都拿平板車拉了過來,隨後又零散的跑了幾趟,將鍋碗瓢盆,米面什麽的東西,都盡數搬了過來。
“這分家就分家吧,什麽東西都搬走,是打算把這個家搬空不成?”郭氏瞧著謝依楠和宋玉蘭進出灶房, 往外拿的鍋碗瓢盤,米面油什麽的東西,心疼的眼都紅了。
“爹方才不是說了,缺什麽盡管拿,大嫂也說過,不必客氣,怎的這些話扭頭就忘了?”
謝依楠一邊將幾個盤子給整齊的摞好,一邊瞥了郭氏一眼:“更何況,這些東西我們也不過拿了一些當用的,並沒有多拿,即便不分家的時候,這些碗盤我們也都是在用的,不過是挪了個地兒罷了,大嫂就這麽肉痛的,這心眼未免太小了些。”
被謝依楠給懟了一句,郭氏頓時便說不出話來了。
只是眼看著謝依楠往那小罐子裡頭舀花生油,幾乎要掰斷了半根指甲。
“大嫂這怕是覺得一分家,家裡頭的東西都該是她的才對,真是夠了。”宋玉蘭嘟囔道,一邊往謝依楠收拾的碗盤裡頭,又多放了幾個。
必須得多拿幾個盤子碗筷子的,這樣的話她去蹭飯的話,也不至於沒有碗筷了不是?
謝依楠察覺到宋玉蘭的用意,偷偷笑了笑。
在屋子裡頭幾乎關了一下午,悶頭不吭聲的曹氏,這會子終於推門出來了,一到院子裡頭,就看到謝依楠和宋玉蘭在收拾東西,這原本就黑的臉色,越發黑的像鍋底了。
“玉蘭,你過來。”曹氏喝了一聲。
“娘。”
宋玉蘭撇撇嘴,隻當曹氏是因為不滿意宋樂山分家而遷怒謝依楠,不想著讓她幫忙收拾東西,隻道:“我幫著收拾一下。”
“你先過來!”曹氏聲音越發尖:“怎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