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郭氏的聲音再次響起:“也不是我說你,這你還沒嫁到家裡頭的時候,家裡頭可是平和的不得了,自從你嫁進來之後,成天雞飛狗跳的。”
“鬧得娘天天不高興不說,還成天的和山子吵架,這會子到是好了,和玉蘭都拌起嘴來了,你還說你不是掃把星?”
“我要是你啊,就應該趕緊從家裡頭麻溜的滾回娘家去,不在這兒讓人戳斷脊梁骨。”
謝依楠抬眼瞧了郭氏一眼,原本平和的臉上,泛起絲絲的寒意。
這個郭氏,當真是會見縫插針的,方才想著煽風點火吃了癟,心裡頭憋了氣,所以趁著這會子曹氏和宋樂山都不在的時候,趕緊出來刺兩句,好出一口心裡頭的惡氣。
而對於謝依楠來說,她也的確堅持,為了宋樂山可以對曹氏有些許隱忍的處理方式,但是這可不代表對郭氏也這樣。
謝依楠冷笑了一聲,道:“大嫂被人戳斷脊梁骨都還沒走,我怕什麽?”
“你說什麽?”郭氏頓時跳了腳。
柳眉倒豎,齜牙咧嘴,宛若是一隻炸毛的母雞一般。
“大嫂是耳背麽,需得讓我再重複一遍才好?”謝依楠說話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譏諷:“看大嫂在家裡頭,也是人人都忍不住說道一通的吧,大嫂成天活在唾沫星子裡頭都不怕,我怕什麽?”
“戳脊梁骨什麽的,也得有人戳得到才成,畢竟我和大嫂還是不太一樣,旁人的唾沫星子都掛在大嫂臉上去了,我這脊梁骨,旁人怕是戳不到。”
郭氏頓時氣得臉漲得通紅。
謝依楠這話,分明就是明裡暗裡說她幫襯娘家被婆家瞧不起,再來就是炫耀她有宋樂山護著,而宋樂順卻是完全不知道偏幫自己媳婦的人。
這個浪蹄子,竟是專門拿了她的痛處說事。
不過說起來更讓人詫異的是,自這謝依楠進了家門以後,都是低眉順眼的不說話,說話也是小聲小氣的,哪怕是面對曹氏的刁難指責,都從來沒有出聲反駁過。
郭氏隻當這謝依楠不過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好性子,只是有宋樂山的百般維護才不至於被曹氏揉扁了搓圓了而已。
因此,在剛才吃了癟之後,郭氏便趁著沒有所有人在的時候,想著好好出口惡氣。
可顯而易見的是,這一拳,卻是打在了石頭上。
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大嫂既是不說話的話,也就是默認我方才所說的話了吧。”謝依楠臉上冷笑不減,更多幾分的譏諷之意。
“你……”郭氏是既氣憤,又覺得噎得實在是沒話說,滿肚子的氣憋在胸口,隻悶的生疼。
謝依楠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留下郭氏一個人,在心裡把她罵了無數遍,最後卻是又無可奈何的回了灶房,往煮沸的鍋裡頭煮麵條。
回到屋子裡,謝依楠打算把那些編手鏈的繩子,暫時放在箱子裡頭放好。
可剛一進屋就看到宋樂山在那收拾桌子板凳一類的東西。
“怎麽了?好好的突然收拾這些?”謝依楠微微訝然,一邊打開了自己櫃子上頭的鎖,將那些繩子放到箱子裡頭去。
“沒,沒什麽。”宋樂山似乎是不妨謝依楠突然進門被嚇了一跳,急忙解釋:“不知道是不是桌子有些舊了,桌子腿不太平,我挪一挪,看能不能平一點。”
說著,宋樂山拉了拉桌子,更是道:“說起來這屋子裡頭的很多東西時候也久了,
成親的時候時間緊,也沒來得及添置點新家具什麽的,等回頭我讓爹幫著打兩件新家具,你那個箱子……” “要不回頭也換一個新的吧,這樣用的時間也長一些。”
“嗯,你看著方便的時候安排吧。”謝依楠微微一笑,將宋玉蘭給她的凝露膏和豬油膏拿了出來,衝宋樂山道:“這個,謝謝你了。”
“沒什麽, 我也不知道該買點啥,只能讓玉蘭代勞了。”被謝依楠突然道謝,宋樂山頗為局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是搔起了頭皮,局促了半晌,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也去瞧瞧看玉蘭,勸一勸別和娘置氣了,這會子估摸著飯也做好了,餓了一上午了,不能不吃晌午飯。”謝依楠交代道。
“好。”宋樂山應了一聲,出去了。
謝依楠則是把那些打手鏈用的繩子,還有宋玉蘭給她,實質上是宋樂山買給她的東西都放好,將那櫃子蓋好,重新落了鎖。
這邊,曹氏正在宋玉蘭的屋子裡頭,坐在她的床邊,苦口婆心。
“你這孩子,是怎回事,這麽大的人了,怎能耍小孩子脾氣,說不吃飯就不吃飯?這忙叨一上午,不吃飯那怎麽能成?快點,聽娘的話,趕緊去吃飯。”
“不吃不吃就不吃。”
宋玉蘭對曹氏的勸說完全聽不進去,只是發脾氣:“娘做事不公,不改了這個毛病,我怎樣都不會吃飯。”
“你這孩子,怎越說越起勁了,我怎的又做事不公了,娘都這麽偏心你了,還不成麽?還想讓娘怎樣?”曹氏擰著眉頭說話。
“這事不必非得戳破了吧,娘看二嫂不順眼,所以說話也不向著她,還處處挑刺兒,這總是沒錯的吧。”看曹氏明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宋玉蘭索性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娘,你到底是怎回事,二嫂也不是壞人,乾活利索,性子溫和,還替二哥著想,這麽好的兒媳婦還不成,還非得磋磨一番才成?”